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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赴宴 ...

  •   我还没有对这几行字做评价,那老人就接话了:“你看不看得懂?”
      我使劲摇头……
      哦,他又问:“字写的怎么样?”
      我拼命点头……
      哦,他也点点头。对着我一挥长袖,我面前便多了一个圆球状的东西。
      这东西呈乳白色,直径也不过人手指长短,不透明,泛着淡淡的光晕。
      我抬眼看他,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他笑:“这是我聚一的神兽,名唤天缺,每一代聚一让位之时,便将它传给下一任聚一。”
      我眨眨眼:“那你给我干什么?”
      他笑:“让你成为下一任聚一啊。”
      我想了想:“成为聚一有什么好处吗?”
      他看着我:“刚才那个人你知道是什么身份吗?”
      我琢磨了一下,实话实说:“不晓得啊!”
      他很得意的一笑:“当今方国国君,宋远恒。”
      我点点头,接着问:“所以呢?”
      他说:“他是什么身份?”
      我琢磨了一下:“一国之君。”
      他继续:“对我态度如何?”
      我蹙眉:“礼待有加。”
      是了,他咧开了嘴巴:“你看看,他为什么对我礼待有加?就是因为我是聚一啊!”
      我眨眨眼:“所以呢?”
      他笑:“所以你想不想成为聚一?”
      我犹豫了一瞬:“你为什么要找我?”
      他笑:“我算了一卦,那卦象显了你的生辰八字。”
      我觉得这个理由有些牵强。却无法反驳。
      转念一想,顿觉不对。我问他:“聚一没有得罪什么人吧?比方说有人明言要杀聚一的。”
      他摇头:“没有,没有。”
      我又问:“没有签什么婚约吧?比方说下一任弟子娶谁谁谁的。”
      他又摇头:“没有,没有。”
      我依旧不放心:“不会是要干什么吧?比方说要帮谁谁干什么事情。”
      他继续摇头:“不会不会,只要聚一不想,没人敢强迫聚一。”
      我挑眉看他:“哪有什么好处呢?”
      他一愣,指了指放在桌上的“天缺”。
      我拿过天缺,有些不屑:“就是这东西?没看出来有……”
      然而,我话还未说完,天缺就化为水一般的液体,居然顺着我拿着它的那只手,流入了我的身体。
      我大吃一惊,急忙甩手试图甩开天缺,然而天缺速度着实快的近乎不可思议。几次抖手的功夫,便没入我的体内了。
      我有些恐慌,我没有办法不害怕,任何一个人,看着自己身体里进入一个未知的东西。而且这东西还不知道有什么作用,这个人必定害怕。
      我几乎憎恶的看着他,语气很凉:“这是怎么回事?”
      他叹气:“你是命中注定的聚一啊,天缺是神兽,感应到了你,自动认主。”
      我咬牙:“把它给我拿出来。”
      他咳出一口血,摇头道:“没办法了。除非命里注定的下一任聚一出现,或是这一任聚一将亡,否则没有办法将天缺取出来。”
      我被他咳出的一口血吓到。加上方才的恐慌。有些不知所措。
      他看着我的样子,微微一笑:“你不用这样,当天缺离开身体的时候啊,我就注定将死了。当时我在占星台上看见你。天缺发生了异动,我就知道自己要死了。”
      他嘴角的血液越积越多,染透了那稀疏的胡子。嘴角却依旧不停的说话:“我死了倒是不打紧,可惜了这浮生万民,在这乱世中苦苦挣扎,不知何时能够看见曙光啊?!”
