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行》道家始祖

193、第 193 章

　　一个绿衣侍女走进来，对我道:“聚一大人，王爷说政务繁忙，恐怕得过一会儿才能到，让聚一大人现行用膳。”
　　我点点头，放下了手中的书，抬眉往窗外看，几点残红似醉酒美人脸上的旖旎风光，带着几缕慵懒和诱惑。太阳在西楼后浅淡梳妆，只留着一道弧线，在氤氲的红云里看不真切。
　　我放下手中的书，问那绿衣侍女:“师姐近来很忙吗？”
　　那侍女颔首道:“正如聚一大人所说，王爷近来确实是劳累，下月便是祭典，王爷为了这件事不知道费了多少神思。”
　　我淡淡点头，无视了我哥略带期盼的眼神，对那侍女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再等一等罢。”
　　那绿衣侍女点头称是，退到一边站着的几个婢女之间。
　　我哥撇撇嘴，倒也没说什么，继续看自己手里的书，我又看向其他人。霍服抱着一本《沂州逸事》在看，脸上未显急躁，叶燕儿则捧着一册《奇文妙谈》，边看边笑。
　　我垂下眼睑，觉得师姐的怀疑不无道理，倘若叶燕儿真是一个平民家孩子，怎么可能看着这本书边看边笑呢？即使她读过私塾，那么这个年纪里，恐怕识字也是颇难，怎么能够边看边笑呢？
　　我摇摇头，继续看《诗山浅谈》……
　　不知又过了多久，我哥打了一个哈欠，我看过去，我哥脸上已经带了倦容，似乎颇困，我又看窗外，已经是玉兔高悬，繁星点点。
　　我问我哥:“你还吃吗？”
　　我哥揉了揉眼睛，语气里带着埋怨和气垒:“不吃了，回去睡觉了。”
　　说罢，我哥便起身离开，霍服也带了倦容，看着我哥在黑暗中渐渐模糊的背影，有些出神。
　　我对他道:“吃点东西再回去睡吧。”
　　霍服回头来看我，摇摇头:“不了，我也不吃了。”说罢，起身向黑暗里跑去。霍服一走，叶燕儿也放下书离开，一瞬之间就只有我一个人了。
　　我叹气，也全然没了看书的心情，放下书，对那几个侍女道:“下去吧。”
　　那几个女子互望一眼，都有些拿不定主意。
　　我又道:“下去吧。”那几个侍女才告退，一并排的离开。
　　我又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有些感慨，位越高，权越重，也就意味着身上担负的责任越重。需要仔细斟酌的事物也就越多，如果没有承担责任的勇气和能力，盲目追求高位，势必是害人害己。我不仅想到自己，我身上有着聚一的名号，我能够完成一件历代聚一所从事的伟绩吗？我真的可以履行一个聚一的职责吗？我只不过是在享用聚一这个身份给我带来的便利罢了。
　　唉！我叹气，借着明灯的光，继续翻看手上的《诗山浅谈》。可是半天也没有翻一页。
　　又过了片刻外面几片脚步声传来，我转眼看去，竟是师姐。
　　师姐走在月光里，一身淡白云衫，与黑夜针锋相对，又与月光浑然一体，她踏着李白的床前白霜，淡淡走近。
　　师姐对我道:“怎么还在这儿？”
　　我合上手中的《诗山浅谈》，道:“还没有吃饭。”
　　师姐微微颔首:“还吃吗？”
　　我道:“你吃吗？”
　　师姐摇摇头:“吃过了，图儿也是。”
　　我点点头:“他呢？”
　　师姐道:“回去了，我本来也打算，路上遇到侍女，说你在这儿，我还以为你早回去了。”
　　我道:“嗯，那我这就回去。”
　　师姐点头:“以后就不用等我了，我这几日恐怕来的不多。你得小心一点。”
　　我不自觉的想起翠紫，又问:“翠紫怎么样了？”
　　师姐将肩膀上的一缕黑丝放在手上绕了一圈儿，道:“已经好很多了，你不用担心。”
　　我道:“那就好。那我回去了。”
　　师姐微微点头:“嗯，夜黑，我和你一起罢。”
　　我点点头:“谢了。”
　　师姐微微点头，先行走在前面，我则紧随在后面。
　　今夜的天空微微笼着云彩，因此月光不甚光亮，只在地上投落下一层浅淡的白霜。本就萧条的秋夜，因这冷淡的月光，显得越发凄凉。偶尔几缕凉风，也吹不走人心中的感伤，反而多添几片落叶。
