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我们不是一家人》蓝鱼鱼

4、第4章

　　从荣国府回来，刚进门陈妈妈迎了上来，“太太可回来了。刚才大爷来过，听说你和大奶奶去了隔壁府里，气呼呼的走了。”陈妈妈犹豫再三，还是提了大爷不是一个人来的，身后跟着大爷的几个妾室。一群妖精哭哭啼啼的，像是受了委屈似的。

　　杜慧慧乐了，不就是派了一个老嬷嬷到怡翠院教她们规矩么，至于委屈成这样。“太太，大爷他。。”尤氏听了陈妈妈的话，羞愧的恨不得满脸通红，知道自家相公是不着调的，没想到脑子糊涂成这般，居然到继母那替妾侍讨公道，这要是又传到御史耳朵里，这后果。。

　　想到这，尤氏脸色都白了，“你不用说了，我都知道。”杜慧慧叹了口气，好生安慰了尤氏几句，“以后这种事见多了，你回回都难过，岂不是伤了身子。我们可不能让那几个等着看笑话。说到这，我不得不说了，你虽然是继室夫人，但你也是八抬大轿抬进府里，明媒正娶的夫人，是上了族谱的。说来不比哪个差。别忘了，你身上可是有诰命的，好歹拿出你正房夫人的架势来，怎么能让一群上不了台面的给欺负去。”

　　“你先别说，听我讲，这话我忍了好久，借着这个机会，我们婆媳两人好好说说话。”说到婆媳两人，杜慧慧都觉得脸皮臊得慌，“你的心事我懂，我也理解。毕竟我们是同样身份的人。你看看我，可像你这般整日的委委屈屈。你自个都不能立起来，这以后的日子可怎么办？难道就这样过一辈子。”

　　尤氏生母早逝，继母带着两个拖油瓶妹妹进门的时候，尤氏已经到了懂事的年纪，自然和继母是不亲近，自从生母过世后，尤氏好久没有听到有人和她说贴心的话，瞬间情绪爆发了，不顾其他的扑到杜慧慧怀中嚎啕大哭，像是要将以前的委屈都哭出来似的。

　　幸好婆媳两人说话的时候，将身边的人都打发出去了，尤氏的狼狈样子才没有被下人看了去。杜慧慧亲亲的拍着尤氏的后背，不说话也不帮她擦干净眼泪，哭吧，好好哭一场，谁没有个难堪的事。

　　等尤氏哭过后，杜慧慧唤了人进屋，夏莲领着几个小丫鬟，分别端着铜盆，提着热水，捧着巾帕，鱼贯进屋。一个小丫鬟将热水倒入铜盆，夏莲用手背试了试水的温度，用眼色示意小丫鬟往铜盆里加点凉水，再次试探了热水的温度，这才把巾帕浸湿，拧干后递到杜慧慧的手中。

　　这番功夫，尤氏已经颇为懂事的起身，立在一旁准备随时伺候婆婆，“瞧你这张花脸，还不让你身边的人进来伺候。”杜慧慧打趣道。

　　尤氏不好意思的红了脸，“又让太太看了笑话。”婆媳两人梳洗干净后，杜慧慧似乎是才想起被关进柴房的马婆子，打发人把张嬷嬷请来。张嬷嬷是贾敬乳母的闺女，嫁给了宁国府的二管家。可惜，一年寒冬，二管家在去山庄的路上被匪徒给杀害了。

　　张嬷嬷和这位二管家是青梅竹马，感情深厚，二管家的尸体被送回当天，张嬷嬷十分悲痛，趁着旁人不注意，抱着二管家送她的定情信物，投河殉情。幸好被人发现的早，听说张嬷嬷被打捞上岸的时候，还一劲儿的想不开。

　　后来，被大夫查出她怀了二管家的遗腹子，加上旁人苦心婆口的相劝，张嬷嬷为了孩子放下了轻身的念头。当时，贾敬的母亲还在世，听说了张嬷嬷的事，唏嘘不已，感叹张嬷嬷重情重义。在官府那，给张嬷嬷销了奴籍，并且让她在城外庄子里领了一份清闲的差事。

　　张嬷嬷生下二管家的遗腹子后，为了报答主家的恩情，早早的断了自家孩子的奶，进府当了贾珍的乳母。说来，张嬷嬷母女两人分别奶过宁国府两任主子，光是这一点就足以让人高看了。

　　“嬷嬷年纪大了，以后来可不要再这般。”张嬷嬷进屋后，规规矩矩的跪在地下行礼，杜慧慧连忙让人把她扶起，尤氏知道张嬷嬷的身份，更不敢摆着少奶奶的身份，站起来帮着虚扶了一把。“太太说的是，嬷嬷是什么身份？这要是让大爷知道了，又得唠叨妾身了。”

　　贾珍对这位从小陪在身边的奶嬷嬷，很是敬重。小时候，有一个不长眼的婆子就是背后说了张嬷嬷是克夫的命，被贾珍听到后，提起棍子就把这婆子打得差点没命。尤氏刚进府的时候，因为不熟悉府里的情况，所以年底送年货就把张嬷嬷家里给忘掉了。