      他又把目光投向我:“你是天缺挑选的聚一,自我聚一出现以来,十几任聚一行事或乖张异癖或落落大方。但无一例外皆为苍生万民谋福。自称聚一出现以来,共有两任聚一为天缺所挑选,一是初代聚一,二是我的师傅。”
      他的话语渐渐的有些连不起来了:“他二人皆为……青史留名的圣贤……先辈,你亦为天缺挑选……切记行事以……为……天下求福为……基准…………”
      带说完最后一句,他的声音便也听停了,留下发傻的我,在安静的可怕的木屋里。
      我楞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这样的在我面前死去……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大脑一片空白。
      这时候门外进来两个带着刀的侍卫,看见我以后,微微一屈腰:“洛小姐,陛下让我等请你过去。”
      我缓过神来,看着面前两个人,心里知晓了,那皇帝怕也知道这老人时日无多,否则不会如此。
      这让我稍微放心下来,又回头看了一眼坐在床上的老人,随即快步走了出去,那两个侍卫互望一眼,随即其中的一个,快步更上我,站了我的前面,替我引路。
      我很想找一个人问问,问问聚一到底是干什么的,这是哪一个朝代?方才那老人,尸体会被怎么样?我要往那里去?
      可是我没办法问谁,我谁也没有办法相信,唯一一个似乎值得相信的父亲,也不知道那里去了。
      我随着那侍卫往前走,走到了一处园子,到了园子时,已经黄昏将尽了,如血的夕阳染红了半边的天空,半轮月亮悄悄地浮现在云彩之间。
      那侍卫带我到了园子,自个就静静的守在园子外,也不理会我,如同老僧入定一般。
      我心惊胆战的往前走,踏过门槛,入目的是成片的绿叶红花,以及怪石假山。
      还未待我细看,父亲就迎面走来,走的很快,到了我的面前,拉住我的手,语气有些紧张:“可是发生了什么?”
      我直觉不能告诉父亲方才发生的事情,却又实在想找一个人倾述心中的苦闷。我只得说:“方才见着一个老人,给了我一个东西。”
      父亲更加紧张了。问:“给了你什么?”
      我:“一个拳头大小的圆球,不知怎么,到了我手上就不见了。”
      父亲默了一下,刚要说些什么。却只听见父亲的后面,过来一个微胖的男人,男人已然醉了三分,语气间带着笑:“洛大人怎么到了这儿,莫不是怕被罚酒不成?”
      父亲回头,看见了那男子的容貌,便慌忙起身:“哪里的话?小女方才被人唤走,我担心她初到宫中,不识得规矩,万一顶撞了贵人,也好早一些领小女过去赎罪啊!”
      那男子笑:“洛大人你……你这样兢兢业业……谁…谁会与你为难?”
      那男子说完,就往里走,走起路来摇摇晃晃,好像被推的不倒翁一般。
      父亲拉了我的手,声音不大:“一会莫要多说话,吃也只吃面前的东西。若是有想要吃的,和爹说一声。”
      我应了一声,父亲叹了一口气,露出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父亲随着那男子往前走,拐了两个弯后,到了一处酒席之间。
      酒席之间不少人,桌椅板凳摆放的位置很讲究,不是很挤,也不是如何散,桌椅上摆放了形形色色的东西。
      有来来往往端酒送茶的侍女,整场宴会的中心有一处空地,上面并没有什么人。
      父亲领我到了一处桌子坐下。找来桌上一个空碗,摆在我的面前,又伏在我的耳边问我:“想要吃什么?”
      我扫了一眼桌上的菜肴,指了几样面前的菜,父亲一一夹给我。
      我却没有食欲,因为方才进入天缺的那只手,现在突然隐隐发痛起来,而且又越来越痛的趋势。
      父亲有些察觉,低声问我:“怎么了?”
      我摇头,没有说话。
      宴会继续着,忽然听见一声尖细的腔调:“皇上驾到!”
