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小妖怪霸上高僧》无聊写书

12、第 12 章

　　老妇人在紫芜说话之前就转身离去，依旧是慢吞吞的脚步，几缕从头上垂下的花白头发在后领处随着脚步一起一伏，细微的脚步声“哒哒哒”响不停。
　　紫芜剩下的怒吼声就噎在胸腔里，脸皱成一团，有些不甘心的“诶”了一声，又想到旁边的鉴真，皱着鼻子收回了目光，如果不是这个横空出世的妖孽般的和尚……她今天非要让，呵呵，此处是她自认为残酷邪魅的冷笑。

　　“扣扣。”短促的两声敲门声。
　　“有人吗？大师？没有人在吗？”
　　“扣扣。”

　　房间内的鉴真盘腿静坐在床上，听见敲门声之后睁开双眼，目光径直看向紧闭的两扇门，身形没有挪动，门外紫芜的声音在第二次敲门声响起之后就没有说话声传进来，鉴真在一片静默中重新闭上双眼。
　　“嘎吱——”
　　逼真刷地看向被推开的门，一身紫色衣裙的紫芜站在门口对他露出了一口灿烂的白牙。鉴真的佛珠晃了晃。

　　紫芜走进来，转身把门关好了，才走过去搬出板凳来坐好，拿起桌子上的杯子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杯子空了。
　　鉴真一直静静看着一直十分自觉的紫芜，直到紫芜飞速的喝完了茶水之后，鉴真的佛珠又晃了晃，那个杯子，似乎刚刚才被人用来喝过茶，而这个人刚好是他……

　　紫芜抬头就看见鉴真清澈的双眼一直看着他，眼里似有水波晃动，“大师，你看什么？是不是……终于发现了和你一起行走江湖的小伙伴其实还是有美貌的。”
　　原来眼里晃动的全是细碎的阳光，紫芜顺着投进屋子的阳光走到窗户旁，太阳光穿过层层厚重的乌云，像是沉沉的天幕划开一道金黄色的缺口，紫芜转身看向鉴真：“大师，外面天空好漂亮，快来看看。”
　　背着光的紫芜身后像是笼罩了一束圣光，透澈的脸上笑容像是要融化一般暖进人心里。
　　鉴真没有动，沉默的样子无声的说：看你这个土鳖，连个太阳也要大惊小怪的。

　　“大师你一个人在房间无聊吗？这么多天第一次跟我分开是不是特别不习惯啊，要不要我搬过来跟你一间房好了，反正你整天打个座也不占地方。”紫芜蹭到鉴真旁边坐下。
　　看鉴真没有说话，紫芜整个人都躺倒床上去了，蹭来蹭去把被子蹭得乱七八糟。身后被子和衣服摩擦的声音终于天下来，肩上一种，鉴真微微转头就对上了紫芜一张明媚的脸，眼睛弯起来媚意横生，暖气拂过耳朵，“大师——好不好嘛？嗯~”

　　“啊啊啊”紫芜两只脚在空中乱踢，鉴真提着她的衣领，一路走到门口，打开门，手松开，紫色的一团吧唧摔到地上。
　　鉴真站在门口，没有任何表情，目光里第一次有了温度，可惜是零下，“小妖怪，离我远一点。”
　　门“哐”的一声在紫芜面前关上，紫芜从地上爬起来，“鉴真！”啪啪啪门拍的似乎下一秒就要直接倒下，“你仗着你法力比我高强一点就随便欺负我啊！你欺负我就算了还天天欺负我！”
　　鉴真嘴角一抽，啪啪的拍门声和门外的超高分贝糊说的声音一下子消失在耳边，紫芜是妖怪，所以这也不算违背历练原则吧。

　　云隐寺作为文明天下的佛门圣地，自然不可能有哪个不要命的妖怪敢在附近安家，所以鉴真下山前看到过的妖怪多是才生出灵智还懵懵懂懂连自己五中变了都不大明的小妖怪，但是见着他都是xiu地跑了，之前他一直以为是佛修对妖怪天生的压制，后来才知道原来它们只是保留了一直以来的天性——见到人就跑。
　　至于鉴真是如何知道的，这种一听就没有任何建设性的问题，自然不是大小和尚告诉他的，有一次遇到一只老虎因为不知道哪里想不通去吃素，然后咬到山里灵草。鉴真没来得及拯救户口下的灵草，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一只老虎是如何变成老虎精的……鉴真站在那儿叹气，就看见本来应该狼狈逃窜的老虎虎躯一震！朝着他咆哮着就扑了过来。在教训了老虎一顿之后紫芜才明白原来年轻的妖怪就像年轻的人一样，思想还是一片空白的，如果成长中没有邪恶的引诱教导，那妖也会有好妖吧。
　　当然鉴真说这话的时候，被师傅无比严肃的训斥了一顿，勒令他以后一定要恪守自己降妖除魔的责任，不要有任何心软。但是遇到一只懵懂又嚣张的小妖怪之后他终究违背了门规，但他从来都没有认同这条已经被同门认定是“活着需要空气”这样的“自然规律”过。