　　不知道贾珍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回府质问尤氏，冲着尤氏发了一通火，尤氏被吓得不清。派人打听了张嬷嬷的来历后，连忙让人补送了一份节礼到张嬷嬷家里。有了这事，尤氏自然是知晓张嬷嬷在贾珍心里的份量。

　　杜慧慧是不知道这里面的事儿，“如果让嬷嬷看到大爷如今这般行事，肯定会伤心的。”张嬷嬷的儿子因缘巧合跟高人学了一身的好武艺，如果不是家中有老娘放不下，早就跟着高人混江湖当大侠去了，如今凭着一身好本事在刑部当了一名捕快，娶了同僚的闺女。张嬷嬷大前年得了一个大胖小子，每天在家含孙弄怡过起了养老的日子。

　　即使已成了良民，在老主家面前，张嬷嬷还是习惯自称“老奴”，“听老奴家孝儿说，大爷只得了一个闲职。不过照老奴说，闲职也好。免得像外面有的大官，昨天家里还是奴仆从群，锦衣玉食。今儿自家的子孙就成了人家的奴仆了。让人看了真的是可怜。”张嬷嬷在外面住着，比起困在深宅大院的杜慧慧和尤氏，知道京里不少的事。

　　杜慧慧前次进宫听宫里的姐妹提过一嘴，“嬷嬷，莫非说的是前任礼部尚书府里？”前任礼部尚书寒门子弟发达起家，娶得夫人却是京里的世家贵族小姐。夫人娘家好像是参与到一件大事，被皇上抄家灭了满门。

　　前任礼部尚书也受到夫人娘家的牵连，其实这位尚书平时表现的中规中矩，皇上对他也不反感，夫人娘家出了事，罪不在出嫁女，本来也没有他什么事。坏就坏在，他的夫人也和娘家人勾搭在了一起。前任礼部尚书以死谢罪，其子女全部充为官奴，至于罪魁祸首礼部尚书夫人，被判了腰斩。

　　他家一倒，前任礼部尚书老家的族长就把他们一家从族谱上除了名。想当初，前任礼部尚书发达之时，老家亲戚无比攀关系，抱大腿，现如今翻脸不认人，真的是世态炎凉。

　　杜慧慧心里想，这也是有人的心里大了，才会遭到报应祸及家人。“嬷嬷，没事常进府说说话。陪着我们这几个井底之蛙聊聊天，让我们多长点见识。”别的人不知道，杜慧慧可是清楚，这位礼部尚书夫人娘家恐怕是搀和进了争储大事。记得书上所写，过了不久太子就会被废封王。。。。

　　万幸，家里没有一个争气的男人，要不然一个争气，跟错了队伍，岂不是后果严重。是不是该提醒隔壁府里，杜慧慧觉得要再考虑才是。”瞧太太面色不好，是府上出了什么事？”张嬷嬷虽然离了府回家养老，但是对于奉献了半辈子的宁国府，总还是放不下的。

　　“老姐姐，提到这事，老奴就替太太委屈。”陈妈妈以前和张嬷嬷有些交情，加上她是杜慧慧身边边的心腹之人，有些话由她说出口最为合适。试想下，哪一家的当家太太会当着下人的面，说着府里姬妾的是非，更何况还是继子房里的妾侍。

　　想当年，张嬷嬷会主动提出出府，除了儿子想接她回家享福外，也是她看不惯贾珍隔三差五往府里抬姨娘，弄得府里是乌烟瘴气，闹哄哄的没一处是安宁的。张嬷嬷仗着自己的身份，试图劝过贾珍，可惜贾珍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敷衍了事。

　　张嬷嬷怕说多了伤了主仆之间的和气，只好选择出府，眼不见为净。陈妈妈得了杜慧慧的授意，将今早后花园的事述说了一遍。尤氏越发的不好了起来，不明白婆婆为什么要把这件丑事告诉一个外人听。

　　“唉。”张嬷嬷叹了一口气，半响才吭声，“幸好府里有太太管着。太太是问对人了，马婆子她这个人啊，一点本事都没有，却生了一双好闺女。”马婆子的男人早死了，一家五口就靠着马婆子在府里做点杂事糊口，日子过得苦巴巴的，连外面的靠天吃饭的庄稼户都不如，后来公婆相继去世，两个闺女也能进府当差了，日子才总算有了点起色。

　　说来也是一件奇事，马婆子的男人长得是五大三粗，马婆子的相貌也是普普通通，生下来的一双闺女却是蒲柳之姿，立在那俨然美人儿一双。难怪会被贾珍一眼看中，顶着府里的闲言闲语，同时抬了两姐妹做姨娘。

　　马婆子因两闺女入了贾珍的眼，一改往日小心敬慎的做派，俨然自己的闺女成了贵人似的，在府里一副正儿八经的岳母架势，谁都不放在眼里。如果不是杜慧慧有几分手段，恐怕马婆子都要在正院横着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