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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黑历史 ...

  •   夏穗8岁第一次见到陆辞彦的时候,陆辞彦还是个粉雕玉琢的小孩子,小小年纪却老气横秋装作大人样从来不买小卖部一角两角的零食吃,从来不会吊着两条青龙在鼻子前,从来不和夏穗他们一起玩小孩子的游戏,别的男孩子三下两下扭做一团打架,他就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看书,但是从来不会有人觉得他不合群,夏穗就是不喜欢他,加重她的不喜欢是因为他的骄傲伤害了她的自尊。

      某一天,夏穗和陆辞彦成为同桌,他还是那么彬彬有礼,有礼貌地让人讨厌,他的一切都是整齐干净透着良好的教养更人讨厌反观那时的夏穗一切都是杂乱无章,她的衣服每天还有脏兮兮的油渍,她的书上永远都被她画得乱七八糟,陆辞彦每次经过她身边总要皱皱眉着实让一个有了自尊心的孩子心生厌恶啊,成绩优异,长相俊秀的陆辞彦着实是上帝的宠儿,走到哪里都能赢得别人的喜欢,除了夏穗,让夏穗从心里对陆辞彦的讨厌上升到高峰还是因为陆辞彦的骄傲。

      英语竞赛要收钱,夏穗的妈妈整天忙着工作,丢给她少量的生活费就不管了,在你读书的时候总有些讨厌的活动表面上是民主实际是强制参与,小学生的时候老师的批评夸奖对一个小孩子来说更是最大的事情,夏穗忍着几天的早饭没吃才凑齐,她是最后一个把钱交给陆辞彦的,陆辞彦用书捧着接过她零散的钱,又是皱眉,仿佛里面有病毒一样艰难地用他白皙的手指拿起那堆钱里面的一丝长发嫌恶地看着夏穗一眼,然后扔得远远的,夏穗除了低着头装作不知道还能做什么呢,那个厌恶鄙夷的眼神夏穗一生都会记得。从那以后她不仅讨厌陆辞彦更讨厌她自己。

      上帝说要珍惜你生命里遇到的那些人,那些过客遇见是缘,他们不管给你带来美好或者不美好的记忆,他们都参与了你的人生,谁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会离开,夏穗第二次见到陆辞彦还是满心的讨厌,因为他见证了曾经不太美好的自己,他们又相遇了在夏穗15岁。

      夏穗还是不喜欢他,少年的容貌依旧但是已经可以让那些无知少女扑腾扑腾地心跳,还增添些世俗的圆滑,更像一个合格的大人了,他不论干什么都游刃有余,让老师同学满意,不管对谁他都保持表面的温和,带笑的面具已经在他脸上生根发芽了,或许他知道怎么让每个人都高兴但是他忘记了他自己是否真正开心。夏穗想,她也彻底明白了她为什么天生对陆辞彦有种抗拒感,她散漫,讨厌世间的教条框架,以屈服众人的意见为耻,她想永远活得像个自由的孩童,而他,天生就像世人的说服者,严谨,遵循一切道理,这样截然不同的两人气场不和是注定的。不管夏穗如何讨厌陆辞彦,多么不想见到她,他参与了她的前半生,懵懂孩童,豆蔻年华,还有现在。

      夏穗低着头整理橱窗,心里想的是陆辞彦和他的纠葛,倚靠在墙边的陆辞彦何尝想的不是她,她是他标准人生的意外,但是意外得很美好,他的人生由整齐规划的单调变成了五彩斑斓的多样,他第一眼见到她,她还是扎着羊角辫喜欢流口水的小丫头,黑白分明的眼睛流露出怯生生的紧张,那么纯净的眼神他后来学了《边城》才找到形容词像山间里从未见过生人的小鹿。

      她每天的开心也是他理解不了,她好像对什么都充满好奇和兴趣,总有他拥有不了的真诚的笑容,不知道从什么时候他在那双掩盖不了心思的眼里看到对他深深的厌恶,他开始是震惊,后来是害怕,他再也不直视她的双眼,担心从里面看到毫不掩饰的讨厌,他总觉得是自己做错了什么,他对自己要求更高了,他尽量让每个人都喜欢他,他也做多了,每个老师谈起他都会说他的乖巧和懂事,每个同学都喜欢跟他一起玩除了她,他越努力地改变,她眼里的厌恶就越来越多,她甚至不再看他一眼。

      有时候在黑夜里,他回想起她眼神里的厌恶,他就开始嫌弃自己,白天的他是一个完美无缺的社会人,晚上他就小心翼翼撕开他心里的疤,诅咒和厌恶他自己,得不到赞扬,他就想摧毁,他明白她的自卑和自尊就像他明白他自己一样,明明他觉得他们是一样的人为什么她就拥有那么纯洁的眼神,凭什么她就敢嫌弃他,他毫不留情地打破她的自尊心,他以为自己会很高兴,当他看到她眼里再也没有昔日的快乐,他又自责,他以为他永远失去她一生都不会见到她时,她又出现了,她眼里的讨厌还是那么明显,有增无减,他就更沉默了,他的面具已经成为他的一张脸,注定他不能像她一样,像她一样无惧无畏,自由快乐。

      第三次在乔乔咖啡厅见面,那天阳光很明媚,她像只慵懒的小猫蜷缩在藤椅上,发丝遮挡住她侧脸,甜美安静,岁月静好,他看过很多美女都敌不过她一张简单的素颜,他决定再也不要失去她,他要紧紧抓住她,老天让他们相遇三次就是既定的缘分,她又灵巧地躲开了。一躲就是两年,两年的煎熬,得不到的回报更是磨碎了他的心,经不起折腾只希望你不要再来叨扰。

      “夏穗,惜月怀孕了,她需要我,我,”“你想去看她就去吧,不用跟我商量,我们已经离婚了,而且让你再跟我呆在一起一个月,我也觉得很抱歉,你从后门走吧。”夏穗说完就转过身擦已经擦了很多遍的玻璃,怎么擦都擦不干净一样,一滴眼泪落在手上,夏穗你为什么要哭啊,两滴,那么偶然那么猝不及防,她静静地抽噎,眼泪仿佛倒灌都流进她心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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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黑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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