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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二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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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龙西珞低头看着她,一时间有些恍惚,良久他终于点了点头,“或许吧。”
这一句话让蔺羽书心花怒放。原来他们很早就相识了,原来他等了她这么久,原来朝夕相处之后他依然是喜欢她的!
压抑着心中的喜悦,蔺羽书踮起脚尖在龙西珞的脸颊上轻轻吻了吻,满眼都是笑意:“只要你喜欢我就好。其他的自有天意。”说罢她轻快地跑走了。
龙西珞看着她飞快远去的背影,心神恍惚。被亲过的脸颊有些发烫,他伸手想要去触摸,却又怕抹去了她的痕迹。心里一时间又欢喜又苦涩。
蔺羽书哭哭闹闹了这么多天,终于是觉得拨开云雾。不爽利的心情全都抛到了九霄云外。前几日对龙西珞的小脾气,现在尽数都要弥补回来。
他们出双入对,她收敛了所有坏脾气一门心思对龙西珞好。早晨操练之时,几乎是龙西珞下什么令,她都百分百第一个完成,而且是漂漂亮亮地完成。就为了得他一句赞美。
然而没人的时候,她又总是找准了机会就偷亲他一口。有时候是额头,有时候是脸颊。似乎是砸吧出滋味来了,每次都偷袭得龙西珞手足无措。
起初龙西珞被吃豆腐的时候,他是拒绝的,然而到了后来防不胜防便也由她去了。何况能如此相处,他心里也是很喜欢的。只是总有一种负罪感萦绕着他,让他无法迈出那一步。
但蔺羽书是个不藏心事的人,她和营里的士兵们混熟了。没多久大伙儿都瞧出来她那点儿小心思。只是这种事情,他们军营里也不少见。何况将军这个儿子生得唇红齿白,那日他们瞧过她女
子的扮相。私心觉得也没什么姑娘配得上将军的儿子,她和男人相好也不奇怪。
至于太子么,早前就有过风闻。两人出双入对的,也十分养眼。军中对他们只是心照不宣,偶尔放肆开来还会拿他们打趣儿。
只是苦了乔胥。他孤身一人成天看着两人甜甜蜜蜜,十分糟心。每天光是吃个早饭都要被蔺羽书那腻歪的劲头狠戳千百遍。
可他清清楚楚地知道他们是夫妻。这是太子殿下用了半幅皇后的仪仗明媒正娶回家,皇上亲自赐婚主婚的太子妃。他毫无立场去指责蔺羽书。
于是为了避免每天的酷刑,他每天早出晚归去训练。一时间倒是成绩斐然,隐然有成为神箭手的劲头。
转眼过去两个月,夏天是彻底来了。晋国和西夏的军队都休整得差不多了,但一时间也没有开战的意思。梁辰奕的消息倒是不停传来。
据说那一刀没能刺中要害,不过也要了他半条命。如今算是好得差不多了,在边塞的城中成天招揽美人,好不快活。
当然,这些都是探子们千辛万苦打听到的。事实上梁辰奕自从能下地以来便喜怒无常,性子阴晴不定。
身边的一个副将深知他的脾性,连忙命人搜罗了不少美人来。当然能搜罗的也都是附近城镇青楼里的姑娘。
梁辰奕斜靠在一张铺了狐皮的椅子上,尽管天气炎热,但他坐在其中却连汗都不出。受了伤之后,梁辰奕的脸色越发苍白。
他紧抿着唇打量着眼前的一列抖抖索索的莺莺燕燕。满屋子的脂粉气熏得他头晕。他皱起了眉头,半晌终于从口中吐出一句话:“把鞋子脱了。”
莺莺燕燕们愣住了,旋即纷纷弯腰去脱鞋子。不一会儿一排光滑细嫩的脚都踩在了地上。
梁辰奕神色一黯,不耐烦地摆了摆手。一旁的副将立刻明白了过来,轻声道:“大帅,她们怎么处置?”
“随你。”梁辰奕声音冰冷,胸口隐隐作痛。
每一次的疼痛都会让他回想起那个鹅黄色的身影。她一双赤足踩在他的剑上,眉眼都带着傲然的笑意。
副将喜不自胜,连忙将莺莺燕燕们拖了下去。大帅素来是爽快,这一批姑娘够兄弟们好好乐呵乐呵了。他早就挑好其中长得最好看的,其他的也都是送下去做营妓的命了。
副将走到门口,梁辰奕忽然出了声:“回来!”
副将一哆嗦,连忙折回去听令。
“去吧大巫找来!”
“大......大巫在王都呢。”
“我知道,去把他找来!”梁辰奕面色不善,副将不敢多停留,马不停蹄带了一队人马八百里加急赶回了王都。
这一去一回就是七天。大巫一把老骨头被拉来的时候几乎都要散了架。
梁辰奕依旧是恹恹的模样,见了大巫却陡然来了精神。他屏退了众人,将大巫搀扶着上座。
大巫喘了口气,苍老的声音颤声道:“大帅找老朽来所为何事?”
“那金环我套在了一个姑娘的脚上,你可有法子把她招过来?”梁辰奕开门见山道。
大巫差点七窍生烟,他以为是边疆出了多大事儿,火烧火燎将他叫了来。没想到竟是为了一个女人!
