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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十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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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书又点了点头。晋国的镇远大将军没有死在战场上,差点被自己的乖女儿气得魂魄离体。她丝毫没有觉察到爹爹神色有变,自顾自地抬起脚架在前面的案子上。
“那个西夏的大将军真是个变态,这两天抱着我的脚又亲又啃。睡觉的时候也要抱着,也不嫌臭。最后还送了一个环给我。爹,你别说,这环还挺好看。”
大将军立刻又活了过来,追问道:“除了脚呢?别的地方有没有肌肤之亲?”
“那倒没有。”蔺羽书叹了口气,“他好像特别喜欢我的脚,这两天连鞋都不让穿。不过我凭着我超凡的智慧,还是听到了西夏军营的一些情报。”
蔺伯达瞧着女儿的神情,看这模样应该真没和梁辰奕发生点什么。要不然她也不是这个语气跟他聊这件事了。
“你也真是傻人有傻福。”蔺伯达叹了口气,“梁辰奕那家伙出了名的风流。此前跟晋国要去了多少姑娘,在他身边待不过三日便死的死,送人的送人,有些送去当晚就死了。是个十分残暴的人。你这一趟完璧归赵,真该是要谢天谢地了。”
蔺羽书瞪大了眼睛:“不会吧!我.....我临走前还送了他一刀,他好像一点也不生气。脾气还挺好的。”
“你懂什么。你爹爹我十七岁上战场,跟他打了近二十年。他的脾气我还不了解么?!总之你以后见到他绕着走!”
“二十年?!那他得有多老了!我怎么瞧着他最多三十岁上下。”
蔺伯达冷笑了一声,雄浑而低沉的声音说道:“这有什么,你爹爹我不也是看起来还是个二十岁左右的少年。那个老小子算什么。”
蔺羽书看着爹爹眼角的细纹,忽然有些心疼。爹爹都长这么多褶子了,还是成全他这一点爱美之心吧。
“你和你大哥的事情,我回去再算总账。不过眼下你要装就装到底。梁辰奕这事儿你别提,他们也不会问。以后若是有生活上不方便的事情,都到爹爹这儿来。行这点方便军营里不会有异议。”
“嗯!谢谢爹爹。”蔺羽书终于如愿抱了抱爹爹的脖子。他们父女俩快有一年没有见面了,她换上军装之后便和爹爹一同用了晚膳。
一直到傍晚时分,蔺羽书才和父亲道了别,一瘸一拐回到了自己的营帐之中。
一进门,蔺羽书便觉得气氛有些不大对。乔胥和龙西珞二人都自顾自忙着自己的事情,并不看她。她本来以为他们会很高兴自己回来,但看他们这模样似乎不开心之中又带了些许小心翼翼。
爹爹说的不错,他们还真不会问她在军营里发生了什么。她在爹爹那里洗了澡,现在周身都很舒坦。因为心情不错,还忍不住哼起了歌来。
龙西珞和乔胥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又静默着各自做自己的事情。龙西珞正在擦拭他的宝剑。这一把剑今日见了血,上面沾着斑驳的血迹。然而材质也确实是好,这样砍杀也没有任何缺口。
蔺羽书累了一日,缩在自己的床铺上揉着受伤的脚踝。龙西珞忽然丢下了手中的剑,不知从什么地方翻找出了一瓶跌打损伤的药走到蔺羽书身边,温声道:“这是临行前宫中太医配的药,你擦一擦伤处,很快就能好了。”
蔺羽书满心欢喜接了过来,正要道谢,龙西珞却已经转过了身去。她甚至清楚地看到他肩膀一沉,重重叹息了一声。再看乔胥也是目光闪烁,欲言又止。
这都是怎么了?怎么搞得她好像得了不治之症。
蔺羽书闷不做声擦了药膏。她拨弄着脚上的金环,试了几下都没能摘下来。索性什么也不做了,先睡一觉再说。
一觉睡得十分安稳。没了梁辰奕动手动脚,她安安心心睡到了天光。早晨醒来是被一阵絮语声吵醒的。蔺羽书蹑手蹑脚走到营帐边,她听到龙西珞和乔胥在低声交谈。
“......大哥,我觉得这事儿还得你来问。我怕她生气了揍我。”
“早知如此,我断然不会让二弟去敌营。他此番怕是受了不小的打击。”
“现在后悔也无用了,想想看要怎么弥补吧。”
“你和二弟一起长大,知道她喜欢什么吗?”
“......”
“你们不是关系匪浅么?”
乔胥脸上浮现一丝愧疚。他认识蔺羽书这么久,见面除了吵架就是打架,还真不知道她喜欢什么。忽然,龙西珞一击掌:“有了!美人美酒金银财帛高官厚禄,哪个男人不喜欢!后两样回去
再说,她似乎不胜酒力。剩下的只有美人了!”
“可这儿到哪儿去找美人?真要能找来,咱们还至于把二哥送出去么。”
“美人又不一定只是姑娘。二弟又不好这一口,你说咱们军中最不缺的是什么?”