      紧接着,之前见到的那个中年人便从容不迫的走进来。
      那人换了一身金黄色的长袍,上面绣了数条龙,穿了一双黑色鞋子,身量偏高,原本就威严的眸子。因为一身皇袍,愈发显得高深莫测,气质非凡。
      周围的人不知何时都已经跪了下来,我也有样学样的跪了。
      中年人向下扫视一圈,语气平淡:“众爱卿平身吧。”
      众人陆陆续续的站起来,只不过场面安静了许多,似乎在等些什么。
      皇帝没有说什么特别的人只不过大袖一挥:“奏乐,起舞。”
      一列披霞带彩的女子便飞快的到了中间的那处空地,旁边有乐师奏乐,又有人开始咏歌,场地中间的那些女子也开始起舞了。
      一曲舞蹈落下,众人间的氛围轻松了不少,众人又开始有说有笑的了。
      也是在这时,我听见人说话:“那小女孩谁家的?连行礼都不会。”
      另外有人答:“似乎是洛大人家的,洛大人家不是有一个傻女儿吗,说不定就是这个。”
      “洛大人也真是的,前几日还为这个女儿去求悔妙大师,悔妙大师可是聚一,怎么会为这么小事屈尊。”
      “也不一定,听说悔妙大师就同意了。约定就在这几日为她治病。”
      “原来如此,如此说来,洛大人携她来宫中,是为了找悔妙大师的了。”
      “估计是这样吧。”
      …………
      不知不觉,这样的声音越来越多,众人看我的眼神有些微妙了。
      皇帝看了一眼,语气平淡的说了一句:“各位无需多言,洛小姐如今已是聚一,身上的病症也已经医好。”
      场面突然安静了。
      众人看着我的眼神变的更加微妙了。
      这皇帝从字面上是在替我解围,但不知为何,我却觉得他是在为难我。
      这实在不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自从皇帝说完这句话以后,周围的人诡异的安静下来,甚至比方才皇帝出场时还要安静几分。一时间,只有乐师奏乐,歌姬清鸣。
      父亲不着痕迹的握住我的手,赶巧不巧的是,那只手是方才融入天缺的那只手,原本就有些疼,被父亲一握,疼痛越发明显了。
      皇帝明显没有理会场面的突然安静,很悠闲的继续喝酒吃菜。
      父亲却无法如同皇帝那样悠闲自得,盘子里的菜一口没动。周围几个坐的离我们近的,不着痕迹的挪了挪。
      那乐师和歌姬,大抵也感到了气氛的不寻常,停了手中口中的活计。一时之间,整个园子里,只有那几位舞姬的脚踏声。
      那几位舞姬着实可怜,因为看着她们的人越来越多,而且现场氛围越发的紧张,并且伴奏的音乐也停了。这着实给她们添了不少压力,我甚至可以看见我面前几个舞姬的汗水。
      那几个舞姬的动作也越发的不成调子,彼此之间的舞步也跟不上了。
      一舞奏罢,本应该犹如雷霆的叫好声并没有响起来。这越发的让几位舞姬尴尬,一时之间,退也不是,不退也不是。
      只有坐在上面的皇帝还有闲情逸致,笑着问旁边的一个太监:“不是说还有一个单人独舞吗?哪里去了?”
      这句话声音说大不大,却也能让人听清,那几个舞姬如获大赦,急急得退下去。
      几名乐师互望一眼,又重新奏乐了。
      这时候就看见园子的入口处进来一名女子。
      女子红色烟裙,腰间却别了水蓝色的腰带,头发上零零碎碎别了好些首饰,但是颜色大多淡雅,不仅未显的妖媚,反而让那一头乌黑亮发越发显眼。
      她踏着一双红布绣花鞋,由远而近,步履始终不急不缓,信步闲庭一般。
      远观时看她,如同一丛红花,开在绿叶碧草之间。
      待到近看,却宛如一片红云,随时要消失一般。
      她莲步款款的到了中间的那处空地,先向上鞠了一礼,随即开始跳舞。
      她的舞姿很奇特,犹如在风中舞动的树影,抓不到下一刻的轨迹。又像散落的水花,不知会迸溅到何处去。
      众人的目光渐渐被吸引过去,父亲也放开了我的手,我的手已经快疼的裂开了。
      乐师的乐曲是很优雅的调子,很合这首舞蹈。
      我的手却越来越痛,终于忍不住了,我惨叫了一声,众人的目光皆向我这边转来。
      但也就是几乎同一时间,那女子飞快的向皇帝面前跃去,袖口间寒光闪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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