王都早就传开了,大帅在军中受了一个女人的暗算,最后还让那个女人逃走了。依照大帅这性子,八成是要将这姑娘找来狠狠报复。
于是大巫真诚地建议道:“其实我有更好的法子折磨她,譬如咒死她!”
梁辰奕白了他一眼:“谁让你咒死她,我要她毫发无损地过来我身边。”
“方法倒也是有。待老朽休息一晚,明日再作法将那姑娘带来。”大巫说着起身要走。梁辰奕一拍桌子:“老子今天就要她过来!”
大巫身子一抖,知道这人杀人不眨眼,是个兵痞。根本没有道理可讲。他只好硬撑着头皮掏出了一个木人:“好吧,我试试——”
而几十里外的蔺羽书正拖着一柄长枪耍得虎虎生威。她爹爹从小传了她一套枪法,她自己又拜了一个不出世的高人学了一身的轻身功夫。两相结合,这一套枪法出神入化。
骑兵营的将士们都看傻了眼。蔺羽书平稳收势,目光第一时间去找龙西珞。他也是看得入神,正对上一双渴求的双眼。他心头一跳,止不住露出了微笑:“蔺副将这一套枪法使出来像是在跳舞,好看。”
蔺羽书撇了撇嘴:“我这枪法可不止是好看,还很好用呢。要不要比划一下?”
龙西珞也来了精神,朗声道:“好啊。我倒是想领教领教蔺副将这一套枪法是如何玄妙——”
话音刚落,他忽然见蔺羽书变了脸色。接着蔺羽书脚下像是踩到了香蕉皮,一只脚一抬,整个人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她拼命抱着自己的腿,像是抽了筋。龙西珞丢了枪冲上前去想要扶起她,她的腿好像失去了控制一般。
“大哥!鞋!帮我脱鞋!”
龙西珞没有犹豫,立刻将她的鞋袜都脱了下来。围成一圈的骑兵们全都瞧了个真真切切,原来蔺小公子脚上竟带了一个女人戴的金环,而且此刻正一闪一闪地放光。
这光十分妖异,似乎要控制人心。不少人明白了过来,这种东西怕是梁辰奕的手笔。
金环忽然抬高,蔺羽书抬起了一条腿。整个人几乎被拎了个悬空。她两只手撑着地面,这一条腿几乎都不是自己的了。
就在这时,骑兵营的头顶忽然盖过一片乌云。众人抬起头,这哪里是乌云,分明是无数飞鸟。
他们还在晃神,那厢已经冲过来一队士兵。乔胥冲在前方,搭着弓箭射下了一只鸟。骑兵营骂骂咧咧纷纷逃了开来。
蔺伯达也赶了过来,眼见着龙西珞正抱着自己倒立的女儿,心头一阵纠结。他们将蔺羽书团团围住,无数箭簇飞出,那些飞鸟很快落地,化成了纷纷扬扬的纸片。
这飞鸟来得妖异,不少士兵都惊呆了。忽然华询高声道:“将军!这纸上有字!”
他大步上前将纸片递给了蔺伯达,就在这个时候,蔺羽书脚上的金环一闪。她差点头朝下着地,幸好龙西珞抱着她,才让她得空两只手撑地平稳落下。只是脚一落下就生了根,根本动弹不得。
蔺伯达看了信,忽然勃然大怒,气得吹胡子瞪眼。蔺羽书揉着自己那只脚追问道:“将军,这是怎么了?”
“没事!”
乔胥捡起了一张纸瞧了瞧,一时间也变了脸色。
“爹!到底怎么了?”蔺羽书焦急地叫了起来,“这金环是不是梁辰奕那边搞的鬼?”
蔺伯达叹了口气,将那封信递给了蔺羽书。上面用工工整整的小楷写着:“上次一别,思君慕君,辗转反侧。夜半醒来,枕畔寂寥,软玉温香不再,相思益深。料想佳人亦如是。今特以云燕传书,诚邀佳人一叙,共叙前缘。”
蔺羽书将那封信揉成了一团,也是破口大骂:“他娘的,还没被捅够,还想被扎一刀么!”
蔺伯达被女儿这张口就来的粗话惊呆了。华询俯身研究了一下那金环,不疾不徐拱手道:“大将军,这金环被施了咒法。施咒之人法力高深,恐怕寻常人解不开。”
“那就没有别的法子了么?”
华询一摊手:“还真无法可解。”
华询一向是军中最见多识广的,他都说无法可解了,那就真的是没有办法了。
乔胥也挤了过来,蹲下身瞧个不停。蔺羽书正烦着,每个过来的人都要瞧一瞧自己的脚。乔胥正撞到枪口上了,她不满地说道:“三弟,你凑什么热闹,好闻吗?!”
乔胥也不恼,抽了抽鼻子:“好闻,十里飘香啊。”
蔺羽书气得七窍生烟,恨不得踹他一脚。可脚像是扎根了一样,根本没法动。
“他娘的梁辰奕,是脑子被车轱辘轧了么?又说找我一叙,又妈的不让人动弹。老子要怎么去见他?!”
蔺伯达听女儿骂得如此顺溜,心里面一阵担忧,这要是嫁人了可怎么办?他命众人先行散去,又找了个凳子让蔺羽书坐下。留下几人一同商议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