“你......你不会是——”乔胥看着龙西珞,忽然觉得他的头顶放出圣洁的绿光来。
“好了,就这么定了!待我好好物色物色。”龙西珞说着背着手在军营里四处闲逛了起来。
于是这一整天,太子殿下都在军营之中四处打量军中的将士。时不时这个瞧瞧,那个看看。偶尔点点头,多数时候都是不住摇头。军中将是被太子殿下看得有些毛毛的,心里都在嘀咕。事后一讨论,便一致觉得殿下看人的眼神像是在挑白菜。
有些见过世面的士兵们讲起了汴京城中的风气,众人恍然大悟。待第二日殿下再来的时候,他们都觉得十分不自在,生怕被真的瞧了去。
龙西珞一连转悠了两日,终于挑中了一个剑眉星目的武将。于是他满心欢喜地向蔺将军要人。蔺将军知晓了龙西珞的来意,心中百转千回。
没想到他女儿的夫君竟然有这等癖好,早知道他就是抗旨也不会把女儿嫁过去。不过太子既然开了口,他也不好不答应。于是便准了龙西珞的要求。
夜晚,龙西珞又拉着乔胥一同在幽暗的角落里商议如何让蔺羽书与这武将相熟。乔胥听着龙西珞侃侃而谈,计划制定得天衣无缝,觉得太子殿下头顶的绿色更加鲜艳了。
而营帐之内,蔺羽书正拼命拨弄脚上的金环。她近来走到哪儿都会有铃铛的声音,听得她心烦。可问起其他人,他们又说并没有听到声音。她觉得这东西有些妖异,于是想尽办法要将它除下。可是无论是刀砍还是矬子矬,好像都没有用。
她想跟龙西珞和乔胥商量,两人又成天同进同出的,根本不搭理她。她苦恼地踢了踢腿,忽然营帐内挤进来两个人。
原本有些空落落的营帐顿时拥挤了起来。他们三人住着这营帐已经是特别照拂,其他的将士们都是十人一间的大通铺。可比起他们的家中,则是天上地下了。
龙西珞和乔胥坐在蔺羽书的床头,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龙西珞小心翼翼地开口道:“二弟,你已经好几日没怎么出门了。我知道你心情可能不大好,要不明日我们去南边的骑兵营骑马散心?”
“好啊!”蔺羽书高兴地凑到两人身前,盘腿坐稳,“我在军营里都要闷死了,早就想出去玩儿了。”
乔胥忽然瞥见蔺羽书脚上的金环,忍不住问道:“你什么时候戴了这么个东西?倒是挺好看的。”
“真的吗?”蔺羽书伸出脚来,“梁辰奕送的。好看是好看,就是老响。”
两人忽然沉默了下来。蔺羽书不知道又说错了什么,连忙收回了脚:“那明天一早你们要叫我,我去爹爹那儿洗个澡。”她说着轻快地跳下床出了营帐。
“看着二弟明明心里难受,却还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真教人难受。”龙西珞叹了口气,摇着头为蔺羽书整理了一下床铺......
第二天一早,三人飞快吃了干馒头。蔺羽书便急不可耐地穿好了军靴跟两人一同去骑兵营。她从小就爱骑马,爹爹每次打仗回来都会带她骑马。家中养了好些骏马,闲来无事的时候她会一个人骑着出城去玩儿。
蔺羽书一路上欢天喜地拉着龙西珞的衣袖说她小时候骑马的趣事。龙西珞一字一句认真地听着,但每每看到她的笑颜,便觉得心中愧疚又加深了几分。
到了骑兵营,三人表明了身份和来意。以龙西珞的身份,自然没人胆敢阻拦。于是他们畅通无阻地来到了马场。
蔺羽书一见到马立刻飞跑了过去,她一眼相中了一匹枣红色的小马。养马的老农便牵了来,她一个利落的翻身上了马背。
龙西珞见状也是飞身上了马,两人并驾齐驱。乔胥爬了半天,最后还是一个年轻的马农给他顶了上去。
龙西珞对蔺羽书道:“二弟,听你方才的话,你的马术是很厉害咯?”
“哪里哪里,比我爹爹差一点。”蔺羽书谦逊地摆了摆手。
“那咱们兄弟三比试比试,看谁先到那条河!”龙西珞扬鞭一指。蔺羽书看到远方果然有一条波光粼粼的河。
“好!比就比!”她说着一夹马肚子,如同离弦之箭飞了出去。龙西珞和乔胥却是磨磨蹭蹭并不急着出发。
蔺羽书扬鞭策马一路狂奔,几乎使出了吃奶的力气,丝毫没有觉察到身后没有动静。她得意洋洋地想,太子和乔胥两人一定是养尊处优惯了,马术上跟她简直天差地别。现在他们被她远远甩在了后面。
蔺羽书一鼓作气到了河边,打算等他们。这一条河和之前他们洗澡的河不一样,两边都是鹅卵石,河水不算清冽,有不少泥沙。
忽然,她瞧见岸边也停了一匹马。蔺羽书下了马走过去瞧个究竟。
刚走到岸边,忽然河水一阵涌动。下一刻,河中猛地出现了一人。那是个身形健硕的男子,他猛地甩起一头长发在天空划过一道弧形的水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