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爱情》迷途之爱

52、第五十二章

　　不知道已经几点钟了，反正是睡不着觉，这一仗打得太凶险，感觉从来没有过的累，索性不再躺了，起身到客厅里，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然后来到露台上。
　　漆黑的夜，更衬得天上的星子是那么亮。他喜欢有月亮的晚上，清辉如霜，到处染上月华。有时候他狂妄地想，如果能够，他要这月亮也天天是圆的。可是他不能，他不过是个凡夫俗子，俗世上的事情都不能完全控制，更何况天上的事。
　　喝下两杯酒，微有些醉意，回到床上躺下，却依然不能入睡，脑子里反倒是异常的清醒，那些想忘却的事情细细地浮上来，无比清晰，那个女孩子，翠绿色的裙子，阳光般明媚的笑脸，以及后来，那个一直被自己摒弃在记忆之外的夜晚，身下人儿的不甘挣扎，痛苦求乞。一直以为自己有这个本事，想忘记的事情便会忘记的如同不曾发生过一样，却不知那原来是自欺欺人。
　　辗转，不由自己去思量当初的用意，真的只是为了妹妹吗？从来不后悔的人，此时却觉得假如人生可以重来，一切也许会不同吧。

　　纪念接到电话的霎那有一丝惊异，随即答应了见面的要求。挂了电话她思忖了一下，还是决定给赵清源说一声，随后她出了门。
　　见面的地点就约在热闹的街心花园，纪念远远就看到了那女子的轮椅，慢慢走过去，乔小芬似乎在想什么事，直到纪念走到跟前叫她，才猛然回过神来。
　　“云云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她直接问纪念。
　　纪念一愣，随即想到从赵清源那里听到的消息，可是她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乔小芬。
　　“她到底是怎么了？她在做什么？”乔小芬的眼睛里弥上了一层水雾，明明是非常着急无奈，可是却只是温婉地看着纪念。
　　该说些什么呢？纪念的心里乱了，看着这个苍白无奈的女子，也许什么都应该告诉她，可是从哪里说起呢？
　　“苏云在哪里？”纪念问。
　　“我已经两天没有见到她了，那天有警察来带走了她，说是协助调查什么事。”乔小芬的眼泪还是流了下来，妹妹是她相依为命的人。
　　“她……”纪念还是不知道该怎么说，犹豫了半晌，说，“我帮你问问，看公司里人知道不知道。”
　　“是……陈太吗？”乔小芬低低地问，“是得罪了陈太吗？”
　　纪念惊讶地看着乔小芬，她原来并不是什么都不知道，所以才这么紧张害怕吧。
　　“我劝过她。”乔小芬的脸上带着绝望，“我劝过她什么事情要认命，她有那样一个哥哥，从来只有她从别人那里拿东西，什么时候轮得到别人从她那里拿东西了？”
　　纪念更吃惊，这话是什么意思？
　　“可她老是觉得不甘心，看到我这个样子，她更不甘心，其实有什么不甘心呢？那是我自己的选择。”
　　“你本可以有别的选择的。”纪念轻声说，“是他们使得你不能有别的选择。”
　　“我不愿意云云那样，我不愿意纠缠在过去。什么事情老是纠缠在过去里，有什么意思呢？可是云云永远不懂。”
　　“也许本来她是为了你去纠缠的，到了后来，只是为她自己了。”纪念试探道。
　　乔小芬看着她，出乎意料的，她的眼睛里也是疑惑。后来，她叹息了一声，从身后拿出一封信递给纪念，说：“可能有预感，她说如果……叫我交给你。”
　　又是信。纪念没有伸手，只是看着乔小芬手里的信，说不出为什么，她讨厌这样暧昧的交待方式。
　　乔小芬低了头也去看信，把那信在手里翻来覆去，终于说：“我心急，所以我看过了，她说其实陈东很久以来都在计划离开王和平了，可是他还是没有王和平有算计，所以到底还是失败。”
　　纪念还是拿过了信，原来早有算计，那么自己是不是在算计之中呢？当着乔小芬打开，当着乔小芬读完，虽然心痛如刀割，可是还是很平静地问：
　　“留这封信给我，苏云有什么意图呢？”
　　“我不知道。”乔小芬也许被纪念的表情弄得有点糊涂了，迟疑着说，“也许就是觉得你应该知道真相。”
　　“那我要多谢了。”纪念的嘴角留下一点笑，这不是该笑的时候吧，可是她想笑。
　　“我……”乔小芬想说什么，可是被纪念打断了。
　　“我向她们打听一下，也许很快就会有苏云的消息。”纪念说着，把手里的信折起来，“很快，我想会很快。”她又强调。然后她表示要走了。

　　赵清源看到信的第一反应是：“苏云值得相信吗？这也太匪夷所思了。”
　　纪念此时才显示出自己的脆弱，她说：“什么事情不能发生呢？”
　　赵清源看着她，良久还是问出了自己的怀疑：“你真的认为陈东会作出这样的事情？他是这样的人？”
　　纪念没有回答，似乎在想什么，终于叹了口气说：“我不想再自欺欺人了。我想离开这里，我不过是他们博弈的一个棋子，我讨厌这样的身份，王和平、陈东、苏云，他们都让我厌恶。”
　　赵清源略一楞神，马上说：“对，我支持你离开。原本这就不是你该来趟的浑水。”
　　纪念再次叹口气，嘴里这样说，可是心里到底还是不甘心。然而……
　　“陈东那日说，如果时光能够倒流。”纪念还是把心里的事说了出来，“他说时光如果能够倒流，他极力忍着，可是难掩悲伤，我总是以为这不会是假的，现在想来，什么不可以是假的呢？悲伤是假的，爱情也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