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吹向宽恕的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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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找到正确进入的锁孔，扭动钥匙，咔嚓一声，门打开又合上。
抱着采购来的东西，女孩把盲杖立在墙角，弯下腰蹬掉鞋子，冷不防的，几个蔬菜蹦跳着从里面滚了出来，四下逃窜。
叹了口气，女孩把纸袋放在一边，俯在地上寻找，手指划过地板，背负黑暗的双眼起不了任何作用。
“小麦？”库洛洛听到声响从房里走出来，打量了一下，蹲下来帮忙把藏在角落的蔬菜放回袋子。
“库洛洛先生，谢谢你。”虽然脸上平静的没有表情，但是内心的紧张和窘迫还是透露了出来。
“你还是直接称呼我为库洛洛好了，加个先生总觉得很生疏。”自然而然的抱起袋子放在厨房，库洛洛回过头，尽管知道对方看不见还是弯了嘴角，如同最完美的绅士。
抿了抿嘴唇，女孩微低下头，发梢在指尖绕啊绕，卷曲成分不出开端的圆：“库洛洛，要不要试试我的手艺？”
“好啊，难得小麦会主动邀请我呢。”少年黑色的眼睛深不见底，挽起袖子，好像一个普通的学生那样，有些笨拙的帮忙。
仿若惊鸿一现，妖精的美丽双瞳睁了开来，古井无波一般又合了起来，小麦也走进厨房，站在灶台边，熟练的烧水。
“库洛洛……”接过递过来的菜，小麦有些无奈。
“什么？”
“土豆是要去皮的，还有菜根是不能吃的。”
“……”
听到那边重新响起叮叮当当的摆弄声，小麦有种失笑的冲动，明明是这么普通的人，自己果然是多想了。
饭菜的香气充盈房间，来来回回端菜拿餐具，餐桌上多出了一个人，马上就觉得气氛变得温馨。
库洛洛的教养很好，吃饭的时候没有发出声响；库洛洛很绅士，会照顾到女孩的习惯，比方说菜放在一个盘子里而不是装在每个人的盘子；库洛洛走路很轻，轻到没有声音，小麦很难感觉到他的踪迹……
“小麦做饭很好吃。”适当的赞扬会拉近彼此的距离，特别是女性。库洛洛已经忘记这是从哪本书上看到的了，反正现在正是运用的典型时机。
“只是一些家常便饭，没有什么特别的。”小麦微笑。
“都是从没有见过的菜式呢。”
女孩静静的抬起头，微笑的弧度没有改变：“这都是我的母亲教我的，我也不清楚她从哪里弄出来的，家庭主妇都比较爱折腾料理吧。”
“其实我一直想问，小麦为什么用两根木棍当餐具呢？”漫不经心提问，仿若只是少年小小的好奇。
小麦蓦地一僵，随后又放松的讲述：“库洛洛说的这个是叫筷子。”
偏了偏头，女孩把手居高一点，好让对方看的清楚：“右手拿筷子，左手端起碗，这是一种规矩，你看，拿着筷子的样子像是凤凰的啄。”
“凤凰？那是什么？”少年放下餐具，双手交叉支在鄂下，白皙的额头衬得黑色的十字纹身越发清晰。
“百鸟之王，雄为凤，雌为凰，周身是火，凤凰每次死后，会周身燃起大火，然后其在烈火中获得重生，并获得较之以前更强大的生命力，称之为“凤凰涅磐”。如此周而复始，凤凰获得了永生，故有“不死鸟”的名称。”
库洛洛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想起女孩看不到，又加了一句：“很神奇。”
“嗯，左手端碗的样子则是含珠的龙，只有畜生才会低着头埋在饭食里，所以我们不可以像动物一样。”小麦做了个示范的动作，“大概就是这些了。”
如同比黑夜更黑暗，只要他一微笑，就代表了织好的罗网……
“小麦是少数民族的人吗？”唇角轻扬，恰到好处的掩盖了眼底的颜色。
身体不可觉察的顿了一下，含蓄的笑容使女孩的面容如同隔了雾，模糊的看不清楚：“呐，库洛洛为什么会这么问呢？”
“我对各种少数民族的故事都比较感兴趣，小麦说得规矩和生物都是我没有听到过的，所以这样猜测。”像所有年少轻狂的少年一样，当谈论到自己熟悉的区域时，语调飞扬，饱含着自信。
“库洛洛很聪明呢。”变相的承认，却又什么都没有吐露，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秘密不是吗？
隐约的，脑中划过光亮……
冰凉柔和，手浸在水里，就像回归了最初的拥抱，静悄悄的，倾听心跳……
