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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路救断腿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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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又这样平淡无奇地过了几日,贺洲的武功亦没有什么长进,不过他也不在意,武功的突破虽不在朝夕之间,却更在朝夕之间的积累。贺洲是从不相信那种有了奇遇就突破的事情的,武功之法若不是自己悟出来的,便不是自己的。纵使是得了什么仙法,那也是别人的武功。是以他很是反感那些投机取巧之人。
这一日大早,贺洲把手机静了音放在宿舍内便上了后山。这是一个和往日完全无异的清晨——不,那是谁?
贺洲眼力过人,远远就看到道旁有个白色的身影趴着,看样子不太正常,好像是有人受了伤。
这后山荒无人烟,怎么会有人……?
难道是那个打坐的家伙?
贺洲一惊,连忙加速奔了上去。
受伤的人是一个清瘦的男子,他脸色苍白,牙齿将唇咬得很深,冷汗涔涔,看得出在忍受巨大的痛苦。他的手捂着自己的小腿,贺洲的眼神随之看向那腿。苍白,和他的脸色一样,光滑而高高地肿起,却不正常地弯着。
腿断了?
“你怎么样?”贺洲关切地蹲下身,双手抚上男子的小腿,不经意和他冰凉的手指碰上,两人都颤了一下。
“我……”男子开口,却是疼得只剩下气声,无力地清了一下喉咙,说道,“我不小心从上面滚下来了。”
贺洲抬头看了眼前方,果然有东西滚过的痕迹。“山路崎岖,你该小心些。我看你的腿怕是断了。”说着,也不容那男子再说话,贺洲突然出手掰正了断骨。
“……啊。”男子被突如其来的疼痛震得咬破了唇,却没叫出声,将那嘶吼哽在喉间,只发出一声哽咽似的呻吟。这声没发出的叫喊堵得他心口一滞,上身无力地倒在地上,两手抚住心口,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虽然不喊出声来很让我佩服,但是你这样岂不是更难受?”贺洲盯着这男子,忽然觉得有些眼熟。
“有劳……有劳大哥相助。”男子虚弱地笑道。
“是你?!”这句话唤起了贺洲的记忆,“你是那个学生仔?”贺洲满脸失望,这个弱鸡仔怎么会是那打坐之人!
“已经是第二次劳你相助了么……”时安平微微阖上眼,“恩人。”
“哼,什么恩人不恩人,”贺洲眼神锐利,“所以——你上山是为了锻炼?”看来这小子也不坏,知道知错就改,倒也没白费那双新鞋子,贺洲心道。
“……算是吧。”时安平缓住了那阵极痛,用力地撑起身子。只是心里仍然难受的很,自己在这后山打坐了这么久,竟然被一只花蛇惊得一脚踩空不慎滚落,还跌断了双腿……!真是——越来越无能了。
贺洲点点头,眼神满意。他伸手摸了一下时安平的腿,说道,“我已经将你的腿接好了,但还是不能拖,你需要去医务室打石膏。”
时安平无声地看了一眼四周,除了野鸟再无其他。
贺洲看出了时安平的想法,嘴角微勾,“我自然会送你去的。”说罢,也如同刚才接骨一眼没和时安平打一声招呼,手上用力,力行至腰部化解到全身,伸手就将时安平打横抱起。“这样比较不会二次负伤。”贺洲解释道。
时安平浑身僵硬,满脸通红,张了几次嘴都发不出声音。自己几时——几时被人这样如同抱姑娘一样抱过!就算是最疼爱自己的爷爷,也只是将幼时的他放在肩膀上骑大马。何况这还是一个——自己从未接触过的男子!
好吧,也不算从未接触,至少自己在打坐的时候是他在旁边打拳,而后来又救自己于混混手中。
尽管当时遇到那两个混混的时候自己一点也不需要他的帮助!时安平悄悄地握紧了拳头。
“你大可以放松些,”贺洲说,“别使着劲,对断腿不好。”
时安平深呼吸了几个来回,强迫自己放松了身子,依偎在贺洲怀里。这么一放松,一股淡淡的陌生男子的气息便钻入鼻子,这种感觉真奇怪。时安平皱紧了眉兀自沉思。
贺洲看了眼怀里的人,这人身为一个男人倒是过轻了些,自己并不需要用太多力气就能轻松地将其抱起,哼,果然是个没用的弱宅。可惜了今日不能去练功,也见不到那个打坐的家伙了。
练功的时辰都是天将将亮,如今这个时候,校园里没有几个人。等到了医务室一看,本该有两个值班医生,一个旷工了,另一个,据护士说刚刚被叫去出外诊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
大早上的出什么外诊……贺洲心里嘟囔,一脸失望地抱着时安平又离开了。看来,只能到山下医院了。
“我……我能下来自己走。”时安平一脸尴尬地承受着护士们调侃的目光,这些女人——恐怕是误会了什么!
“你?”贺洲一脸不屑,“算了,莫给我添麻烦。我带你去山下医院,你莫非要自己走路下山?”哼,勇气可嘉。
“有校车……”时安平嗫嚅道。
“六点不到,你还是省省吧。”贺洲看着时安平额头上从没消失过的冷汗,“难道你想疼死在山上?”
时安平一声不吭。
贺洲这下便运足了全身的力气,上身不动,脚下飞快地移着身法冲向山下,速度比平时快了一倍。
山脚的医院这个时候并没有几个人,贺洲放下时安平,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时安平。”时安平奇怪地说,“你问这干什么?”
“挂号。”
贺洲办完事情,便又抱着他来到骨科科室。
医生是一个睡眼惺忪的家伙,待贺洲说明了原由,他探了一下时安平的腿骨,赞道:“这手法是家传的吧?接得很好嘛!完全看不出有什么差错!”
时安平闻言,抬头轻声问贺洲:“你家是祖传的……”
“游医!”贺洲生硬地说,并不欲让人知道自己家里的情况。贺洲会接骨的手法实际上是习武之人通常会学的一种手艺。习武打打杀杀难免受伤,学一点应急的岐黄之术也算是自保了。
“嗯,”时安平点了点头,“看来我运气很好。”
医生去取了石膏回来,打石膏的手法也很娴熟。“行了,这段时间小腿不要碰水,忌口的东西也写在纸上了。对了,你们是要买轮椅呢还是拐杖?”
“轮椅。”
“拐杖。”
两人同时说道。
时安平惊诧地看了贺洲一眼。贺洲解释道:“轮椅不好拿上山,我还得抱你,拐杖方便些。我想你平时也不是喜欢出去乱跑的人吧,拐杖就足够了。”
这人!时安平眼神愤怒,怎么能擅自决定自己的去向呢?“轮椅。”
“我两手抱了你,难道你要拿着轮椅?”贺洲问。
“我可以自己坐轮椅上去。”时安平的话在贺洲盯着他细弱的手臂之时渐渐小了声,他磨磨牙,不情愿地解释道,“我宿舍只有我一个人,轮椅比较方便行动。”
“哼,我可以过去照顾你一阶段——注意,只是一阶段。”贺洲说。
“还真是多谢你了——”时安平道。
“拐杖。”贺洲斩钉截铁地说。
医生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俩人斗嘴,直到他们讨论出结果后才说道:“其实我们医院可以派人把轮椅送上去的。你们是潜江大学的学生吧,啧啧,感情真好!”
……感情。谁和这家伙有感情。两人不约而同地看了对方一眼,心道。
“既然如此,那就轮椅吧。”时安平说。
“……麻烦的家伙。”贺洲嘟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