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爱情》迷途之爱

9、第九章

　　王琳琳的早晨从十点钟开始。虽然最近一直处于失眠和早醒状态，虽然早上不到五点钟她就醒来了，可是她还是要等到十点钟才从床上爬起来。梳洗完毕，到厨房给自己弄一杯牛奶，然后看看报纸。本来，她从不看报纸的，家里的报纸都是陈东的，可是陈东走了之后，她不由自主总会拿起报纸，眼睛虽然盯在报纸上，可是心却留在虚无中。
　　不过今天，虽然只是一瞥，可是报纸上的标题却让她瞪大了眼睛，随即，她愤怒起来，她的第一个冲动是去找那个女人，但是，电话铃声适时地响起，阻止了她的行动。电话是王和平打来的，王和平说：“你不要冲动。”王琳琳恼怒地说：“看了报纸我能不愤怒吗？”王和平说：“你一愤怒就上了她的当了，她就是要你愤怒的，她不是还在起诉你吗？”顿一顿，王和平又说：“你什么也不要做好吗？一切由我来处理好吗？”听着他声音里透出的疲惫，王琳琳终于说道：“我知道了，我什么也不会去做的。”王和平说：“还有报纸也不要去看，如果报纸现在在你手上，你就看也不看的丢掉它。”
　　可是挂了电话，王琳琳还是把手里的报纸仔细地看了一遍，本来要压制的愤怒却更加高涨起来，她还是出了门，径直往纪念的住处去了。
　　王和平虽然得到妹妹的保证说不生气，可是他还是觉得坐立不安，当他在妹妹家没有看到妹妹时，他径自开车来到纪念的住处。一路上他都在分析纪念将这件事透露给媒体的目的，想来想去，纪念的目的应该只有一个，那就是激怒王琳琳。王和平叹了口气，虽然他一贯低调，可是这么一来，他似乎想低都抵不了了。
　　不出王和平的意料，王琳琳果然是在纪念这里，不过开门的却是陈东的秘书苏云。苏云的眼睛里含着泪，看样子似乎受了什么委屈，看到王和平，苏云有些意外，但什么也没有说，侧身让王和平进屋。屋子里又是一派剑拔弩张的气氛，两个负责维修的工人躲在卧室里向外面探头探脑的，纪念和王琳琳怒目而向，王琳琳的脸上有一个明显的掴痕，而纪念的脚边，又是一堆碎掉的东西。
　　王和平在心里叹了口气，伸手去拉自己的妹妹，王琳琳一把甩开他道：“这个臭女人竟敢打我耳光，哥哥，你……”王和平恼怒地喝道：“够了，觉得不够丢脸吗？是个没有思维的小孩子吗？快给我回家去！”他话是对着妹妹说的，眼睛却看向纪念。只见纪念就那么淡淡地站着，刚才的愤怒早就不见了，脸上只带着那么一点点讥讽。王和平对纪念说：“为什么非要这样呢？”纪念不作声，转身往沙发那边走，却听得苏云惊叫道：“你流血了！”纪念还是不作声，在沙发上坐下，将脚高高地抬起，王和平这才看到，她的小腿到脚面上密布着细小的伤口，想是刚才那些碎掉的玻璃渣子崩在上面，弄出的口子，不少口子好象还不小，一直往外渗着血。王和平不由得一惊，只见苏云已经奔过去要帮忙处理，却被纪念轻轻躲开了。苏云有点着急地道：“会感染的，也不知里面还有没有碎玻璃，我看还是上医院吧。”纪念轻笑一声，径自拿起手边的电话拨了号码道：“我要报警。”淬不及防的一句话，屋里的人都是一愣，可是王和平立即反应过来，一下子按掉了她的电话，回头叫王琳琳道：“向纪念道歉！”他的声音不大，可是声音里的严厉却让王琳琳没有敢反对，只是磨蹭着，眼睛瞥向别处。纪念拨开他的手道：“我不接受道歉。”伸手又拨号码。王和平的手再次按在电话上，低低地说：“请你！”他本来弯腰向着纪念，这一刻干脆蹲了下来，仰脸看着纪念，又说：“你想要怎么样都可以。”屋子里有一霎那的寂静，接着就听见纪念笑起来，而且一笑就好像止不住了一样，笑得将自己的脸憋得通红，手里的电话早就掉了下去，人也倒在沙发上浑身抽动，样子极可怕。
　　王和平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纪念，一时间他有些恍惚，弄不清自己是恼怒还是心疼。不过最终他还是弯腰抱起了纪念，有一霎那的惊讶，居然这么轻。纪念还在笑，这笑只能让她痛苦不已，但是却不能止住，笑声已经变了腔调，好像受伤的小兽的呜咽。王和平抱着她朝门口走去，她徒然地挣扎着，苏云已经打开门了，王和平说：“我送她去医院，你把这里安排好。”苏云点点头，王和平看也没有看王琳琳一眼，抱着纪念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