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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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武校尉宁戎大步走上前来，高声喝道：“你们三人深夜出营，去了何处？！”
乔胥耷拉着脑袋小声道：“我们......我们去后山洗了个澡！”
“目无军纪！私自出营本可算是逃兵，我晋国军法，逃兵是死罪！但念你们还知返回，死罪可免，但活罪难逃！”宁戎断喝一声，“来人！将三人拿下军法处置！”
军中纪律严明，即便龙西珞身份尊贵，但宁戎一声令下他们三人还是被押到了宁戎身前。
“拖出去，重责二十军棍！”
蔺羽书一惊，她自小也随父亲去过军营。知道这二十军棍不是儿戏，顿时有些害怕。不过她是犯了错，受罚也是应该的。所以她虽然害怕，却还是咬着牙没有说话。
乔胥不管这些，他在汴京作威作福惯了。此刻更是脖子一梗：“你们谁敢打我？！我爹可是丞相！还有这位可是咱们的储君！你敢打太子殿下就是以下犯上，也是死罪！”
这一番话让押着龙西珞的两名士兵有些胆怯，他们默默松了手。龙西珞松了松手腕，不疾不徐道：“宁校尉不必顾忌我的身份，私自出营确实是我们三人的不对。不过这主要是我的主意，他们只是听从我的话而已。宁校尉军法严明，可治我二十军棍。但凌烟和乔胥——”他瞧了瞧一旁的蔺羽书，“十军棍足以。”
宁戎是个行伍出生的粗人，虽然不懂得许多大道理，但总算是个讲理的人。太子这个提议合情合理。于是龙西珞领了二十军棍，蔺羽书和乔胥各自领了十军棍。
三人趴在辕门外，身上的衣服湿漉漉的，被山风一吹更是冷了。蔺羽书紧紧攥着身下的长木凳，闭上了眼睛。
忽然她听到一声轻唤，蔺羽书睁开眼睛，只见不远处龙西珞不疾不徐道：“二弟，不要紧张。若是军棍落下了，你顺着棍子的势头起落便不会那么疼了。”
话音刚落，一棍子已经落下。蔺羽书疼得惨叫了一声，但她更担心的是自己这么惨叫会不会不够爷们儿。接着她听到了另一声惨叫，这声惨叫彻底打消了她的疑虑。乔小公子这叫唤得比她可难听多了，尖着嗓子几乎要刺破人的耳膜。
三人挨了一顿好打，互相搀扶着跌跌撞撞回到了自己的营帐里。乔胥哼哼唧唧咬牙切齿：“那家伙叫宁戎是吧？！老子回去弄死他！”
蔺羽书伸长了腿趴在营帐里幽幽道：“犯错就要受罚，宁校尉严守军纪，绝不徇私枉法。是个好军官。”
“你是不是被打怕了，怎么这时候还替他说话？！”乔胥不满地嘟嚷道。
“哼！是你小心眼儿。我爹从小教我，大丈夫必定有所担当。若是身为军人，必须记得军令如山！像你这种平日在汴京城里横着走的家伙怎么会懂什么是法纪。”
一番话堵得乔胥没了言语。蔺羽书转头看向一旁一言不发的龙西珞，轻声问道：“大哥，你疼不疼？”
龙西珞揉了揉她的头：“二十军棍我还挨得住。”
蔺羽书瘪着嘴闷声道：“其实我知道，大哥你去找我们就是为了替我们分担这惩罚。我以后不会再犯错了。”
这一句话让营帐中其他两人都是一愣。乔胥这才回过神来，心下不由得有些自责。他们光顾着自己痛快，却从来没有想过后果。
“说什么傻话，大哥我也想去洗去一身尘污。能痛痛快快洗个澡，咱们不亏。”
蔺羽书侧过身来拉起龙西珞的胳膊钻进他怀里：“总之以后我和乔胥都不会再闯祸了。”乔胥见状不甘示弱，也钻进了龙西珞怀里。龙西珞一手揽着一个，心里虽然觉得怪怪的，不过这两个小子刚挨了顿打，他也不好推开他们。只好就这样一边一个揽着睡了过去。
这一夜过去，蔺羽书和乔胥果然洗心革面，白天闷声走路，晚上也少了些打闹。一连过了十天左右，临近边疆。再翻过一座山就能与戍边的军队顺利会师。
这一路已经是人困马乏，一万兵马在棋临山的半山腰上安营扎寨。这两座山是一处天然的屏障，易守难攻。西夏国要想入侵腹地，就必须途径此山。
当然，在这之前还有镇远将军的大军镇守。这一关过不了，更别说来到棋临山了。
即将和父亲见面，蔺羽书半是欢喜半是忧心。也不知道父亲对于她和哥哥这一招偷龙转凤是什么看法？会不会直接揍她一顿？
她想得出神，忽然听见身旁龙西珞叹了口气。这一路上龙西珞都有些闷闷不乐的，蔺羽书忍不住问道：“大哥，你有什么心事么？”
一旁乔胥一面烤着他的臭脚一面凑过头来坏笑道：“我们俩出双入对的，大哥刚成亲就得告别家里的美娇娘，当然是舍不得了。”
“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啊，光天化日还要强抢良家妇女。”
龙西珞瞥了蔺羽书一眼，摇着头道：“二弟啊，你还没成亲，所以不懂。羽书她那几日似乎是来了葵水，我们成婚至今都还没有圆房。每每思及此事，大哥都有些......”龙西珞半晌想出了一个词，“百爪挠心。”
