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44、第43章 ...
-
吃完早餐,白露没有立即回书房,她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盯着面前的茶碗不知在想什么,她一会儿摇头,一会儿凝眉,一会儿抬头左右张望,一会儿又一脸失落的坐回沙发里。
一旁擦着桌子的甄筝,时不时投过来的视线惊疑不定,她看着白露目光很是复杂。
白露在沙发上反常了一阵后,没事人一样上了楼梯,甄筝放下手里的抹布,看着她消失在楼梯上的背影,眼里渐渐溢出一缕惊恐的神色。
“你在我房间干什么?”白露看着站在她屋子里的宫策,拧着眉头四下打量着对方。
宫策平静的转身,盯着她的脸巡视了一圈,眼底的光渐渐沉了下来,转瞬间,他勾起嘴角说道,“我来看看你。”说着的同时,言语中透着一股试探,目光仍是一动不动地锁定在白露的脸上,似是要从上面挖出点什么。
白露没有理会宫策充满审视的目光,她将头偏向一旁,冷硬表情表现出极度的不欢迎。“请你出去,我要休息了。”
宫策眼珠子转了几圈后,眼底的光越发深沉,白露若是记得昨晚的事情,此刻的态度不应该如此平静,除非…
他定定地看了好几眼白露,直到白露露出不耐的神色,他才收回视线,抱歉道,“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人不在,那你休息吧。”说着,目光扫视了一圈白露的卧室,那举动似是在寻找什么,又像是在确定什么一样,最终目光落定在一旁的屏风上。
他将要离开的步子又猛地顿住,状似不经意地问道,“对了,你这个屏风是在哪里买的?”
白露身子微微一震,仿佛想到了什么,可是下一秒,她平静的回道,“很久之前的事,不记得了。”
见对方仍不离去,她挑眉问了一句,“还有什么事?”
宫策再次勾起唇角,微微地笑了,“看你精神不太好,昨晚没休息好吗?”
白露还不见他离开,忍着暴躁地情绪,平和地回道,“谢谢关心,没什么事,我要休息了。”
白露没去理会对方转身离开时别有深意的一眼,在看见对方的身影彻底消失在门口时,整个人倏地松了一大口气。
门外,宫策并没有马上离去,他收起眼底的笑,沉着脸拿出了手机,迈步朝自己卧室的方向走去,等回到房间时,手里的电话也拨通了。
“可以执行了。”他冷冷地吩咐了一声,立刻将手机挂断。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再抬起时眼底的光闪着可怕的欲望。
白露在床上躺了一会儿,目光落在屏风上,想起宫策离开时那个别有深意的眼神,她总觉得她是不是漏掉了什么,她立刻坐起身子,来到了书房。在书桌前又坐了一会儿,走到电脑桌前,打开笔记本。
和预料中的一样,邮箱里躺着几封新邮件。
白露一一点开查看,内容仍是和上次一样,一句简单的问话:你考虑好了吗?对方似乎知道她的犹豫,他问的不是你要不要见面,而是你考虑好了吗,仿佛一开始就知道白露会赴这个约,只是还没决定好。
白露沉着眸子,盯着屏幕上的一行字,也不知过了多久,当她觉得眼睛有些酸涩时,才挪开了视线。窗台上兰草似乎不似先前翠绿,略带昏黄的色泽仿佛蒙上了一层薄灰,白露起身拿起一旁的水壶,朝上面浇了一些水,却蓦地发现兰草不一定是缺水,恹恹地,不似以前那么绿意盎然,倒好像是被什么夺去了生机。
莫非是空间不足?白露看着蓝色印花底儿的花盆,心想这花盆也不小啊,养一两株兰草空间还是足够的,只是这些日子没怎么注意,这时仔细一看,盆里的兰草确实没有先前长得好。还是说缺少养分?
白露扫视了一周,发现光照水分都很足,实在想不出到底是哪里出现了问题,再说兰草这东西又不娇气,只要不干着它,它还是极易存活的。
难道生病了?
