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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水痘事件(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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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漆黑空旷的夜空中,皓白的月高悬于上。寂静的村庄里,房屋内的灯光逐一的熄灭,远处偶尔传来几声狗吠猫叫声,人们进入安静祥和的梦乡中。
顾医馆内,豆大的火光在屋内床边的烛台上微微跳动着。
“疼吗?”少爷坐在床榻边,小心翼翼的为我上药,感觉到我的轻颤,问道。
身上的水痘在药物的控制下没有再蔓延到身体的别处,但是四肢上的水痘却是一发不可收拾,早上发现的那几簇水泡已经破溃结痂,奇痒无比;原来无恙的地方又长出水泡,有些是新长出来的透明水泡,有些水泡出现顶部红斑,有些已经变得浑浊。整个手臂丑陋得不堪入目。
“有点。”少爷在为我搽上的药水大概是起到消毒杀菌的作用,触及已经破溃的水痘时,感到一些刺痛。
少爷放轻手上的动作,继续小心的为我每一簇水泡搽上药水。
“少爷,它要怎么时候才能好?”我努力的克制住想去挠它的冲动,问道。
“5至10日方可痊愈。”少爷职业化的回答着,眼睛也不抬一下。
“噢!要一个多星期呀?都这么痒么?”
“结痂时瘙痒感会更甚。”少爷依然是职业化的回答,抬眼瞟了我一下,又继续帮我搽药。
“啊?那不是要我去死嘛,呜呜……比死还难过。”我痛苦的哀嚎着。
“勿动。”少爷拉紧我欲乱甩的手。
“呜呜……”真的比死还难过,好痒呀。我绝望的耷拉在床上。
“好了,腿上的自己上药,结痂之处敷上这药粉。”少爷将手中的上药的工具递到我手上,自己转身欲出房门去。
“少……少爷,你去哪?”我忙忙的问道。
“去将汤药取来。”少爷头也不回的答道,步出房门去。
“你……快点回来哦,不要丢我一个人在这个黑漆漆的房间。”后一句声音小的自己才听得见。
我是蛮贪睡的,但是昨天下午从幸村回到这家中,匆匆塞了些吃的下肚,简单的冲了下澡,天还没黑就爬上床呼呼大睡起来,今天又因为发烧头晕睡了一整天,今晚看来是招不来瞌睡虫了,加上身上的难受,精神异常清醒。
从少爷出去未关上的房门望出,今夜的月娘娇羞的躲在云层中,屋外黑漆漆一片,床前的油灯发出微微的亮光,屋内的一切像拢上了一层黑纱,一丝丝冷风从脑后拂过激起一层层战栗。
我战兢兢将露在外的手收回,用被褥将自己严严实实的包着,只留一双眼睛警戒的望着四周,担心屋角的黑暗处随时会跳出些什么似的。
我真是个共产主义社会下成长的唯物主义者,不相信有神灵,但是实在不敢肯定有无鬼怪灵魂的存在。
特别在经历了幸村那场狱炼和亲眼看到那些死状痛苦的尸体后,对那些未知物的恐惧更是无以复加。
紧张的情绪极大的消耗着体力,因为生病变得履弱的身体再坚持几十分钟后渐渐有些疲惫,加上自己想象的可怕景象没有预期的出现,情绪慢慢放松下来。
“不做亏心事,半夜敲门心不惊,韦依,你没有做过什么恶事,还定期去血站捐血,偶尔给有需要的人捐钱,不乱丢垃圾,不随地吐痰……没事的,好兄弟们不回来吓唬你的。”我喃喃自语着,给自己壮胆,缓缓的伸出手去拿床榻前的药,打算完成少爷出去前的交待事,有事做多少能让自己不去想那些电视里可怕的景象。
“呼……”屋外一阵夜风来,油灯的火光在一阵剧烈的挣扎后,无奈的隐灭在黑暗中,我意识下的向门口望出,房门外立着一个模模糊糊的黑影。
“啊……”我惊叫出声,拉起被子覆住自己,颤巍巍的语无伦次道:“我承认我去捐血不单纯是为了帮人,还因为能减肥,捐钱也有学校老师加压的原因,但是我真的不乱丢垃圾,不随地吐痰,做公车给老人让位……你别过来,你找错人,你一定要过来也不要吓我,给我个痛快吧,南无哦弥陀,上帝阿门,阿里路亚……”
“小依,你这是在干嘛?”少爷熟悉的声音响起,随之的是身上的被子被掀开,昏黄的光线溢进我的视线。
“呼……”我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抚着胸口道:“是你呀,少爷,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小依何故受惊?火石就在这,灯灭为何未点上?”少爷明显跟我不是一个世界的,完全不能理解我的恐惧。
“还不是因为你无声无息的出现在门口,也不拿盏灯,吓到了我,以为自己要给鬼吃了,那还想得到去点灯啊。”再说了我也不会用那个火石。我瞪了少爷一眼,不满他的不理解。
“都已过华岁之年,且怕鬼怪之说?”少爷依然不以为然。
“你……我……哼!”一是想不出反驳的话,只好对着他哼一声,被过身躺下,不理他。
“上药了吗?”少爷在身后问道,伴着不知道他在干嘛的悉悉索索声音。
我不要理你,哼,说我是小孩,笑我怕鬼,要不理你。我怄气的吧脑袋窝在被子里。
少爷见我不理会他,也没有继续随问下去,径自忙着,悉悉索索的声音依然继续着。
突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实,我转过身,对着少爷道:“少……少爷……”看到地上的少爷,不解的问道:“你这是在干嘛?”
只见少爷蹲在整理地上一张草席上的被褥,枕头。
少爷没停下手上的工作,答道:“你每隔一时辰要上药,,我来回不便,及在你房中宿,你体热亦未退,可防生故。”
“呀?真的?!少爷要留在这过夜?”我喜出望外。不用一个人过夜咯。
“嗯。”
“哈哈。”我开心的大笑道,突然又想到个重要的问题,小心翼翼的问道:“我生病的时间里你都会在这陪我?”
“嗯。”少爷依然轻轻的应一声。
“好耶,好耶!呜……痛”我开心的翻滚起来,坚硬的床板和肌肤创伤的磨檫的痛楚随即传来,这就叫乐极生悲。
“腿上上药了吗?”少爷站起身,居高临下的望着在床上呜鸣的我,问道。
“没……”我一脸委屈的望着少爷。
“把脚伸出来吧。”少爷无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