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斯特》陈氏女

2、chapter1

　　雕梁画栋，玉石成阶。
　　不知从哪冒出的灯光温柔地弥散在主厅中，身着汉衣儒服的贵族和长袖正装的人们交相辉映。
　　乐曲悠扬。
　　不时有轻笑声传来，淅淅沥沥雨打残荷般。
　　坐在主位上的男人托着红酒，一头浅褐色短发，瞳孔却是清彻的浅蓝，面容温和，麦色的肌肤映在灯光下泛出柔和的色泽，像极了中世纪细致存放于展厅中的雕像，完美地不可一世。
　　与男人并坐主位的是一个女孩，十一二岁年纪，尚且稚嫩的面容隐隐透着一丝不安。
　　女孩看了看身旁英俊的男人，这个不列颠帝国的第一皇子，她多少也听过一些关于他的传闻，但也仅限于此。
　　而现在，她要和他订婚了，以国家的名义。
　　人民很苦，她知道。
　　自己的国家正在以不可抵挡的速度衰弱下去，她也知道。
　　所以，为了所谓的和平，她就要去大不列颠——这个强大到近乎横行无忌的国家，做人质。
　　在宦官的操控下，嫁给这个被传闻懦弱无能的男人。
　　为了人民的幸福。
　　真是……讽刺。
　　似乎觉察到了女孩的不安，男人冲她温和地笑了笑，不慌不忙地从口袋里拿出了黑巧克力。
　　“要吗？百分之七十的，不算太苦。”
　　女孩带怯的眼神投射过去，男人眼底里的笑意更浓了。
　　他顺势揉了揉女孩的头。
　　“知道吗？我儿子再过几年也和你差不多大了。”
　　“您儿子？”女孩问道。
　　“是啊，私生子，他们是这么称呼他的。不过在我看来，他只是没得到皇室的认可而己。”
　　男人边说边将巧克力推到女孩面前。
　　女孩小心翼翼地拆开锡纸，里面深褐色的方块正散发出诱人的香气。
　　“是波旁香草。”男人解释道，视线却不经意越过人群与少年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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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年在人群中漫无目地穿棱，金发和骑士服显得格外耀眼。
　　有女人对他微笑，眼瞳顾盼之间波光流转。
　　他却心不在此。
　　角落处有笑声传来。
　　着装精细的女人细细把玩着涂红描金的扇子，红唇轻启。
　　“奥德修斯，那个传闻中一无是处的庸才？”
　　“噢，dear，他是庸才，但却不笨。比起大权独握的皇帝和行事沉稳的第二皇子，噢，也是宰相——修奈泽尓，你觉得那些被打压已久又宫中无势的贵族会更支持谁呢？”
　　“傀儡吗？”
　　年轻的公爵顿了顿。
　　“不，不是，但一个不懂政治的庸才总是更好掌控一些。”
　　“像以前那样，议会专政？”
　　女人尖锐地问。
　　“或许吧。”公爵耸了耸肩，无谓到：“不过那也不错！”
　　两人没有深谈。
　　半晌，女人突然开口了：“这位奥德修斯殿下，噢，或许该称他为第一皇子……”
　　公爵打断了她：“这不重要，dear。”
　　“的确不重要。”
　　女人笑得意味深长。
　　“那么，这位殿下，长得可真好，起码比你要英俊多了。噢，说得我跟个□□似的，这可不好。”
　　公爵突然笑了，笑声轻佻，映得眼角那颗泪痣格外迷人。
　　他压低了声音：“听说啊，这位殿下，在法国……”
　　金发少年再也忍不住，想也不想就把手中红酒泼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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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边角的争执传来时，女孩正细细品味着黑巧克力的香醇，和苦涩。
　　一旁男人细心地把锡纸叠成纸鹤。
　　刚端上的咖啡冒着氤氲的雾气。
　　女孩突然觉得，这样也不错。
　　尚可维系的安宁。
　　却被扰乱了。
　　"不好意思，失陪一下！"原本位于主座上的男人离了席，神态依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