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爱情》迷途之爱

42、第四十二章

　　自从纪念到来之后，赵清源的星期六和星期天都没有再做过其他的安排，所以当纪念打电话给她要做什么或去哪里时，她总能随叫随到。这个星期六也是这样，纪念说想赵清源陪她去看个人，赵清源第一时间赶到纪念那里。
　　按照纪念手里的地址，几经波折才找到了地方，停了车，纪念说：“我自己能行。”赵清源没有说话，只是拍了拍纪念的手。
　　这是一个显得有些破旧的小院，赵清源看着四面的红色砖墙和红漆剥落的大门时忍不住想：在北京还有这样的院子吗？还没有都拆掉吗？她不想让自己的眼睛盯在纪念的背影上，她不忍心看到纪念单薄寂寞的样子。可是就是这样，她的眼睛还是有点酸了，她不知道该不该告诉纪念有关照片的事情，就在昨天，网上又出现了一张那种照片。
　　纪念的心里有点紧张，她想象中自己是被仇恨地拒绝的人，所以根本就没有敲门，而是直接推门而进。有一点意外，原来破旧的围墙里包裹着的却是一派盎然生机，院子里繁花盛开，空气中都弥漫着花香，一个女子坐在院子中的石凳上捡豆角，听见人声，头也不抬地道：“怎么这么快呀。”说完了话才抬头看到站在院门口的是一个面色苍白一脸迟疑的女子。她有些诧异地看着那女子，却没有说话，等着对方开口。谁知那入侵者并不开口，只是怯怯地看人，她笑起来，温和地说：“你是谁？”那女子这才开口道：“你是谁？”这女子更觉诧异了，但还是温和地笑道：“我叫乔小芬。”入侵者也轻声说：“我叫纪念。”
　　纪念想象中的乔小芬是个苍老憔悴满眼恨意的人，一定是看到她就会咆哮如雷的人，一定是从来不会笑的人。可是眼前的乔小芬虽然显得虚弱却绝不憔悴，而且一眼就看出了她心态平和善良。当纪念报出自己的名字时对她并没有什么刺激性的作用，她看着纪念，很用心地想了片刻，抱歉地说：“是小云的朋友吗？你看，我最近记忆越来越差了，记不起你来了。坐，快坐。”她指着身边的石凳热情相让，却并没有起身，也许是看出了纪念的疑惑，又笑着解释说：“我腿脚不便。”纪念的心里咯噔一下，顿时酸楚起来，可是看到乔小芬却没有一点需要人可怜的意思，便只是苍白着脸走上去坐下，说：“您不记得我了吗？那年的车祸……”乔小芬这才恍然大悟地看着纪念，不过随即却笑道：“你来看我来了，谢谢你。”纪念再也料不到是这句话，霎时愣在那里。乔小芬却还是那副温和的模样，说：“已经过去的事了，我现在也学着不那么放到心上了，你别这样。”纪念这时才说：“他们告诉我撞得不厉害，我没有想到……”乔小芬道：“也是怨我，自己都是学医的，却忘了小病不医成大病的道理，一味想要忍过那一段时间，却没有料到有今日的结果。”
　　赵清源到底还是不放心，她下了车轻悄悄地走进小院子里，却正看到纪念苍白了一张脸坐在一个女子对面，那女子因为瘦弱看起来有些老，但是脸上却带着孩子一般的笑容，正说道：“我女儿也快三岁了，真不是一般的调皮，若说我没有遗憾那是骗人，我人生的最大遗憾就是不能跟她一起跑跳，不过能有这样一个女儿，我也够好命了。”纪念也笑起来，脸上带了一丝红晕，道：“我儿子怕我呢，看到我总是小猫一样乖，在姥姥姥爷那里可不一样，小孩子可是会见风使舵呢。”赵清源的眼角有些潮了，她没有说话，又轻悄悄地退出来，不过刚走到车子边，就看到苏云抱了一个乖巧的小人儿说说笑笑的过来，等看到她，苏云脸上的笑霎时消失，抱着孩子就往院子里冲。
　　赵清源一把拉住她，说道：“就几分钟，求你。”一边把还在笑嘻嘻的孩子抱过到自己的手上，对着那小人儿绽开一个笑容道：“你叫什么？”那孩子居然不怕人，也回了一个笑道：“囡囡。”她口齿不清，说着话还带着笑，一双小手拨弄起赵清源耳朵上亮晶晶的耳钉。那边的苏云已经黑了脸，强伸手要来抱孩子，可是赵清源却着力把她拨开，只跟那小人儿调笑。苏云已经恼了，低声喝道：“你想干什么！”赵清源道：“给纪念一点时间。”顿一顿，她盯着苏云道：“网上这次出现的照片与你有关吧。”苏云一愣，随即说：“与我无关。”赵清源盯着她，苏云不由低了头，强调说：“真的。”赵清源又说：“你做这些真的只是为了自己的姐姐抱不平？”这话让苏云抬起头来，恨恨地看着赵清源道：“难道还会为了别的？”赵清源看她这样，一笑道：“最好不是为了别的，最好那照片也真的与你无关。”过了一下，赵清源又缓和了语气道：“你对纪念所做的，本来都已经涉及犯罪了，所以你收手吧，你姐姐的事，你没有资格做评判。”苏云刚想回嘴，却听到院子里一阵笑声，随即听到再见再来的告别的声音，她想是不愿姐姐看到她在这里，下意识一躲。不过出来的也就是纪念一个，脸上还带着笑，看到门口的情形有些意外，但是也没有说什么，只是接过赵清源手里的孩子，说：“真漂亮，比我的军军开朗也幸福。”
　　苏云还是没有忍住，愤愤地问：“你跟我姐姐说了什么？你如果……”纪念把手里的孩子交还给她，道：“你别那么傻了，现在收手，开始你自己的新生活吧。”苏云看着纪念，一时不知如何回答。纪念叹了口气，跟赵清源使了个眼色，自己坐上了车，赵清源看了苏云一眼，想要再说什么却忍住了，也上了车，忽地把车开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