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爱情》迷途之爱

63、第六十三章

　　第二日一早，纪念起床先到外面买了早餐。纪瑶家并不大，所以纪念父母并没有在这里住下，纪念提着早餐回来时，正碰到母亲也拎了一堆东西过来。纪念忙拿过母亲手里的东西，问父亲怎么没有一起过来，母亲说父亲上午有事要办，可是纪念还是敏感地觉得有什么不对劲，追问下去，母亲支吾良久，终于说昨天晚上他们回去，却发现有个女子堵在他们家门口，那女子说她是陈东的妻子。
　　不用母亲详细描述，纪念都可以想像出发生了什么事情，王琳琳那个人什么话说不出，什么事做不出呢？纪念一下子就急了，追问父亲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母亲只说没有，可是纪念却怎么都不能相信，匆忙吃了早饭，纪念叫母亲留下看护两个小孩子，自己赶快回家去。
　　纪瑶在城东住，纪念家却在城北，坐公交车都觉得是慢的，她直接打了辆出租车往家里赶。回到家，父亲并不在家，可是邻居看她的眼神却有几分异样。纪念顾不得这些，又打电话给母亲，直问父亲去了哪里，正说着，听到门响，纪念看到父亲提着一包东西进屋来，虽然脸色并不好看，可是却安然无恙，纪念没有说话，眼泪却下来了。
　　父亲看到她，也是一惊，忙问出了什么事。
　　纪念抹抹泪，知道自己这样子吓倒父亲了，忙说：“没事，昨天晚上，王琳琳来闹了吧。”
　　父亲皱眉嘀咕道：“这个老太婆。”
　　纪念说：“对不起。”
　　父亲看着她，没有作声。父亲一向不善表达，心里有什么，也不会直接在纪念面前表达出来，总是告诉母亲，由母亲来执行。而纪念一向也怕父亲，有什么事从不敢直接说，更别说这种道歉原谅的话了。
　　“我……”纪念还要说，却被父亲打断道：“你回纪瑶那里去吧，这里没事。”
　　纪念想要跟父亲说今天跟王琳琳见面的事，却犹豫着不知父亲会什么反应，正在此时，手机铃声响起来，是个陌生的本地电话号码，纪念心里立即有警钟敲起来，看了父亲一眼，接了电话，那边立即想起那个陌生又熟悉的声音：“是我。”
　　纪念心里一抽，也说不清是害怕还是讨厌，克制住了自己按掉电话的冲动，说：“什么事？”
　　“难道我们真的没有一点情分了吗？”那声音幽幽的，仿佛一条蛇一样又凉又滑，直钻进纪念的心里，纪念忍不住又哆嗦了一下，这次她知道，自己是因为恶心。
　　“我也不想再打扰你，可是我没有办法，我怎么都忘不了你。”那声音带着幽怨，“我这些年都不能开始新生活，因为你一直在我的生活中，赶都赶不走。”
　　纪念再也受不了这番言语，一下子按掉电话。
　　老父亲在一边一直着急，忙问道：“是谁？”
　　“陈东。”纪念还是决定跟父亲说实话，“他又……”
　　电话铃又响起，父亲说：“我来接。”
　　纪念犹豫一下，说：“还是我来吧，不管他唱什么戏，我都不会再入戏了。”她说罢，接起电话。
　　“你不能这样对我。”那边的声音变得有点气急败坏了。
　　“我什么也没有，我什么也不能给你了。”纪念平静地说。
　　“我知道你其实并不稀罕我留给你的东西，我现在……”
　　“我早告诉你，我把那些东西全捐出去了。”纪念打断他，“你……”
　　“你就这么恨我？”那声音又开始幽怨。
　　纪念觉得身上鸡皮疙瘩都出来了，她强忍住挂断电话的冲动，努力用平静的语气说：“你想要的，我真给不了你，钱，我没有，或者你……”
　　“或者我可以找王和平。”那边的声音开始变得阴冷，“为了他妹妹和你，他应该什么都会答应吧。”
　　纪念只觉得心疼，自己爱过的人，即使已经不爱了，即使把自己伤的体无完肤，都不应该是这个样子，他是那个阳光的男子，他是那个生机勃勃的男子，而不是这样一个散发着腐臭气的，仿佛真的是从地下爬出来的东西。
　　“你不是陈东。”纪念想了一下，淡淡地说，“你不是陈东，我认识的陈东不是这样的人，我爱过的陈东不是这样的人，你是谁？你为什么要冒充陈东？他已经不在了，你为什么还要毁坏他的名声？”
　　那边不说话，可是沉重的呼吸显示他心里的复杂紧张，过了一会儿，电话挂断了。
　　纪念紧张的心也跟着一松，随之又有点空，她茫然地站着，直到父亲紧张地问她怎么了，她才想起还有父亲在侧。她摇摇头，却不知该怎么解释。父亲看她片刻，说：“不用怕。”
　　纪念的心又揪起来，这该是她对父母说的话才是呀。

