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之归零（瓶邪）》仲品越

26、第二十六章 灰屋

　　灰屋从远处看去就像是一个很大的工厂，连成片的建筑泛着金属光泽，像一只蛰伏在那儿的巨兽，高大的铁门，周围几乎看不到什么绿色。

　　临近中午，太阳火辣辣地炙烤着大地，汗水从吴邪额头淌下，落到水泥地又迅速蒸发。眼前的铁门紧紧闭拢着，直到押送吴邪和赵婷的人在门旁的控制装置输入一串密码，门才缓缓打开。

　　有个光头从灰屋里面迎出来，他穿了一身蓝色的工作服，还戴着VR眼镜一样的东西，所以看不清脸，只能看到他的鼻尖和他那厚厚的嘴唇。

　　“又来了两个，我还以为灰屋马上就要空了呢。”他有些遗憾地说道。他是灰屋的工作人员，负责看管里面的普通人，灰屋的环境很糟糕，白天又湿又热，到了晚上又冷得要命，他早就厌烦了自己的工作，只要灰屋空了，他就可以调到其它地方。

　　光头的异能体现在视力方面，他的视力非常好，一只蚂蚁在他眼中就像是一只大象，再小的细节他都可以看清，这种异能决定了他不适合走出安全区与丧尸搏斗，他只能在安全区内找一份工作，靠着微薄的薪水来养活自己。无疑灰屋的工作十分适合他，靠着绝佳的视力，他可以在满屏的监控中看清灰屋中的每一个人都在干什么，是否有人有发烧的症状。但他的异能也有一个缺点，当他走在路上，他看到的每一颗石子都像小山一样横亘在他面前，而每一个小坑都会变成一个没有水的池塘，所以没有他鼻梁上的那副“VR眼镜”，他几乎不敢走路。

　　负责押送的人没有接光头的话，光头也早已习惯了这群军人的沉默，他推了推鼻梁上沉重的“VR眼镜”，目光落在被押送进来的两个人身上。他对新送进来的两个人并没有抱多大期待，毕竟以前送进灰屋的人大多饱经风雪又气质圆滑，如若不然，他们也不能够活着进入辅京安全区。

　　但在看清吴邪和赵婷长相之后，光头瞬间眼前一亮，居然是那么年轻的两个人，特别是那个女孩，脸上还带着稚气，就像一朵白莲一样。

　　真是两个宝贝啊！

　　光头收起一脸倦容，笑着对吴邪和赵婷说：“欢迎入住我们的高级招待所。”

　　光头所谓的“高级招待所”其实是一个个小隔间，里面只有一张床和一个马桶，没有门，只有铁栏，透过铁栏可以看清房间里的一切。这就是吴邪和赵婷要住的地方了，粗糙，简陋，没有隐私，也没有自由。

　　这是监狱的配置，甚至比监狱还不如，而吴邪和赵婷仅因为是普通人的身份便要被关进这里。他们没有做错任何事，他们唯一的罪便是可能会站到人类的对立面，仅此而已。

　　灰屋里有不少空隔间，吴邪被安排到拐角的一间，旁边和对面都没有人住，应该会清静一点。

　　光头打开门，笑眯眯地对吴邪说道：“想要在灰屋里过得舒坦一点，可以跟我说。”

　　吴邪没太明白光头后面一句话的意思，难道仅凭自己的几句话就可以得到特殊优待？不明所以地点了点头，吴邪走进房间。那是一个逼仄的狭小空间，大小大概只有原来自己家卫生间那么点儿，墙上还有用拳打出的凹陷痕迹。这个房间曾经住过人，只是现在不知去哪儿了，是变成了丧尸还是成为异能者？

　　赵婷被带到了尽头的一个房间，那里的空间相对而言会大一点。光头从一开始就待在灰屋，他知道像赵婷这样的女孩，会很受欢迎的。单纯，安静，又漂亮，这样的女孩太少了，外面的那群人会出高价来找她，看着美好的东西被撕碎，本身是一种乐趣。

　　吴邪坐在小隔间的床上，床板又凉又硬，他正朝着铁栏，还没竹竿粗的铁栏根本拦不住现在的他，只要他愿意，随时都可以出去，但是他不能。不知道三叔怎么样了，这老狐狸早已修成人精，大概很快就会混得风生水起吧。

　　灰屋里很安静，安静得吴邪都快生出这里就他一个人的错觉。空气很是闷热，吴邪挽起了裤脚和衣袖，不见阳光的皮肤白得可以反光，他就这么干坐在床上，大脑放空。以前颓废的时候，吴邪所希望的理想生活就是混吃等死，什么都不用做，每天除了吃就是睡，但真正可以过这样的生活时，他又觉得无趣的紧，想要找些事来做。人大概就是这么矛盾，不满足于现状。

　　过了大概一个小时，光头给吴邪送来一小块面包和一杯水，他站在铁栏外，弯腰把面包和水放下，对吴邪暗示道：“想要更多的食物吗？我可以帮你，灰屋和外面一样，也有交易，只要你有作为交换的资本。”

　　资本？吴邪自认全身上下并没有值钱的东西，所以没有理会光头，只默默把面包和水拿进来。面包很小，还没手掌大，装在塑料袋里，袋上印着生产日期和保质期，水用玻璃杯装着，有满满一杯。吃了面包又喝了水，还没半饱，吴邪摸了摸肚子，安全区负责提供保护，还免费供人吃住，实在不应该再要求更多，吃得少就少吧，该知足的。

　　吃完后，吴邪躺在床上，不知不觉竟睡过去了，再醒来时就听到了奇怪的声音。

　　那声音···像是有人在呻|吟，而且不止一个人！吴邪被自己的耳朵吓了一跳。

　　这会儿已不像中午般闷热，也没有入夜的寒冷，是一天当中难得的温度正好的时候。那声音此起彼伏，听得吴邪耳朵都红了。

　　灰屋，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吴邪想到了光头说的话，交换，如果想要更多的东西，那就只有去交换，作为一个普通人，能有什么可以作为交换呢？吴邪嘲讽地笑了笑，原来光头还干拉皮条的活儿。

　　侧过身去将被子连人带头一蒙，这样的交换，吴邪做不出来。

　　气温渐渐下降，周围的声音也越来越少，吴邪用被子紧紧裹着自己，还是觉得很冷，原以为中午的面包和水是一顿的量，没想到却是一天的量，太少了，即使一天什么都不做光躺在床上睡觉也不够机体消耗的，而且晚上还那么冷。

　　“在安全区里选择当一个普通人，你会后悔的。”难怪进来时穿白大褂的人会对他说那样的话，饥寒交迫的感觉十分难受，吴邪把自己缩成了一团，努力让自己忘记光头的话，他不需要交换，也不可以交换，然而瑟瑟发抖的身体和痉挛的胃却叫嚣着妥协。呵，想要安安静静地当个普通人竟是这般不容易。

　　这世界给过你选择的机会，你愿意高傲地死去，还是卑微的活着？这就是灰屋，这就是安全区的普通人，这就是强者统治下的弱者。

　　你，做好选择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