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爱情》迷途之爱

47、第四十七章

　　赵清源没有想到纪念会上来办公室找她，她正在开会，助手告诉她有人找时，她只不耐烦地挥挥手示意等待，等她开完了会回到办公室时，一推开门，就看到纪念正蜷缩在沙发上，脸色惨淡，更趁得一双眼睛又大又黑，透出无比的绝望。当然，更让赵清源心里不安的是，纪念脸上的那个笑容，赵清源心里咯噔一下，快步走过来，说道：“你怎么来了，有事叫我过去就好了。”纪念愣怔着，并不答话。赵清源握住她的手，这才发现她的手冰凉，整个人都在发抖。赵清源急了，一把抱住她的肩。纪念这才说道：“他真的没有死。”只这一句话，赵清源的心里又一沉，想要安慰，却怎么也找不出话来。纪念轻轻挣脱她，拽过手边的包来，把那照片掏出来递给赵清源，又说道：“他真的是没有死，真的一切都是他的算计。”
　　照片是赵清源已经看到过的，此时也只好接了过来，说道：“这也不能证明什么，世界上长的相似的人多了去了，更何况，他们也不像。”
　　纪念嗤的笑了出来，一边笑一边说：“到了现在还要掩耳盗铃，自欺欺人吗？我从被绑架起就有了一点疑惑，后来有一次，我又看到，可是我都告诉自己：世界上长得像的人太多了，我就是这么跟自己说的，现在你也这样说。”
　　“绑架？怎么回事？你怎么没有告诉我？”赵清源急道。
　　“他把关我的地方弄得充满了王和平喜欢的花香味，他觉得我就是个傻子吗？可是他自己也好傻，或者不是傻，而是对自己计策的充分相信，他忘记了，他身上总有一个淡淡的腥气，为了遮住这腥气，总是要用一种雪茄烟味的香水，虽然那天他故意给自己弄得都是茉莉的香气，可是却忘记了从前他给我取得外号是狗鼻子，我不敢相信，或者我叫自己不要相信，不然，我情何以堪。我总是把面子问题放在首位，却忽记了里子，我真可笑是不是？”纪念说到这里，忍不住又咯咯笑起来，可是那笑声却让人发冷。
　　“纪念，纪念。”赵清源只是抱住她，平时劝别人不知多会说话，今天却觉得无论说什么都是错。
　　“味道让我怀疑，还有一个地方也让我怀疑。”过了片刻，纪念又说道，“关我的那间房子。你还记得我和陈东从前租住的那个小四合院吗？还有，我们那间放杂物的房间。那个房间本来四面墙贴满了报纸，我们住进去的时候，想着就是放个杂物，所以墙的处理很简单，就是在报纸上面刷了一层涂料，后来，房子受了潮，涂料老是掉，漏出里面的报纸，这次关我的房间也是，墙面上的涂料虽然是新刷上去的，可是墙脚的地方还是很潮，有一点点掉皮，我偷偷用指甲刮，里面都是报纸。”
　　“这也不能说明什么，很多老房子都是这样的。”赵清源急急地安慰她道。
　　“是巧合吧，人生恁多巧合，看到他和别的女子是巧合，我和别的男子也是巧合，照片是巧合，陌生人身上的熟悉的味道还是巧合，人生就是一个个巧合组成，是这样吗？他死之前来看我，满眼都是悔恨和悲伤，这一切还是巧合，不，这不能再叫巧合了，这叫做戏，这叫设计好了做给我看，他那么了解我，他想设个套让我钻，那简直是易如反掌，可笑的是我仍然这样抱着幻想。”
　　“你不要这样。”赵清源急急地打断她，她看不得纪念这样忽然对一切全盘否定，更看不得纪念这样的眼神，荒凉狂乱悲伤。
　　“什么是真，什么又是假的，很久以来我都分不清了。”纪念像是说给赵清源听，又像是说给自己听。心已经痛到麻木，人也已经像是要死掉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