　　十点钟的时候，纪念按照昨天的约定去见陈莹，如她所料，王琳琳也在。
　　虽然算不上仇人相见，可是王琳琳和纪念的再次见面，也是各自不平，纪念忍住气愤，说：“你……”
　　可是她刚说了一个字，便被王琳琳打断了：“知道我来，所以逃跑了吗？”
　　她这样的话这样的语气，倒把纪念气得笑起来。
　　“琳琳。”陈莹制止住她，“我带你和纪念见面不是让你们吵架的，是想让你们解开心结的。”
　　“姐姐觉得很容易吗？”王琳琳尖刻地对陈莹道，“如果姐夫死了，却把所有的东西留给了别的女人，还要你知道这世界上姐夫还跟别的女人生有儿子……”
　　“够了！”陈莹气恼地打断王琳琳，“谁说纪念的儿子是陈东的。”
　　“哈哈，”王琳琳的脸色也难看起来，眼睛直直盯着纪念，恨不能眼睛里飞出个刀来把纪念给凌迟了。可是话却是对陈莹说的：“姐姐一直都偏向纪念对不对？那些照片，如果没有姐姐的帮助，陈东怎么能够掌握这个野种的一举一动……”
　　一个耳光打断了她下面的话，纪念站了起来，脸色惨白，眼睛却又大又亮，闪着仇恨，那种气势，一时间让王琳琳居然没有敢反抗。
　　“你想死是不是？”纪念一字一顿地说，“你毁了我的生活，五年来我没一天不想要你死，现在你来找死是不是？我告诉你，我活够了，我早就想死了，可是你还活着，我就不能死，我过了五年生不如死的日子，你却跟陈东过了五年好日子，想到这些我就恨不得把你碎尸万段，现在你想尝尝是不是？”
　　纪念的神情语气让王琳琳居然毛骨悚然起来，她强打精神道：“你以为我怕你威胁吗？”
　　纪念嘿嘿冷笑道：“我从不威胁你这样的人，我没有对你下手是因为我还有儿子，还有牵挂，现在，反正我儿子也快死了，那么我们就一起死吧，下地狱，十八层还是二十八层我都无所谓，我不怕死，我怕得是你死得太轻松了。”
　　“纪念！”陈莹也禁不住怕起来，扯扯纪念，想让她坐下，却被纪念一把甩开了。只是用眼睛盯着王琳琳。
　　王琳琳终于受不住这目光了，忽地站起来，道：“疯子，疯子。”边说，边逃也似的离开了。
　　“纪念。”陈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纪念，又惊又怕。
　　纪念看着王琳琳走出去，这才像是松了口气一样，跌坐回位子上，颓然笑道：“原来我也可以这样强硬。”
　　陈莹看纪念这样，心里一阵难受，说道：“我不该带她来，昨天晚上……”
　　纪念苦笑着说：“你如何能制止住这样的人？我把陈东遗嘱里留给我的东西全都卖掉了，买主就是她，你知道她把那些东西买来怎么样了吗？据说能拿动的，全拿到陈东墓前砸了烧了。这样的人，姐姐怎么能阻止的了。”
　　陈莹这是第一次听纪念提到陈东的遗嘱，却不知王琳琳还有这样的手笔，也不知该说什么好，只道：“爱之深恨之切，大概就是琳琳这样吧。”
　　纪念听她提到爱，想出言反驳，却又觉得没有意思，只笑了一下，道：“姐姐不止是为了王琳琳约见我的吧，还有什么事吗？”
　　陈莹说了刚才的话，也正后悔，听纪念这样说，便忙说道：“我想问你，最近有没有接到陈东的电话。”
　　仿佛就是为了不给纪念机会回答陈莹的问话似的，她刚一说完，纪念的手机便响了，这次是赵清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