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途》允非

9、第九章 过去与现在

　　车子缓缓驶离忍足的宅子。

　　“她被吓到了。”坐在迹部旁边的桦地看着窗外，他看到女孩还站在门口，似乎有些神不守舍。

　　“我知道。”目送着女孩进屋，迹部收回了目光。“看她那个样子有点不爽。就像个缩进壳里的乌龟。”

　　“感觉不到了，以前的佳。”桦地的声音和以往一样没有起伏，但迹部却知道，此时的桦地是有些不平静甚至是失落的。这么多年相处下来，迹部很了解桦地，他是个极其少言寡语的人，平时即使是在他面前也很少会说一整句话，主动开口的情况更是少之又少。记忆中也就是那个粘人淘气的小丫头能折腾的他不得不用干巴巴的语言给她讲述青蛙王子的故事。

　　车子缓缓前行。迹部闭上眼睛，一幕幕往事如潮水般涌出。

　　原来，不知不觉中，都快七年了呢。

　　伦敦幼稚园。
　　“桦地，她是谁啊？”
　　“陆人佳，是新搬来的邻居。”
　　“她干嘛一直跟着你，还一直拽你的衣服不放？”
　　“姐姐让我照顾她，她说她刚来不会英语，一个人很可怜。”
　　“算了，随便吧，别烦本大爷就行。”

　　“哪来的野丫头，一副笨蛋的样子。”
　　“是呢，好像话都不会说，一天到晚就会跟在男生后面。”
　　“看着就恶心。”
　　“把她书包扔了，让她滚蛋，看着碍眼。”
　　“住手！现在开始，她受本大爷的保护，你们滚远点。”
　　“是迹部，咱们快走！”

　　伦敦街头网球场。
　　“桦地，走吧。一帮乌合之众而已。”
　　“是。”
　　“啊！小景小崇小心！”
　　“陆人！你们这帮混蛋，都去死吧！”

　　伦敦迹部家。
　　“你这丫头刚才瞎冲出来干什么？”
　　“那个坏蛋从后面偷偷拿拍子要砸你，我不由自主就跑过去了。”
　　“哼，本大爷会被这种垃圾偷袭到？看你现在这个样子，就会给人添麻烦。”
　　“哦……对不起。其实人家就是想要保护小景一次。”
　　“本大爷是谁，用得着女人保护，啊嗯？听着，以后有什么事你只能站本大爷后面，再胡乱跳出来本大爷先削你一顿！”
　　“好的，小景。”
　　“别叫我小景！”
　　“嘶~~~”
　　“别乱动！……还很疼？”
　　“一点都不疼了。”
　　“真是个傻妞，眼泪都掉出来了还说不疼。要不请你吃冰激凌吧。”
　　“好啊，我要巧克力味的。”

　　伦敦法式西餐厅。
　　“傻妞，你是饿死鬼投胎吗？你那什么吃相？去，坐旁边桌去，本大爷不认识你。”
　　“才不要。中午的便当都给小花和豆豆吃了，人家从早上饿到现在了。”
　　“小花和豆豆？”
　　“就是老跑到幼稚园花园里睡觉的猫猫。”
　　“你有病啊，全伦敦多少野猫，你都喂了以后你也不用吃饭了。”
　　“可是它们好可怜的，豆豆最近都瘦了，小崇都说它看上去蔫蔫的。”
　　“你比它们好不到哪去，先管好你自己吧。服务员，再加一份鹅肝酱煎鲜贝。”
　　“哇，小景最好了。啵~~~”
　　“喂，死丫头你干啥！别弄本大爷一脸油！”

