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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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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文进了城里面。
不过她也没敢到处走,因为她比较显眼。
并不是说她长得十分显眼,而是说她矮得十分的显眼。
她觉得她现在的身高走在街上别人看她的眼神就像是……
那种感觉很难形容。
反正不是看正常人的眼神,当然也不是看神经病的眼神。
不过……其实她也没感觉两者之间有多大的区别。
就像是我们在现代看到了一个三岁小孩。
刚能上幼儿园小班的那种。
她独自背着书包在街上的那种眼神。
很微妙。
微妙得阿文都不敢随便上街了。
之前在娄邑的时候,因为出门有人带着,所以不是很显眼,虽然带着的人是一个瞎子。
她现在只敢躲在别人荒芜长满不知名杂草的庭院中,
院子已经很是破败了,
墙壁看着比院子里好一点,
不过阿凝也不敢随便碰它,就怕她一戳就使得它跟厅堂的大门一样,
‘砰’的一声,一下子倒在地上,
扬起一片的尘土。
阿凝轻易不会在别人面前露面。
柄楠就是前车之鉴,
她当初不知道为什么他会一边对她那么友好,
一边又在送给她的吃食中下药,
总不能是发现了她是一个女生,
不过其实,跟猜测的差不多
跟男多女少有关。
她从娄邑来到轸邑途中经历过许多的城市,发现一个现象,
没有乞丐,
想当初她还动过当乞丐混吃等死的念头,还好她没有付出行动。
虽然跟女人比起来男人显得有些廉价和不值钱,但是未成年而且还是无主的未成年还是比较珍贵的。
要问原因,大概是因为各个国家,地区之间不用严明的一条惯例。
它并不是国家刑法里面的。
而是类似于一种习惯。
不用特意解释,只要是这个世界的人都会懂得。
但是的是她并不是土著,所以阿文到现在才懂得。
一般发现流浪的未成年人,大多都会上报邑城里面的城主,一般都会给你些奖励。
或者说是部落里面的首领,看你是在那个地方被发现的了。
据她所知这块大陆上一共有二十多个邑城,除了这些邑城之外还有数不尽的大大小小部落。
就像是在现代不仅有国家也有地区,不仅有城市也有农村一样,
每个未成年人都需要绑定一个监护人。
否则就跟我们现代的黑户一样,寸步难行,连读书都是一个问题。
在现代未成年去个网吧都要提心吊胆,定个酒店都麻烦的要死。
目测街上所有成年的人都不会低于178,估计她永远与成年这个词无关了。
不知道这里的女子是不是也是这么高。
来这里那么久她就只在娄邑那里远远地看见过这个世界的女人。
来到这个世界就一直在想这里的女生是怎么过的,该不会一直被家里人藏着吧。
就算是男多女少也不能这么个活法。
虽然女生与女生之间的关系有时很复杂。
比如说她高中的时候宿舍只有八个人,但是光是宿舍群就建了四个。
彼此之间算是最了解的,不是死对头只是因为大家都是女生,能真正了解女人的男人很少。
虽然吵嘴最多的是女生,但是当有一天这种生物突然消失在你身边的时候,你就会觉得很不习惯。
心里有一种无法言语的失落感。
不过倒也没有达到食不下咽的地步。
这种感觉就像是第一次离开家出远门的那样子。
离开的前一晚还是十分兴奋雀跃的恨不得下一刻就飞奔到学校里去。
第二天,六点就起床了。
结果,车到达目的地的时候。
被秋天的那凉凉地风一吹,立刻就想家了。
到了晚上被那残缺的月光一照,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就是因为那次给她的感觉太过于深刻了,所以读完研究生她妈叫她回老家,她收拾行李,立马就回了,本地牛吃本地草,这句话要经历过才能明白。
外面的世界再好,花再香,但跟自己的小窝比起来总是差了那么些味道。
就跟这个世界一样,即使这个世界再好,她也无法有带入感,别人问她是哪里的人,她甚至无法回答。
这座破败的院子有一个与它不相符的名字叫杜若苑。
咋一听起来像是一个金窝藏娇的地方。
但其实是因为它的后院中生长着一种叫杜若的植物。
虽然被杂草覆盖,但其实细看的话还是能够看出它的不同。
她高中不按时吃饭,一吃有又吃得非常的快速,导致时常胃痛。
她妈就去中草药店抓中药给她调理,杜若就是其中的一种药材,它能够治疗胃痛。
杜若的花是白色的,在印度被称为吉祥草,喜阴湿。
杜若苑的后面,是延绵不断的青山,连绵起伏,
红色的叶子挂满了一棵稞树,隐于青山之中,风一吹过才露出一点点头。
这处院子里面有活水经过。
没有洗衣服,沐浴露,洗头水,阿文只能用皂角洗头清理身体,一种十分原始的方法。
这种东西不值钱,山上一大把,她昨儿个就在山上看见好多,不过要往里走近一点。
以前在姥姥家的时候,就经常爬到山上去摘来玩。
后来随着经济的发展,山被移平,拿去填海,很少再看见皂角的身影。
很多00后和95后都是只闻其名,都没有亲眼看到过,也没有玩过。
小时候一直分不清楚,大了点才区分开来,其实她一直以为皂角是扁豆,它们长得真的挺像。
把皂角掰开,放手心里搓了一搓。
权当是在用肥皂洗手。
顺便也洗了一下脸,权当洗面奶了。
洗完之后她竟然诡异的感觉貌似还挺好用的,纯天然,绿色,无公害。
轸邑这边人的肤色普遍比娄邑的浅一点,轸邑和娄邑分属于不同的国家,娄邑属于西官国,轸邑属于南官国,轸邑这边的人长得更为柔和一点。
但是这边热死了,她还是更喜欢西官国的天气,有点凉凉的,就像是摸起来玉的温度那样子。
今天她要去山上摘点成熟的皂角晒干,要不然过季了,她还真怕没东西洗澡。
她不知道皂角的生长的具体季节是什么,所以现在有就赶紧摘。
你看着她既知道杜若,又知道其它的很多植物的功效什么的,但其实她只是个半吊子。
就像当初刚学英语那样子,只知道它可以做名词是这个意思,却不知道它还可以做动词还有另外一个意思。
只停留在浅显的表面认知中。
她一般上山去都会走偏僻的道路。
阳光下,在郁郁葱葱的树林中,有一颗几人都合抱不起来的光秃秃的大树特别的显眼。
那棵大树的底部其实是被掏空了的,里面住着两个人。
两个很特别的人。
都是红头发红眼睛,他们是不祥之人。
被这片大陆上的人居民称之为禁忌者。
见到他们不可以看,不可以谈论,要远远地避开,听说一旦同他们的眼睛对上会发生些不好的事情。
眼睛的颜色和头发的颜色是天生的无法改变,他们这一种人在一出生就注定了与一些人不同。
阿文没有那种觉得他们好可怜啊,好想去温暖他们的那种怜悯的心。
事实上她觉得她比他们还可怜。
那两个人看起来大概十二岁左右,很瘦弱,穿着的衣服空荡荡的,她跟他们没有正面打过交道,只远远地看过一眼。
阴沉阴沉地。
即使是没有人也依旧是低着头走路,彼此之间也很沉默,看着就不是那种讨人喜欢的孩子。
阿文只踩在高处的岩石上看几眼便绕道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