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行》道家始祖

278、第 278 章

　　我道:“你自是陛下，什么样不是你安排？你若想娶，便娶吧，只是给我一顶花轿，几个轿夫便够了，再多余的，也懒得要。”
　　他苦笑:“只不过一句玩笑罢了，你怎么这样当真了？我如今已经是半截身子“入土”，还要来祸害你吗？况且，你聚一妙法不可计数，日后找到解救我的办法也说不定，全不用这样。你这样，反让我不好意思了。”
　　我无话可说，他又道:“你其实全不用来，我难道压不住他们吗？依我，你快些走的好，也是省的聂老虎视眈眈的，我虽然没有娶你的念头，聂老却是希冀我娶你的，我却晓得你心里不想嫁，倘若我娶了你，日后我们两人都是没趣。你今日既然来了，便看一看，以后也不用再操心我这边。”
　　我叹气:“倘若你压不住他们，那时候又该如何？聂老的意思，我也知道，我不怪他，我晓得他的处境。你今日上去吧，若是你压的住，自然皆大欢喜，若是不然，那我们两个再如何没趣，也得在一起了。”
　　他一笑:“你只放心，这一辈子，恐怕我们两个不会在一起，日后这天南皇宫，你若是想来，便过来看看，若是不想来，便不用来。全随你。”说着，他略整衣冠，绕过我，往正殿去了，他随身的几个小厮急忙跟着。
　　我坐在偏殿，放心不下，一旁的一个宫女似乎看破我心思，道:“聚一大人若是担忧，偏殿有一处地方，能够听见正殿里声响，我领聚一大人去可好？”
　　我道:“有劳。”
　　宫女领我绕过了几扇门，到了一处偏殿，偏殿有几个宫人守着，见着我，都行礼放行。我进去了，宫女拿了一个铁听筒与我，铁听筒另一边连着一根丝线，想来是连在正殿中。
　　我将听筒靠近耳朵，正殿声音清晰的传了过来，颇有嘈杂之音，全不如我想象里，威严正肃的样子。竟隐隐有争执之声:“司徒公，你言陛下今日有事召见我等，如今我辈等候如此之久，为何还不见陛下？”
　　“陛下召见，尔有疑惑？圣上召见臣子，臣子受召拜见，莫非不是自然之理？尔又有何言？”
　　“哼！今日天寒，只恐怕陛下还窝在被窝里，不肯起来呢！”
　　这时候，却突然听见一声笑:“天寒是固然，而众爱卿皆是天南栋梁，又怎么能惧怕小小天寒？”我听着白图的声音，莫名的露出了笑，再去细听，正殿却全没个声音，好似秋蝉遇雪，聒鸦遇雷，待一时刻，却听见人道:“你又是哪里来的后生？快滚下来，那位置又岂是你能做的？”
　　“呵！这位置朕若不坐，还有谁个能坐？莫非是姜爱卿你吗？”
　　“陛下说笑，臣如何敢窥视真龙之位？”我听了，不禁笑，这一个人，方才还想着不认白图，眼下，却第一个把陛下喊了出来，想来也是个蠢货。随即又有些担心，眼下这出头鸟，恐怕只不过是探路石，不知道还会有什么刁难等着白图。
　　又听见一个老迈之声——“陛下？果是陛下吗？”
　　“宋御史何来此言？莫非还有人胆敢冒充朕吗？”
　　“陛下怎得几日之间……”
　　“诚心求得聚一大人辞下妙法，姑得一日三秋之年月，掐指算来，如今年岁，应当十九有余罢。”
　　又一声音:“口说无凭，你又有什么证明？若是日后，我们另寻个与陛下模样相似的，立在这里，又怎么好？你若无证据表明你是陛下，今日，便休想活着。”
　　“这可是难住了我，聚一大人可以替我证明，可奈何今日聚一大人染了风寒，已经烦扰聚一大人许多，此刻去请，实在是折损聚一大人。师傅倒也能够证明，只可惜师傅如今守在牢里，不肯出来。早些年伺候我的宫女也是能够证明，却奈何她们身份低微，既进不了大殿，也不能使诸位大人信服。唉！好是难办。”
　　我不禁笑出了声，想着大殿中那几位，恐怕脸都青了，我却稍微放心，这样时候，还这样讲话，想来白图是有所依仗的。
　　果然听道有人言:“还请陛下看臣等年事已高，体恤下情，莫要戏弄臣等。”
　　白图叹了一声:“既如此，那便我自己证明罢。”
　　有些奇怪，自白图说完这句话，好半响，竟没一点声音传过来，我蹙眉，不晓得那边发生了什么变故。
　　却突然又听见白图声音:“即是各位大人明白了，那我便也说事了，今日请各位大人前来，一来是请各位大人来认个脸，如今我已非是先前那般模样，若是认错了，还把我当做之前模样，恐怕不好。”
　　那边通没一个声音，好像只有白图一个了一样。“二来……摄政王不幸薨天……”
　　我舍了听筒，擦了擦眼泪，对宫女道:“劳你领路，送我回去。”
　　到了大殿，我哥和霍服已经在殿里，我哥看见我，笑道:“你们两个都会大变活人，就我不会了。”
　　我不理他，对宫女道:“劳你替我收拾行装。”
　　我哥有些奇怪:“收拾东西干什么？”
　　我笑:“明日里，便要走了。”

作者有话说

　　天南卷结篇，结局后还有一章“尾声”和墨染篇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