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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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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
清越的男子声音从屏风后头传来,稍待了片刻,一位清秀的公子终于才羞羞答答的走出来露了脸,圆脸俊朗,杏眼娇俏,看上去年纪并不大。
秦风瞧着他,眼中满是宠溺,却偏偏要板着脸做出一副正经兄长的模样。
“你以为我不知晓方才你一直站在那处偷偷观望吗?”
秦风终于绷不住脸上的表情,扑哧一声笑开了,伸出两只弹了弹秦言的额头,“我们家言儿终于春心萌动了吗?”
秦言羞红了脸,慌忙躲开了兄长作乱的手指,结结巴巴的辩解道。
“许、许大人年轻有为,京城中谁人不知晓,更何况……”
“更何况?”
秦风鹦鹉学舌的打趣,这弯弯绕绕的语调意味深长。
秦言有些着急的跺了跺脚,那姿态不胜娇羞之意,虽说一名男子做出这样的举动有失风度,却意外的稚气可爱。
“更何况方才我在屏风后头观察他许久,发现许大人言辞谈吐温文尔雅,饱读诗书,理解周到,不失为……不失为佳婿之选。”
秦风失笑,心里头却有一丝丝担忧浮上了心头。
这许长生,的确是厉害,正同他先前所调查到的那番,诗书皆精,品行温润,而且,似乎比他表面上所表现出来的还要胸怀城府。
但考虑到自己疼爱的小弟的心思,秦风也不便说出口,垂下头去敛去了所有的表情,只转口道:“许久不见你瑧哥哥,也不知他现在在作甚。”
秦言面色微变,却瞧见秦风的面色如常,便也不再多说些什么。
这瑧哥哥,原名唤为凌瑧,在秦言八岁那年由父亲亲手领进家门,说是今后便是秦家的二少爷,让庄子里的人好生供着。
说来也奇怪,进庄之后不久,凌瑧便似乎生了一场怪病致使双目失明,凭借着偌大的碧芝山庄中穷尽医药,还有自家父亲精湛的医术,却偏生是一点儿办法也没有,只能一年一年的用浸泡过药汁的锦带温养,常年独自待在自己房间,闭门不出。
纵使秦言与这个突然而至的二哥自小陪伴到大,本身二人关系并不疏离,却也说不上亲密,总觉得有一道厚厚的屏障将凌瑧层层包裹,让他显得既安静又神秘。
况且,秦言虽然并不知道凌瑧与碧芝山庄那些曲曲折折的内幕,却明显能够感知到自家敬爱的大哥对他的一往情深,无数次被冷漠相待,却依旧死性不改,毫无动摇之意。
“瑧哥哥……方才我听见他房中有笛声。”
“在吹笛啊……”
秦风眼中闪过一丝失望。
这时候,是万不能去打搅他的。
此时此刻,清河王府之中,方才被秦家兄弟二人反复念叨着的年轻俊杰许大人,此刻正站在王妃的内室之前,苦着脸一筹莫展。
站在他身后的安尧脸色有些不耐烦,却还是强自压抑住自己心中的火气,朝那个站在他们面前笑得一脸和善的固执老头子说道。
“让我们办案,好歹把王妃的遗体给我们查探一番呐!”
老管家赔笑赔的满脸褶子都堆在了一起,看上去反而有些苦兮兮的。
“对不住了,两位大人,王爷吩咐过,王妃玉体金躯,是万万由不得旁人玷污的。”
“……那你好歹让我们进王妃的内室仔细搜索一番呀!”
“哎呦呦还是对不住两位大人,”老管家点头哈腰的赔礼道歉,“王爷虽然没有吩咐过,但让男子贸然闯进王妃的内室,这、这于理不合啊。”
被连番呛声,安尧终究还是忍不住不耐烦的话语,闭上了嘴,许长生依旧温文尔雅的笑着,看上去好像脾气极好一般,却是到现在都未曾开口说过一句话,这般简单便叫人心生惧意。
“两位大人,请务必要查出加害王妃的凶手啊。”老管家一边说着一边抹着泪,“咱们小世子还未出世便不幸夭折,这贼人实在是心狠手辣。”
许长生皱了皱眉头。
“王妃怀有身孕?”
“一尸两命呐……” 老管家叹了口气,“王妃也是可怜人。”
说完,却像是意识到自己泄露了什么不得了的消息,老管家有些懊悔的捂住了自己的嘴。
许长生与安尧对视了一眼。
有什么事情是隐藏着这件案子下的,并且与王府或是说与西齐皇室有关的秘密,并且是他们不能触碰的禁忌。
许长生轻咳了一声,意味深长的看了老管家一眼,却对刚刚他走漏的风声只字未提。
跟王府里的人软磨硬泡了许久,许长生与安尧二人也未能如愿以偿,只得到了一个等王爷回府再自行通报的承诺。
想必再待下去,这件案子也不会有什么进展。
走出了王府大门,许长生双手负在后头,站在门边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安尧见状,不禁笑道。
“你在外头流连忘返,那宅子里的那个小情儿可是独守空闺。”
宅子里的小情儿?
许长生用力思索了一阵,不怎么费力的便想了起来。
若不是安尧提及,他到忘了自己还将那个红颜阁的琴言给赎回了家中。
想到这个琴言,必然便想到那个令他魂牵梦萦的高岭之花。
“你回去安抚着他,楚馆里的如玉公子还在等我宠幸呢。”
安尧嗤笑了一声,一脸嫌弃的模样,也不戳穿好友虚伪的明显的伪装心思,一句话也不说,转身离开。
等到安尧渐行渐远,火红色的裙裾消失在了视线里,许长生才叹了口气,慢悠悠的再次逛进了那间吵吵嚷嚷的小茶馆。
这次,那位说书的文先生听从了众人的意见,正在用得意又鄙俗的口吻讲述着梅妃与小太监通/奸的故事,唾沫横飞眉飞色舞,底下的文人们都也听的津津有味。
许长生有些厌烦的皱起了眉头,再次走到了先前遇到秦言的那个小角落,却惊讶的发现那张桌子上早已有人捷足先登。
“许大人。”
“秦公子。”
无比客套的两句招呼,二人说完以后,皆不约而同地会心一笑。
“今后叫我长生便可。”
秦言点了点头,指着对面的软榻邀请许长生坐下,挥退了身边伺候着的两位书童,摸索着想要站起来为许长生倒茶,动作笨拙,却又小心翼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