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兴起》苏伊士小河

2、第二章

　　程一静在私立医院上班，环境很好，人流也不复杂。薪水高待遇好，对于她自己来说并没有什么太高的追求。每天查房，手术，写病历，有条不紊。下班了跟同事逛街吃饭，休假就飞回香港看望亲人，似乎生活就这样。
　　过了十来天，程一静在写手术报告的时候接到了路沿的电话。
　　“有空吗？赏脸吃个饭。”
　　程一静想到今晚没夜班，便答应下来。
　　“Pier.tau西餐厅可以吗？下班我去接你。”路沿合上手中的文件，握着手机身子往后靠了一下，表情放松。
　　“ok,我没意见。”挂了电话，她继续忙着手头的工作，没一会儿就到下班时间。
　　路沿准时地来接她，又换了辆车，黑色的雷克萨斯，有钱人总是任性。
　　Pier.tau是有名的法式餐厅，有米其林主厨。食材全部是当天空运回来，顶级牛排和顶级黑松露是这儿的招牌。当然，越珍贵的东西越难拥有，据说预约已经到了下半年，有钱也吃不到。去年程一静借用了父亲的关系来这儿消费了几次，好吃没错，就是有点麻烦，况且一个人吃西餐也
　　没什么意思。
　　“煎脆皮鳕鱼柳，特级扇贝松露汁，蘑菇鳄梨色拉双份。红酒要AUSONE”路沿点了一些以前她常吃的菜。
　　“大忙人，怎么有空约我吃饭？说吧。”程一静喝了点桌上的水，带着疑惑看着他。路沿正接手公司的事，无缘无故找自己吃饭实在奇怪。
　　“猜到了。我有个朋友最近身体不适，但她比较注重隐私。所以让你帮个忙。”路沿表妹生性爱玩，在酒吧喝醉一夜情被人弄大了肚子，可是婚期将至，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出国怕惹人怀疑。一般的私立医院也不可靠，毕竟上层社会圈儿也不大，虽然是联姻，但是传出去两家人脸上也无光。
　　程一静懂他的意思，无非是让自己找个嘴严医生，看着点。也不是什么难事，“行，我帮你留意一下。”

　　菜不错，酒也不错。吃完临走时，正好碰到了庄亦宸。
　　今天庄亦宸是来跟一位法国商人洽谈明年两公司在东南亚投资的事情，于是把人约在这，还订了头等包厢，谈了两三个小时，终于达成意见酒饱饭足之际，没想到会遇见路沿，还有，上次那个女人。
　　让助理送走法国商人后，三个人站在一块。
　　庄亦宸斜着眼看了会她，又问路沿“吃完饭，待会儿去哪？”他今天穿得有点正式，KITON深蓝色的西装与细格领带配意大利手工皮鞋，商务又成熟。
　　路沿看了一眼程一静，见她没什么想法，也摇着头。
　　“沈离骞那疯子约好在他酒吧喝酒。”庄亦宸淡淡地说着，本来是邀请的话却没有一点邀请的意思。
　　路沿爽快地应着，“行啊!”似乎说完就要拉着程一静走。
　　“我还是不去了吧，你好好玩。”男人们聚在一块，她一个女的也没什么劲儿啊。
　　“别啊，多个人多喝他两瓶酒。走!”路沿知道她不是扭捏的人，知道她不会拒绝。

　　一顿饭吃了两小时，现在开车过去正好九点，酒吧最热闹的时候。沈离骞的酒吧在市中心，地方大，占了三层楼，装修也豪华，可见烧了不少钱，消费当然不便宜。一进去就是哄闹嘈杂的音乐声，中间是个中型舞台，此时性感舞女正跳着热舞，场面热闹。
　　大家伙儿都在二楼的包厢，包厢位置优越，既可以看到一楼的景象又不会被外面的人看到里面在做什么。
　　路沿程一静先进包厢，被调侃了一番又罚了两杯才被放过。屋内不少人程一静上次见过，六七个男的，加上她四个女的。
　　庄亦宸在外面抽了根烟才进的包厢，是最后一个，罚了五杯酒才得以坐下。程一静旁边正好空着，于是两人坐在一块。
　　程一静往旁边侧了一下，有些躲闪的意味。鼻息间都是庄亦宸身上淡淡的烟草味，混合着海洋香水的清新，让只喝了两杯酒的她心神荡漾。
　　今天来的都是走得比较近朋友，话说的也比较放肆，荤段子一个接着一个。路沿中途被人拖着跳进楼下中心的舞池，剩下她一个人应付着大家的玩笑。程一静的普通话其实说得还行，不仔细挺也听不出太浓郁的港味，但她对b市的一些不常用方言并不是特别熟悉，再加上这些土生土长的公子哥儿们儿化音极重，因此在听别人说话的时候她的脸上总是一副认真的表情。
　　“你很有兴趣知道这些话吗？”庄亦宸余光瞟到她跟小学生上课一样认真，不觉有些好笑。他凑近她的耳后，呼吸之间令碎发吹动，在黑暗的的环境下有些别样的意味。
　　微微撤离太过靠近的身体，耳朵不知不觉间发着烫。“我，不是。其实有些方言我听不太懂。”程一静脸色微窘，她并不是想了解荤段子啊，虽然美国香港也很开放。
　　他拿起一杯酒，喝了一口。眉毛上挑，目光邪肆。“你想听懂？”
　　庄亦琛的身体微微倾斜，灯光黯淡处他的身影与她的相重叠。
　　“嗯?没，没有。”程一静脸上出现羞赧之色泛起微红。听他们不正经的语气也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好话。
　　庄亦琛嗤笑了一声，什么都没说，一饮而尽，将酒杯随意放在桌上。两人无言。
　　音乐越来越动感，有些震耳欲聋。庄亦琛的手伸展地放在沙发靠背上，手指随着音乐打着节拍，眼底淡漠让人看不出他在想什么。程一静也不是话多的人，尤其对着这么一座冰山，更是打不开话匣子。两人这样僵着的状态终于被沈离骞这个自来熟打破。
　　“哎，你俩在干嘛呢？这么沉默?”沈离骞一进来就看见这俩人谁也不理谁，头朝两边。屋内其他人倒是热闹得很，就这块儿被冻结了似的。
　　“生意不错?一晚上也没见着人影。”庄亦琛闲闲地开口，话中带刺的调侃。
　　“哎呀，这不是新开业人多嘛。刚刚江成一伙人来了我也不能不招呼是吧。”沈离骞讨好的打着哈哈，都是皇城根下的二代，人家赏脸来了做老板的总归要去招待一番。
　　庄亦琛没说什么，毕竟一般的有钱人来了沈离骞也懒得理。
　　“程医生，咱们陆少人呢？”沈离骞看了一圈也没见陆沿人。
　　程一静指着楼下，“他在那呢。”
　　透过玻璃可以很清楚地看见陆沿半搂着一个女人，两人正在贴身跳舞。沈离骞瞟她了眼，神色正常，似乎很习惯这种场面，顿时觉得这女人似乎挺沉得住气啊，是不是故作大度就另当别论了。
　　程一静见他有些意外，顺着意思把话说了出来，“我跟陆沿不是你们想的那样，真的只是同学朋友。嗯，在美国那会他的女朋友可以绕加州一圈，所以我们之间都没有那种想法。”

作者有话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