　　只是在把紫芜这只小妖怪抓在身边后，才明白小妖怪有时更让人费神，完全不明白什么叫生命被威胁，收敛从来不过一刻……鉴真双手合十在胸前道了声“阿弥陀佛”，天色晚了，打坐这么久却一点修炼也没有做。起身向外走去，妖怪对于吃饭执念一直深得出奇。
　　门打开出乎意料的是门外没有紫芜的声音，倾耳也没有听见紫芜的声音，鉴真敲了敲门，依旧没有声音，推开门，房间里没有人影。大概是自己跑去吃鱼了，鉴真顺着之前走过的路走过，大厅里那个男人正慢悠悠的喝茶。
　　抬头看见鉴真笑了下，“大师，要用饭吗？”
　　鉴真看着在座位上的男人，皱了皱眉，“施主知道跟我一起来的人在哪里吗？”
　　“一起来的人？”男人嘴角的弧度有些耐人寻味，眉目间是清晰可见的开心，“紫芜姑娘吗？我不知道啊，大师她怎么了？”
　　鉴真看着眼前这个欢欣的男人沉默了一下，“没什么，打扰了。”转身向前走了几步就看见那个屋檐下正对着他的老妇人，脸上的表情似是讽刺，似是愤怒，隔得有些距离，在几条皱纹间鉴真没能分辨出表情的属性。
　　回头的时候男人的眼神撞上他，一贯热情笑呵呵的脸上，竟是出乎意料的冷厉。鉴真收回目光，朝紫芜房间走去，几个步子间身影消失在老妇人和男人眼前，男人表情陡然变惊异，老妇人眼神幽深。

　　鉴真还未走至门前，门砰的一声自己打开来，鉴真在房间内仔细看了看，眉头皱了起来，没有任何打斗的痕迹。过来一会儿，终于下定决心。鉴真闭上双眼，双手在胸前合十，身上开始发出金色的光芒，金色的光芒越来越盛……整个房间像是被金色淹没了一样，从打开的门窗中不断往外溢出，一直往外蔓延……
　　鉴真睁开双眼，所有的光芒瞬间消失得一干二净，他朝着一个方向遥望着，视线似乎穿过无数建筑到达了不知名的远方。

　　——

　　“放我出去，不然你会后悔的！“被绑起来的紫芜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这个道士就暴躁的想杀人。
　　“后悔？我无眉道人活了这么久倒是还没后悔过，可以的话，你让我体会体会什么叫后悔。”自称无眉道人的男人一身道士打扮，样貌并不出色，但是修为加身自有一股高人气场。这般淡淡的一句话说出来就让紫芜更是怒不可言了。

　　可惜再生气她现在也一点办法都没有，浑身上下没有一点灵气可以动用，身上不知是哪里来的绳索让她一动也不能动，嘴唇已经干裂发白了，显然是虚弱得厉害了，“你看看你这个鬼样子，还道士！你简直就是侮辱道士这个词啊！你师傅是谁？要是让他知道他把你这个禽兽领进门他都要被气死啊！”
　　紫芜看着道士眉心黑色的图案就知道这个人已经堕入邪道了，道士淡淡的看了紫芜一眼，“我师傅怎么可能被我气死？”
　　“怎么不可能？你竟然抓了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回来，残忍的杀害就为了你提高自己的修为，你说说你自私不自私？你对得起你读过的道教精典吗？你对的起给你教诲的师傅吗？他要是知道绝对要被你气死啊！”
　　“我师傅，”道士的声音倒是没有被激怒的样子，“几百年前就死了。反正这些凡人生命也才悠悠几十载，活的愚昧无知的一生，没有任何意义，为我提升修为，也算他们难得的福气。”
　　“你，你，你……”紫芜看着道士，被他的无耻震惊了。

　　道士继续悠悠地说：“我看你也是个妖怪，怎么倒对人类的同情心如此泛滥了？”
　　对于如此禽兽不如的道士她真的是要气死啦，这个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的邪恶道士，不知道哪里搞来的邪恶功法，找来年轻的女子，然后吃掉……对，就是吃掉，他不用来双修，不拿来做炉鼎，他拿来熬汤吃掉啊！简直就是丧心病狂！他吃人类还不够，现在知道她是妖怪了竟然还要吃，紫芜的内心早已崩溃成一堆渣渣。
　　想起以前横霸森林的日子，她无声的泪千行，连妖怪里都没听说有哪个这么丧失的，就这么丢进锅里熬汤，你卫生搞好了吗？吃起来要闹肚子的哇，你不要这么虐待自己的肚子好吗？你有没有正视自己人类的身份啊？！这个道士还让她看开点，一切都是缘分，他一般都只对人来村的女子出手，她路过此地只能说一切都是上天注定，只能说这一刻紫芜对这道士的恶感绝对超过对那和尚的两万倍。
　　想到自己为了从和尚身边跑掉各种打算，最后正好方便了道士把自己抓住就是一把辛酸泪，和尚你快来，我错了，你真的是个好人，好和尚啊，啊啊啊啊啊啊，“大师！你的小伙伴就要被人残忍的杀害啦——”
　　声音回荡在这山间，回音阵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