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梦清颜》习惯性卡文蔓

5、不一样的大家

　　这个礼拜轮到孟清彦值班的头天，来了个急诊。接近九点的样子，两三个男的架着一个大汉来挂的号。就不用什么膘肥体壮来形容了，喝醉酒的人满脸通红，从进了医院就开始嚷嚷。急诊的办公室和输液室没隔多远，里面还躺着几个夜里下班来挂点滴的。本来安安静静的晚上，凉风习习，大家都快睡着了。结果临了来了这么个人，憋屈极了。
　　孟清彦出来一看样子就知道是酒喝多了，开了药，嘱咐护士先去准备吊瓶，等着给大汉洗胃。大汉摸着胃，使劲喊疼，一定要马上起效的药。一听到孟清彦这么说，又是闹又是喊的，后来干脆扯着孟清彦的衣服不肯罢休。另外几个男的还算比较讲理，帮着护士一起给他扎针，折腾了十几分钟总算安静下来。
　　过了一个多小时，两瓶葡萄糖还没挂完，大汉又开始吐起来。人不好控制，孟清彦端着水在一旁准备让他漱口，防止异物吞咽。两个人的状态不好比，总不能幸免，衣服上沾到了秽物还要扶着大汉站稳。陪同的人被晾在一边看到都觉得羞赧，可孟清彦不觉得什么，一直到大汉缓过这阵，可以去洗胃了才离开。收去换洗的白大褂要第二天早上才送来，孟清彦回了办公室简单的沾水擦干净弄脏的地方，又开始值班。大多情况下不会遇到今天这么糟糕的事情，他就呆在办公室写病历。可现在桌子上的病历还没写好几份，零点的钟声已经快敲响了。
　　等到整理完一天的病历，已经是第二天的凌晨。开了一晚上的窗户，从月升到月落，从窗棱到窗檐，银色也渐渐消失。鱼肚白的时候，尤其显得周围的静谧。远处一点星光也没有，好像有一只巨大的怪兽吞噬了光明。孟清彦趴在桌子上休息了一会儿，等到有人来早班，才换下身上的白大褂回家。
　　他不知道的是，晚上梁笙也在医院。孟清彦一直在照顾喝醉酒的大汉，自然不会注意到输液室角落里的身影。梁笙上次和值班的护士混熟了，夜班难熬，女孩在一起自然是有什么说什么。外面发生的事情，尽管没有看到，也知道了几分。
　　孟清彦还在专注写病历的时候，梁笙就对着窗口撑着脑袋想事情。朦朦胧胧的月光撒在眼前，但这个人，在她心里慢慢雕琢的模样却渐渐清晰。不过，好像有点不对，难道是还有稿子没交。大概吧。
　　日光初上，早班车孤独行驶在刚刚睡醒的马路上。一路远去，带起了鸟鸣，风声和人烟。
　　很快，整座城市都喧闹起来。
　　梁笙跟在孟清彦身后上了楼，看他一路上没有什么不好的情绪，才不继续瞅着不放。
　　这个样子的孟清彦，让她想要更加努力把自己塑造的人物写好，赋予灵魂和光亮，丰满和真实。
　　隔天梁笙见到大汉的时候，他已经在孟清彦门口等了好一会儿。好像是没有人在吧，一看到梁笙出门就热情询问起来。梁笙婉拒了大汉的水果和感谢，还嘱咐他下一次不能再喝那么多酒。认真的样子让三十几岁的大汉都觉得不好意思，红着脸默默收回了手里的东西。连一墙之隔的孟清彦也欣慰起来。
　　本来最难堪的情况，现在被人完美化解......就是不一样。有些小窃喜在心头堆积，平稳又踏实。一帧帧、一幕幕，脑海里都是与梁笙从初见到跟随，从羞涩到自然的画面，不断透露出丝丝甜蜜。梁笙和大汉都走了，楼道里又安静下来。孟清彦整了整翘起的发梢，打算先回书房继续查找资料。不过，小石子已然打乱了一池春水，久久不能平静。
　　如果我们把偌大的地球分割成微小的正方体，每一块都有六个面，每个面都在发生着不同的故事。而在浩如烟海的宇宙空间里，同一个时间段，对角线上的人们各自经历悲欢离合，只有发生了交集，才能感受到彼此。亿万万人之中，有那么一个人独自穿过四季，越过陈珂，从对角线的一端走来，跨过交点，走进你的心里，是件多么不容易的事情。但又因为来的恰如其分，来的润物无声，反倒密密麻麻停驻在这里。吃了这么多顿，是该礼尚往来了吧。

作者有话说

　　呜呜。这章写的有些短，明明要努力做到日更三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