笨重的钟表指针相合，发出沉闷回荡的声音，咚咚的敲过十二下，正午十二点，一天被分成了两半，从上一半跳到了下一半，阳光穿过窗户，亮堂了整个房间。
少年坐在椅子上看书，光线从侧面打过来，使得肌肤仿佛透明一般的质感，黑色的发丝上铺满了阳光，只要轻轻一抖就会琳琳洒洒的落下尘埃。
仿若看书看的累了，库洛洛向后靠，仰起头，闭上眼睛，表情安宁的仿佛沉睡的天使。
打破寂静的是单调的铃声，少年坐直身子，从兜里掏出振动不休的手机。
“团长？”清朗的声音，可以想象得到说话的人也一定很阳光。
“侠客，已经查到了吗？”
“是的，团长，那个女孩曾经是阿尔弗雷德家族的棋手，在那之前有5年空白的时间失踪了……”侠客絮絮叨叨的说着，过了一会，突然发觉那边没有了声响，叹了口气，知道自家的团长又发呆了。
“团长，你有没有在听啊……”
“……”
“团长？”
“侠客，你去刚果陀共和国一趟。”少年站起来，走到窗边，翻飞的白色纱帘从两边展开，被吹起的发梢，露出了黑色繁复的等臂十字。
“咦？需要我干什么吗？”看着手上的资料，侠客想自己已经猜到了什么，翡翠一样的眼睛像山上狡黠的狐。
“……”
“……”
…………
……
苍茫的天空下，白鸽和乌鸦一同飞翔……
湛蓝的天空，青青的草地，鸟儿歌唱飞过，犹如梦中的仙境，迷雾朦胧。
迷糊的揉了揉眼镜，女孩惊奇的发现眼前的迷雾散去，露出了下面隐藏的东西：
那是一个少女，一个躺在草地上犹如沉睡的少女，一个跟自己完全一模一样的少女……
静静的看了一会，小麦伸手掐了自己一下，僵硬的什么感觉也没有。放下手，女孩在少女旁边坐下。
不会痛？原来是做梦啊……
只是做梦啊……
沉默了许久许久，小麦再次小心翼翼的回过头，突然发现有些不对劲，没有呼吸的声音，更没有胸膛起伏的迹象，一边安慰着自己这只是梦，一边伸出手抚摸少女的脸颊，冰冷如尸体。
突然，小麦停下了动作，颤抖着拨开少女额前的发。
像情人落在眉心的血痣一般，暗红色的开在额前的孔洞，夺取生命的子弹……
瞳孔渐渐放大，视线模糊不堪，小麦努力的睁大双眼，却变得黑暗……
咚的一声，女孩从沙发上滚了下来，撞到的脑袋还有些发懵，怔怔的望着黑暗，眼睛干涩肿胀。
钟表刚巧敲过了三下，残存的痛觉说明爱丽丝从梦中醒来。
“睡个觉都能从沙发上滚下来，你还真是……”少年低沉如提琴的声音在旁边，胳膊上略低于体温的手指，搀扶着起来。
“库洛洛？”茫然的转过头，完全忘记了闭上眼睛。
“做噩梦了？”按捺不住的念头，想要去抢夺，那双漂亮的妖精之瞳……
“嗯……”点了点头，扶开少年的手，女孩重新闭上眼睛，表情又变回宁静平淡。
“出去晒晒太阳？”
“……好。”
缓步行走在街道间，秋天的阳光不强烈也不强烈，但是，只要站在光明下就会觉得温暖，仿佛眼底的黑暗也会不见，盘踞在心头的小小罪恶，随着日光烟消云散，谁来告诉我啊……那种事情，会有吗？
“不用苦恼。”陪伴的少年，莫名说出的言语。
“欸？”停下脚步，等待着库洛洛进一步的解释。
“最重要的，我们还活着。”夜空一样的黑色眼睛流露出无所顾忌的渺视，一只手牵起女孩，优雅的动作如同贵族。
这次没有挣开少年的接触，女孩皱着的眉头像天使的翅膀一样慢慢舒展，白净的脸上带上了温柔的笑容，放弃了盲杖的导引，任由库洛洛牵着她前进。
只要被宽恕，人就很容易去遗忘，其实赎罪这种事，跟自欺欺人是一样的性质……
黑暗中，隐隐有溺水之人的呼救……
马路的一头，女孩和少年牵手走过，马路的另一头，带着遮盖住大半脸孔的少女对着电话大声交谈，蓦然抬头，然后摇了摇头，向相反的方向离开。
我仿佛看到你的身影再次出现在人海……
小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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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要见面了……”战栗着摩擦武器，仿佛期待着那杀戮。
“不会的，你知道故事里最多的是什么吗？”蓝发的少年拉起双生子的发，红色的如同血液一般：“就是擦身而过啊……”
“齿轮，不会偏转……”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吹向宽恕的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