白露立刻上百度搜索了一下资料,上面说‘养殖兰花要注意杀菌处理,一般在烈日下曝晒即可,这样可以以防病害发生。为了防止兰花病害的发生,除平时对盆土的干湿度应作适当的控制外,还应在花盆的选择上尽可能多用泥盆,少用釉盆。特别对生长差的新从山上挖来的兰花必须用泥盆栽种。这样做使盆土容易干,可促进兰花生长,减少发病率。’
白露排除了一下,发现上面提到的几点她都没有中,除非,这盆兰草日光浴晒过头了?白露摇了摇头,也不会啊,虽说窗台上阳光充足,可是也不会达到暴晒的程度。但是眼下这盆兰草确实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除了生病之外白露找不出其它的解释。
“要遮荫。”
突然冒出来的声音,吓了白露一跳,这人总是神出鬼没的,白露捂着砰砰直跳的胸口,一脸的惊魂未定。
冷静下来后,意识到对方是在说兰草,白露不禁将花盆从窗台上端了进来,“遮荫?你的意思是说它太阳晒多了?”
男子点了点头,目光却静静地落在桌上的兰草上。白露见他模样认真,应该是懂这方面的,“具体要怎么做?”
“兰花在四月上、中旬,可多照阳光促进其生长。四月下旬以后要适当遮荫。从六月开始到九月,每天要提早蔽荫。而在十月以后天气开始转凉,阳光较弱,可推迟遮荫,但中午前后仍需注意做好蔽荫工作….”男子的声音很好听,枯燥的传教被他这么一说竟变得生动起来,白露怔怔地看着他,薄薄的两片唇瓣,不停的上下翕动,仿佛在散发一股神奇的魔力,她一时竟挪不开视线,看着看着,神情陷入了恍惚…
‘你说过以后只为我一个人唱的,你为何还要给别的女子唱,你唱就算了,为什么还要允许她以那种眼神看着你,你说啊?’一道激愤中夹着哭腔的女声突然飘进了耳中,白露神情一震,刚要抬头,一道低哑中透着沉稳的男声也跟着飘了进来。
‘阿莺,事实不是你看到的那样,王县令的女儿只是来看看负责她父亲寿辰的戏班子,因班主不在,她只好找到了我,’男子说到这里,微微叹了口气,声音充满了疲惫,“她想试听一下寿辰上的节目,于是我就预先给她唱了两段,就是你看到的。’
‘哼!’女子仍是不依不饶,‘知情的以为你们是在讲戏,不知情的定以为你们在眉目传情,’她越说越激动,心里仿佛藏着天大的委屈,‘我看那个小姐八成是看上你了,你不知道她看你的眼神有多露|骨,你是故意的吗?’
‘胡闹!’男子厉声呵斥了一句,女子瞬间哭了出声,‘呵呵,一切都是我在胡闹啊’
男子听出她声音里的悲凉,整个人立刻慌了,他像个犯了错的孩子极力挽救着什么,‘阿莺,别哭了,是我不好,全是我不好,你听我解释…’
女子一口打断他,‘解释什么,你不要再说了,谢葭霜,我告诉你,我受够了,我不顾爹娘的阻拦执意和你在一起,却每天过着担惊受怕的日子,你总告诉我这是个误会,误会有一,有二,甚至一而再三,你却从来都只是在解释,解释,不停的解释,你从没想过从根本上解决问题,你到底知不知道我究竟在意的是什么?’女子的质问就像一闷重锤敲在了白露的心口,白露听在耳中,心没来由的猛地一抽。
下一秒,她的声音陡然荒凉起来,像一颗小石子沉进了大海,不见任何波浪,‘我知道你受欢迎,受追捧,那么多人喜欢,并不差我一个 …也许爹娘说的对,我当初就不该认识你。’更不该爱上你。
听到这里,白露的心没来由地越来越沉,正在她焦急的想弄清一切的时候,眼前的画面陡然一转,朦胧的白雾里出现了两个模糊的身影。
女子缓缓伸出手,从怀里掏出来一物什,‘这东西还你,它应该有更适合它的主人。’女子将物什递到男子面前,男子却并未伸手去接,手在空中僵硬了一瞬,女子将物什仍在了地上,转身欲走。
却被男子一把抓住,猛地将她拉了回去。
‘你知道什么?’男子暴吼一声,赤红的眼眸里装满了难言的伤感,他就那样盯着怀里的女子,无言又悲伤。
‘你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男子的呢喃还在耳边回响,等白露抬头时,眼前的白雾已经消散,那两个纠缠的人儿也彻底不见了,她最终还是没能看到两人的结局,说不出心间是什么感受,五味陈杂,遗憾最多。
白露恍惚着收回视线,目光再次投向桌上的兰草,再回头时,除了有风从窗外吹进来,静静的屋子里再无其他。
她站定了几秒后,在书桌上收了一块空地,将花盆放在了那里,放好后,她又定定地看了几秒,这才重新坐回椅子上。
还有两天,两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