乔胥得意地挑了挑眉：“我就说吧。我们男人的事情，你一个——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孩子肯定是不能理解的。”
蔺羽书涨红了脸：“你们满脑子都是这些事情，都是色坯子！”
乔胥和龙西珞哈哈大笑了起来，好像她说了什么好笑的事情。蔺羽书心里添了堵，她自己的夫君怎么能对哥哥朝思暮想的。这样换回来之后他发现了真相可怎么办？
正愁眉深锁，忽然营地里号角声四起。蔺羽书竖起了耳朵对两人坐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她的手握住了腰间的剑。
“怎么了？”乔胥不明所以，一头雾水地看着蔺羽书。
“这号角声表明可能有敌军偷袭营地，我们要做好作战的准备了！”蔺羽书飞快解释了两句，两人立刻全副武装准备好。
三人出了军营，果然其他士兵都已经列队整齐。他们赶紧进了队伍之中。时间不算太晚，宁戎已经穿戴好了盔甲，威风凛凛地站在最前方。
不远处传来了激烈的砍杀声，火光四起。似乎已经战斗了起来。宁戎高声道：“你们都是第一次上战场的新兵。今天，是你们的第一仗！敌人偷袭营地，前方的战士们已经奋起杀敌。我要告诉你们的是，我宁戎从不打败仗！即便是被偷袭，我们也不能慌了阵脚！随我一同将敌人杀得片甲不留，赶出晋国！！”
所有的士兵们高呼：“片甲不留！赶出晋国！片甲不留！赶出晋国......”
宁戎一挥令旗，指挥着军队冲向不同的方向。这些新兵多数已经经过一定的训练，所以宁戎一挥令旗，他们便知道该去向何处。
但蔺羽书三人却是赶鸭子上架，本来指着来到边疆再进行训练，没想到半路上就遭遇了真刀真枪的一场仗。好在蔺羽书能读懂旗语，她一双眼睛紧盯着令旗。却没看到宁戎对他们发号施令。
她带着两人冲到宁戎身前，高声道：“宁校尉，我们三个做什么？”
“你们跟着我！”
三人面面相觑，但军令如山，只好紧跟着宁校尉。乔胥松了口气，总算是不用杀敌。蔺羽书却觉得心里堵得慌。其他的士兵们在前方拼命，她却像个懦夫一样躲在别人身后，真是憋闷！
忽然，一名前锋从前线撤回来匆匆向宁戎禀报道：“将军，敌军数量超出了我们的预计！保守估计至少有三万人，是精锐部队！”
宁戎变了脸色，蔺羽书也紧张了起来。乔胥探头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我们危险了！”蔺羽书瞥了他一眼。
忽然，一直沉默不语的龙西珞低声道：“其实未必。短兵相接或许在数量，但若是时间延长，以少胜多也不是不可能。”
宁戎虽然勇猛，但对于用兵方面一直有所欠缺。这一次只是带兵支援边疆，没想到会遇到这个事情。他身边没有谋士，此刻听了龙西珞的话，忍不住问道：“太子殿下有主意？”
龙西珞思忖道：“兵法有云，虚则实之，实则虚之。敌人并不知我们的兵力。要想和他们周旋，首先要化整为零。”
据龙西珞分析，敌军不知以何种方式进入了此山之中。过了这山将会有一大片的平原，无险可守。而这一万大军是陛下临时起意派来边境，所以敌军并不知有这样一支队伍。对他们来说，只可能是他们偷偷潜入晋国形迹败露。
此事他们必定是震惊有余而追求速战速决的状态。他们可以将军队分成两批，一批以游击战的方式周旋敌军，另一批绕到后方假装是边疆追击来的晋国常胜军。如此前后夹击，一来可以瓦解敌军军心，二来前后夹击使敌军首尾不能相顾。
“好！那么谁愿带兵绕道去敌军后方？”
乔胥立刻站了出来：“我愿意！”
蔺羽书瞥了他一眼，冷声道：“贪生怕死！”
“就算我不贪生怕死又能怎么样，我一个人留在这里也不能挽回什么。”乔胥忽然捉住了蔺羽书的手，“你跟我一起去！”
蔺羽书挣脱了开来：“我留在山里与敌军周旋。爹爹曾教过我山中作战的方法，或许可以帮到宁校尉。”她说着抬头对龙西珞道，“大哥，虽说陛下下令不得区别对待。不过现在情况危急，恐怕有生命危险。你是晋国的储君，身系天下苍生。你带兵绕道而行吧？”
宁戎拍了拍蔺羽书的肩膀：“不愧是将军大人的儿子！虎父无犬子啊！”说罢他将几名高阶的将士召来分配了任务。龙西珞握了握蔺羽书的手，低声嘱托了一句：“万事小心，活着等我！”
蔺羽书点了点头，看着宁戎带着龙西珞和乔胥一同带着一大队人马下了山。偌大的营地里只剩她一人，蔺羽书心里觉得空落落的。可是龙西珞说要她活着等他，他必定会来救她的吧……
忽然，她听到身旁一个小兵冲上前来，高声道：“敌军就快攻上来了！蔺公子，您拿个主意吧！”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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