　　伦敦迹部家花园。
　　“小景生日快乐！”
　　“谢谢。这是啥？”
　　“这是我画的，送给你。”
　　“这画的什么玩意？”
　　“是咱们三个啊，小景真笨。小崇一眼就看出来了呢。”
　　“……”
　　“怎么了，不像吗？我觉得我画的挺好的啊。”
　　“你别告诉我这个眼睛下有个黑点的乌龟是本大爷。”
　　“咦？原来小景能看出来啊，看来是很像的嘛！”
　　“……”
　　“怎么，小景不喜欢？要不下回我把你和小崇画成蜗牛？”
　　“喂，你那是什么品味？以后别把本大爷和这些不华丽的奇怪东西联系在一起。”
　　“好嘛好嘛。小景小景，咱们唱生日歌吃蛋糕吧。”
　　“生日歌就算了，你唱歌本大爷耳朵疼。想吃蛋糕就直说。”
　　“嘿嘿，就知道小景最好了。”

　　伦敦陆人宅。
　　“小景，你看你看，这是小崇送给我的，是不是好可爱？”
　　“两只破乌龟，看不出哪里可爱了，都不知道你那奇怪的品味哪里来的。”
　　“不许你说小景和小崇，你看他们都伤心得缩进去了。”
　　“你叫它们什么？”
　　“小景和小崇啊。”
　　“……死丫头你找打啊，本大爷的名字能随便乱安吗？”
　　“不行吗？那好吧。”
　　“你那什么表情？”
　　“再过两周你和小崇就要去King Primary School上学了，到时候人家就是一个人了，我想它们叫小景和小崇，可以像你们那样陪着我。”
　　“算了，随便吧。”
　　“嘿嘿，就知道小景最好了，小崇也是。”
　　“你想跟我们一起上学吗？”
　　“想啊！可是我跟爸爸妈妈说的时候，他们说我年龄不够，必须等一年才能去和小景小崇一起上学。”
　　“这点小事算什么。交给本大爷吧，到时候你就跟桦地一起来学校报到就行。”
　　“哇，真的吗？小景我爱死你了，啵~~~”
　　“喂！傻妞你干啥，别弄本大爷一脸口水！”

　　伦敦迹部宅。
　　“笨蛋小景，你又记错人家生日。人家是九月二十八不是八月二十九生日啦。”
　　“啊？有吗？那就今年特例，就当你今天生日。”
　　“那好吧，看在乌龟蛋糕的份上原谅你了。不过明年生日你要补偿。”
　　“生日你最大，说吧，想要啥？”
　　“我要吃烤牛肉。”
　　“这个简单，到时候在花园那里摆个烧烤宴。”
　　“我不要在小景家里吃烤肉，你家里看的人比吃的人还多，一点都不好玩。我要去外面的餐厅吃，就是好多人一起吃的那种。”
　　“那种地方有什么好的。算了，随你吧。”
　　“我还要小景和小崇陪我去游乐场坐摩天轮。”
　　“你个傻妞，你不是畏高吗？高层电梯都不敢坐，还要坐摩天轮？”
　　“可是我一直想坐一次，和小崇和小景一起，反正你两会保护我的。我要是害怕了小景你就给我唱歌，我就不怕了。”
　　“不唱。”
　　“那我给你唱。”
　　“别，你要是不想我直接跳下去。”
　　“谁叫小景不唱，过生日就要唱歌才有气氛。”
　　“唱就唱，到时候就陶醉在本大爷美妙的歌声中吧。”
　　“还有还有，我还要看烟火。”
　　“行。”
　　“就知道小景最好了！啵啵啵~~~”
　　“喂，臭丫头，都说了别弄本大爷一脸口水！”
　　“嘿嘿。”
　　“别傻笑了，赶紧许愿了。”
　　“好啊。希望小景、小崇每年都能陪佳过生日，还有小侑和小谦最好也一起。”
　　“傻妞，愿望不能说出来的，说出来就不准了。”
　　“啊？那怎么办？”
　　“没办法，看来你明年得自己一个人过了。”
　　“不要，我重新许愿行吗？这次我不说出来。爸爸妈妈每年在我过生日的时候都忙的没空陪我，你们不在我就只能一个人了，我不想一个人过生日。”
　　“你那啥表情，开玩笑的笨蛋，都答应明年带你去坐摩天轮了。”
　　“那还有后年呢？”
　　“后年也陪你。”
　　“那我要看烟火。”
　　“行。”
　　“那还有以后呢？”
　　“你烦不烦？赶紧切蛋糕了。”
　　“反正小景和小崇要一直陪我过生日。”
　　“知道了。”

