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行》道家始祖

94、局势又变4

　　说句实在话，替冯岚这样的人梳头发，是一件非常考验人两种能力的事情。
　　一是考验人的耐心，据介绍，这一次梳头，我得帮她梳一上午。天啊！这究竟是啥头发这般的金贵？
　　二是考验人的细心，据说，我需要将冯岚的头发梳到流水一样的顺滑才算过关。
　　我本来已经坐回积极备战的准备，打算梳上一上午。将冯岚的头发梳成流水。
　　可是等我开始梳的时候才发现，这不是多么难以完成的任务。冯岚的发丝，原本就像流水一般都柔滑了，实在不需要我再如何的锦上添花。
　　冯岚端端正正的坐在板凳上，捧着一本没字的书。我则在她身后，不紧不慢的替她梳头。
　　我本以为这个上午会在沉默中过去。然而我到底是没有想到她居然会主动找我搭话。
　　冯岚眼睛盯着书，声音几不可闻却又实实在在的传到了我的耳朵里:“聚一阁下觉得我怎么样？”
　　我眨眨眼，依旧有一下没一下的替她梳头:“什么怎么样？”
　　冯岚似乎有些紧张，手中的书被她握紧，薄薄的书页上握出了几道皱纹:“聚一阁下觉得我坐上皇位会如何？”
　　我眼皮一抖，暗叹:这世道真乱，果然她突然换回女儿身是有目的的，只是不知道喜欢冯岚的四公主知道这个消息后会如何。
　　我道:“不如何，无非是干得好或是干得不好罢了。”
　　冯岚的脸被发丝遮掩，我竟然是半点也看不清，只是声音里有些淡淡的苦笑:“那聚一阁下觉得在下会是那种？”
　　我停了梳头，想了想。道:“你想成为什么样的人，你就可以成为什么样的人。”
　　冯岚一愣，而后笑声淡淡:“聚一阁下未免太相信在下了。”
　　我又抬起梳子，不紧不慢的梳头:“若是别人我不敢说，但若是你，想必是可以的。”
　　冯岚:“哦，聚一阁下如此看得起我？”
　　我摇头:“不，我不是看得起你，而是看得起你的挣扎，一个人只有挣扎之后，才能做出自己所认为正确的选择，而且因为挣扎的缘故，他对于所做之事，必定尽心尽力，唯恐做不好。”
　　冯岚苦笑:“可是皇帝不是尽心尽力就可以做得好的。”
　　我梳头的速度依旧是有一搭没一搭:“那你就尽心尽力的学着做皇帝吧。反正你们离国家大业大，应该交的起学费。”
　　冯岚又问:“和谁学？你？”
　　我撇撇嘴:“和自己的良心，脑子，潜意识去学。这是最好的办法，却是最慢的方法。”
　　冯岚沉默，我依旧不紧不慢的梳头。
　　冯岚的头发摸起来很舒服，她的头发就像丝绸一样，抚摸着她的头发犹如冬天捧一朵雪花在手上，她的头发从手上滑落，犹如雪花在手上化作水滴一般。轻灵飘忽，带着自然之美。
　　冯岚半响没说话，待她说话时，距离我上次说话已经过去了半个时辰:“聚一阁下可曾怨过我？”
　　我蹙眉:“没怎么怨过。”
　　没怎么怨过，就是怨过。她不会不懂。
　　她又问:“因为什么？因为我利用你去取老祖宗的禁军令牌吗？”
　　我摇头:“不是，这是我自愿做的，反正当时我也无聊。”
　　冯岚又问:“是因为我让你咏读那篇文章吗？”
　　我摇头:“也不是，相反，我还得谢谢你，我不想看着百姓受战争离乱之苦，你那篇文章，恰好可以解决问题。”
　　冯岚又是一阵沉默:“那聚一阁下是因为什么怨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