　　但星空却是美丽的，浩瀚缥缈的银河间，无数的星辰纵横排列，杂乱无章却又让人不得不称赞，好像春日草地上零星点缀绿意的野花一般，这一颗颗星辰也点缀着秋日的夜空。
　　师姐走的不快，慢慢的，犹如戏水的游鱼。
　　走过几条长廊，石桥，到达寝宫，宫里并没有火光，门口有两个批甲挂刀的侍卫，见师姐来，都行礼。
　　师姐问:“陛下睡下了？”
　　那两个侍卫道:“回王爷话，陛下刚回来就躺下了。”
　　师姐脸上看不出神情，只是拍拍我的头，随即就离开了。
　　我推门进去，殿中并没有光，从窗子透过的月光堪堪能够看路，殿里那些雕梁玉器，精致古玩，都看不清。
　　我摸着黑走到了白图的床边，一路跌跌撞撞，刚准备脱衣睡觉，却不料身体刚挨床铺，就瞬间被白图按在身下。
　　力道之强，速度之快，简直不可想象。我的脖子被他的手臂死死压住，像是要窒息我一般，他的膝盖压住我的小腹，另一只手抓住我的头发，在黑夜里，两只眼睛几乎是要迸发出血一样的凶恶。
　　我不禁被吓到，想要叫，却无奈脖子被卡住，发不出声音，只是拼命的发出“呃！呃！呃！”的声音。
　　待到一会儿，白图发现是我后，才松开手臂，这时候，我几乎是要窒息而死了。我大口大口的喘气，几乎是如同落水人刚刚回到水上一般。又拼命的咳嗽，宛如得了肺癌一样。
　　我骂白图:“你疯了！？”
　　白图不直视我:“感觉旁边有人，下意识就……”
　　我怒:“你，你……你以后娶皇后了怎么办？”
　　白图没有说话，任着我骂。
　　我也有些气，却不好说太多，毕竟对于白图来说，这是一个好习惯。倘若一个皇帝没有强烈的自我保护意识，那他就不是一个好皇帝，但同样的，如果他没有一定的奉献精神，那他也不是一个好皇帝。
　　我脱了衣服，躺在床上，白图也不在说话，很安静的躺在一边。我们就这样的慢慢睡着，待我再次睁眼，已经是丽莲把我叫起，要帮我梳发理妆。
　　接下来的几日，并没有什么太明显的变化，唯有师姐越来越忙，每日里的午饭和晚饭都是在御书房草草解决。
　　我和我哥也不在等师姐，而出乎意料的是周良，在师姐不再在膳厅吃饭后，周良依旧每日正午都来膳厅吃饭。并且时常与我哥说笑，几乎是一个孩子一样。
　　似乎是因为师姐的繁忙，连带着白图也日益繁忙起来，有好几次，我夜间惊起，看见师姐怀里抱着或是背上背着白图，将他送回寝宫。偶尔自己回来，脸上也带着浓浓的疲倦，像是倾倒的柱子一样的躺在床上。
　　我哥依旧和之前一样，带着霍服与叶燕儿到处乱跑，我也渐渐的懒得找他们了，每日里上午帮助师姐批阅几卷奏章，下午就研究天缺新递给我的那些典籍。
　　这些典籍记载的东西颇有意思，比如聚一阵法录的，就有这样专门的一册目录，专门记着一些无需聚灵阵就能够布置出的阵法。
　　里面有着各种各样的奇怪阵法，比如血刃灵，这种阵法结印而施，以施术者的鲜血作为力量的来源，优点是使用方便，力量偏强，缺点是消耗的不仅是鲜血，还有人的精力。如果施展次数过多，就会让人昏迷甚至死去。
　　还有偷光阵，这个更加特别，特别到诡异的程度，这个阵法只能够对人施展，可以施法目标的年纪瞬间涨一倍。而且从这以后施法目标的容貌年纪不在生长。但是，一旦施法目标活到了他原本年龄的一倍之后，也就是他表现出来的年纪……他就会消失。而且值得一提的是，施法目标和施法者不能够有□□上的接触，否则会发生一些不好的事情，至于具体是什么，天缺并没有记载，也有可能是记载了，但是我浏览权限不够。
　　最有意识的，是我聚一这一门的聚灵阵，别的聚灵阵的功用都是聚集天地间的势，作为阵法的动力来源。我聚一的聚灵阵也有这个功用，却不止这个功用，除了聚集势给各种各样的阵法提供能量外，这聚灵阵本事，就是一个攻击性很强的阵法。
　　这是很少见的，聚灵阵的作用从来都是聚集天地间的势，势的存在，就好像铁一样，只有经过阵法的锤炼煅烧，才能变成各种各样的铁器，完成各种各样的任务。没有经过阵法的锤炼，聚灵阵汇聚来的势，虽然庞大，却无法运用，好像铁疙瘩一样。
　　但我聚一的聚灵阵却不一样，我聚一的聚灵阵，可以直接扔出去……对，是直接扔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