　　伦敦King Primary School。
　　“小景，小崇，等我从巴黎迪斯尼回来你们要陪我去坐摩天轮啊。”
　　“嗯。赶紧走吧，本大爷答应的事啥时候不算数过。”
　　“嘿嘿，我怕爸爸妈妈提前给我过生日，你们都不给我过了。”
　　“你想多了。去好好玩吧，好不容易你爸爸妈妈专门抽出时间来陪你出去玩。”
　　“那回头见啊，我走了。”

　　伦敦迹部家。
　　“景吾少爷，佳小姐出事了。”
　　“什么？”
　　“她的车子在去机场的路上突然刹车失灵撞倒护栏后爆炸，陆人先生和太太当场身亡，佳小姐因为被车子甩出去，受了重伤，现在还在急救中。”
　　“去医院。”

　　伦敦惠灵顿医院。
　　“景吾少爷，佳小姐已经脱离危险了。但是不会很快醒来，您先回去吧，有新情况我会第一时间让您知道的。”
　　“我再等等。”

　　伦敦迹部家。
　　“景吾少爷，佳小姐病情稳定了，只是还没有醒过来，可能是因为头部遭到重创。”

　　“景吾少爷，佳小姐伤势在渐渐好转了，但是依然昏迷不醒。”

　　“景吾少爷，佳小姐今天醒来了一次，不过身体太虚弱又昏迷了，医生说没有大碍了，下次醒来应该会慢慢恢复。”

　　“景吾少爷，佳小姐东京的家人来了。估计会在这几天内启程回日本。”

　　“景吾少爷，佳小姐已经平安到东京了。按照您的吩咐，那几个专家也都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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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伦敦迹部家。
　　管家：少爷，佳小姐醒了。
　　迹部：哦？总算醒了。去把电话拿过来。
　　管家：少爷，出了点意外，佳小姐不记得以前的事了。
　　迹部：怎么回事？
　　管家：那边医院给出的初步结论是脑部受创引起的全盘性失忆，情况比较严重，以前的事她好像完完全全忘记了，连自己是谁都不记得。
　　迹部：她的精神状态呢？
　　管家：出乎意料的好。得知父母的事以后也很平静，并且很配合治疗。
　　迹部：知道了。
　　管家：少爷，还要电话吗？
　　迹部：不用了。

　　伦敦King Primary School花园。
　　“桦地，这学期结束我要回日本了。你一起吗？”
　　“好。”

　　冰帝网球部更衣室。
　　“没想到你竟然是那丫头的哥哥。”
　　“我也没想到你居然是那个她老在电话里提到的小景。”
　　“别这么叫本大爷，恶心死了。”
　　“呵呵。”
　　“你打算怎么办？”
　　“先看看吧。她估计会去神奈川跟我爷爷住。”
　　“嗯。她跟以前不一样了。”
　　“你去过医院？”
　　“去过一次。在医院走廊看到她，她直接从我和桦地身边走过去了。”
　　“诶？看来被冷落的不光是我一个人，平衡了。”
　　“滚。”

　　东京迹部家。
　　“景吾少爷，这就是佳小姐在神奈川的全部生活情况。”
　　“嗯。知道了。继续关注。”
　　“是，景吾少爷。”

　　东京迹部家。
　　“景吾少爷，忍足先生的葬礼结束了。但是佳小姐生病了，估计过几天才能回东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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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京忍足宅。
　　“小佳，这是我的同学，冰帝学园一年的迹部景吾，和冰帝幼教部的桦地崇宏。”
　　“迹部君，桦地君，初次见面请多多关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