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0、第 28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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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清晨，薄雾未消，金乌才上，一座府邸前，一个年约三十的妇人，轻扣门环。
门人启了门缝:“这大清早，做什么的？”
妇人赶忙低下头，递上帖子:“我们是冶溪霍家人，有事拜见聚一大人。”又递了一块银子与门人:“劳烦小哥替我通报了。”
门人看也不看那银子，笑道:“每日里想要拜见我家小姐的人多的天上星去了，你又有什么特别？”
妇人急忙道:“并没有什么特别，只是当年聚一大人拜师入了墨染公子门下，我们家与墨家有份亲戚，当年也曾经招待过聚一大人，现今来了京城，前来看看聚一大人，只不知道能不能赏脸。”
门人笑了:“即是这样，早说不好？亲戚间往来，还需得通报吗？姑奶奶进去便是，也是姑奶奶不常来，我们这些下人都不认识了。”
妇人笑道:“还是需得通报，还请小哥替我传达一声。”
门人点头，便进门去了，妇人入了门，在滴水檐下等候。几刻功夫，门人回来，道:“小姐还未起，如今已经在收拾了，有恐奶奶等候，还请奶奶移步到小姐房里去。”
妇人慌忙谢了，随着门人走，一路低头颔首，碧莲隐隐，芳草萋萋，全不敢看，花香浓郁，泌人心脾，全不敢闻。
渐渐到了闺阁，只在外间等候，一个女儿，明眸皓齿，秀骨珊珊，端着一碟茶送与妇人，妇人慌忙起了:“怎么麻烦得？”
女儿笑道:“这自是我们该做的，那里有什么麻烦？”
妇人这才坐了，偷眼打量四周，倒是古朴无华，只有门边有一枝花儿，用陶瓶养着，算是一点颜色，再有便是自己右侧一张屏风，用行书金笔写着几行字迹。
渐渐听得了屏风后一声笑伴着一阵香风送来，果真是应了古人那句话“人未近声已悦耳，声未近香已袭人。”
妇人慌忙去看时，只见屏风后，转出一个仙子来，你看她模样怎地？
封陟失神，宋玉出魂，风姿绰约，不比凡人。其神如何？清晖皓月，漫撒光尘；其骨如何？池间芦苇，虽柔亦韧；其韵如何？雨后清茶，闲逸早春；其容如何？可愧西施，不逊古人。施之朱则妖，风情自据，媚骨浑浑；施之粉则清，莲华浅淡，仙意近人；不施朱粉，则红莲出水，亭亭玉立，风骨自成。“愿把西湖比西子，浓妆淡抹总相宜。”
其眉如何？写意墨画，一笔功成；其肤如何？天间美玉，藏之赵人；其眸如何？以杏为形，以星做神，合眸时若花蝶栖枝，开眸时若睡莲始放，留恋处顾盼生辉，转动时依依不舍；其发如何？散之若银河泄空，鬓之若高举墨云；其指如何？青葱嫩玉，为琴而生；其音如何？黄鹂近耳，古琴动魂；其齿如何，北海珍珠，列若榴阵；其腰如何？春日新柳，不盈一握；其胸如何？低谷凹地，可供积囤。其色如何？桃红李白，若是春分。其身增一分则鹤立鸡群，遗世独立；减一分则池柳围荷，楚楚动人；增减不与，则风情自俱，浑然天成。动时若锦鲤动水，涟漪不止；静时似春桃依枝，亦香亦姿；笑时若春花始放，春气撩人；蹙时如绵绵秋雨，感伤诗魂；颦蹙嬉笑之间，四时之气不息。半笑半颦半绝色，一颦一笑一倾城。
妇人见了，连忙堆起笑容，跪地拜道:“姑娘恐怕不记得我，我是那霍家人，今日里有闲事入京，特意偷空拜访姑娘。”
那女儿连忙去扶:“婶婶你这样子，实在是折煞我们这些小儿了，我未拜你，已是不敬，又遭你拜，便是需得求佛，免让我遇雷了。”
妇人这才起来，与女子一同入座，彼此寒暄几句，女子问:“婶婶这一次来，是有何事？”
妇人笑道:“也无甚大事，只是前日收拾到一幅画儿，疑是你师傅的手笔，请你赏一赏，当今这世上，论起品鉴你师傅的笔墨，唯有你说话底气最足。”
“哼！”一旁伺候的一个丫鬟听了，不禁冷笑一声，心里已经明白来人目的，这霍家，大概是一商家，来寻姑娘，是想让姑娘替她们商物讲两句好话。借此做个噱头，卖个高价。
女子听了，笑容浅淡:“还请婶婶与我看一看，我也许久没有看过师傅的手笔了。”
妇人便从怀里掏出一张卷轴来，也难为她，怎么想起来把这画藏在怀里。
女子款款启了卷轴，看了画上人物，不禁樱唇微起，眉角初扬:“我还正疑哪一幅，却没想到竟是这一幅。当年我也想寻来这一幅画儿，却怎么料得今日见了。”
一旁的侍女好奇，偷眼去瞧，画上立着一个女孩儿，梳着双环鬓，立在画上，目光颇是动人，隐隐有不愤之气。画技虽有可取之处，却也还不及姑娘平日里闲手所做，怎么姑娘吃惊成这幅样子？
妇人瞧见女子这般，笑道:“怎么？这幅画有些特别吗？竟把姑娘吃惊成这幅模样。”
女子摇头轻叹:“倒也没甚么稀奇之处，只是这一幅画儿，是师傅特意为我画的，这画上的，便是我当年模样。”
“哦”妇人一喜，这可也是个噱头，把这招牌打出去，必定可让此画增价不少，没料想还有意外之喜。
妇人暗自思忖:单是晓得这画上的，是聚一大人年轻时候，便是不枉费我来一趟京城，且再让我问问看，能不能再问出些东西。便又道:“我们全是俗人，看不懂画，依姑娘看，这幅画儿，画得如何？”
女子笑道:“师傅的画，便是随手做来，也胜过我许多，更何况这幅画儿当年还劳累了师傅许多神思。”
妇人眉头笑意再展:“依姑娘看，这幅画在公子的画里，能排个魁首吗？”
女子落下眼睑，默默含笑:“魁首那副画儿，当年师傅赠与我了。”顿了顿，女子望向门外，目光无限惆怅:“只可惜，被我不小心毁去了。”
作者有话说
第280章 第 280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