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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 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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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事进来说便是。”
他冲躲在门后的琴言挥了挥手,那人愣了愣,脸上浮现出了受宠若惊的表情,知道看见许长生眼中隐隐流露出的不耐烦,方才难以置信的迈着小碎步跨了进来。
琴言的到来,让书房之中二人间僵硬尴尬的气氛稍稍有些了缓和。许长生大大咧咧的坐在太师椅上,双腿叉开,对着琴言指了指自己的右膝,笑得一片春风。
风月场中浸淫已久的琴言当然懂得许长生这个动作的意思,他微微一愣,继而便风情万种的笑开了,扭着柔软的腰身,琴言轻巧的坐在了许长生的膝头,小巧可爱的双丘在身下人的膝上轻轻磨蹭着,不盈一握的腰肢被许长生稳稳地拿捏住。
“官人……”
琴言小鸟依人一般倚靠在许长生宽厚的肩头,娇声燕语,柔软可爱,惹人垂怜,这番好功夫,若是叫那些纨绔子弟王侯将相们瞧见,早已了的不知所以然,色令智昏了。
可惜此时琴言所面对的不是别人,是许长生。
许长生像宠猫儿一般抚摸着琴言漂亮的鬓角,嘴角挂着漂亮的笑意,看上去温柔似水,眼底却是黑漆漆一片,叫人看不真切。
这般香艳之景,安尧自然不能继续呆在此处搅人好事,只得压下了心中的困惑与质问,意味深长的看了许长生一眼,便毫不客气的拂袖离开,给书房中的二人留下了一个倨傲的背影。
许长生的手指在琴言柔嫩的脸上轻轻刮弄着,眼神却是毫无焦距的放空,若有所思的模样。
见过秦言摘下锦带后的模样,许长生已经能够完全肯定,手里这个阴错阳差从红颜阁中带出来的小倌,如若忽略气质与衣着,那张脸就与秦言……若不能说是完全相同,那么即使说九分相似,也是毫不夸张的。
毫无血缘关系的二人,却拥有如此惊人相似的外貌。
事事多一个心眼儿的许长生自然不会相信天底下毫无根据的便会有如此巧合。
“你进红颜阁前的姓氏是什么?”
琴言抬头,眼中流露出一星半点儿的不解。
许长生以拳抵唇,轻咳了一声,避开琴言的目光,总觉得有些心虚。
“回官人,我原本姓林。”半晌,琴言才说道,“名字早已不记得,只模模糊糊的记得一个姓氏。我的父母皆是一个破旧渔村的渔民,家道贫困,所以才会被贩卖到京城。”
说着,琴言脸上泛出一丝丝苦笑,却因为长久惯了的缘故而隐约透露出几点风情,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许长生见状,不再多言,沉默的气氛让琴言感觉到不适,却也自觉的闭口不语。
自己,在这座府邸中,到底算是什么样的一个身份呢?
琴言有些出神地看着许长生垂头沉思的侧脸,光滑有棱角的曲线,如同玉雕一般精致,却也有着刀剑般的硬朗,让这张漂亮的脸一点女气也没有,反倒是深邃难测。
他是被许长生买进来的,既没有被安排做下人的活计,也没有尽到身为小情儿的义务。
不管怎么样,他这辈子都是眼前这个男子的了吧。
想到这一点,琴言突然莫名其妙的心情愉悦了起来,眼中闪烁着璀璨的光芒,可惜如此美景并没有落到许长生的眼中。
既然被买了回来,那他就是许长生的奴隶,整条命整颗心都放在了他的手中,不敢有丝毫违背。
琴言乖乖的闭上了眼睛,身子一侧歪进了许长生的怀里。
鼻尖是男子阳刚英挺的气味,盘桓在脑中,挥之不去。
又过了好几日,许长生才收到了王府中传来的消息,只道是王爷仍在宫中与皇上商讨国事未归,但平日里给王妃看病的几位御医却是被从皇宫中请了出来,可与大理寺的官员谈论一番。
虽说结果不尽如人意,但好歹也能淘出点儿消息。
许长生从琴言手中接过束发用的锦带,动作利落的将自己拾掇干净。
虽说琴言的殷勤服侍他没有办法拒绝,却总是无法习惯。
小倌眼中的倾慕与依赖是他难以想象的狂热。
许长生叹了一口气,眼角的余光再次瞥见琴言依依不舍地样子,那张与心上人九成相似的脸让他有种奇妙的错觉。
安尧也不知跑到了何处,几天都未见人影。
王府中站着三位穿着青黑色锦袍的御医,皆是拖着一把老胡须,面色严肃,趾高气昂。
虽说对宫中御医庸常的医术许长生心下里是丝毫不屑的,却并不影响他表面功夫做的足够,躬身作揖行礼,晚辈对长辈该有的谦恭地态度,一样样也没有少,让眼前的三人很是受用。
“三位大人久等,小可乃是现任大理寺卿,奉命前来办案。”
其中一人捋了捋胡须,满是赞赏的点了点头。
很显然,他们并不知晓现任大理寺卿到底是何人,即便是知道了许长生的名字,也足够他们一改现在这幅倚老卖老的态度了。
不过,这倒也方便了许长生行事。
“请问三位大人,王妃生前……可有什么异样?”
“王妃高龄产子,气短心悸,无甚寻常大事,一张普通方子足矣。”
气短心悸,面色苍白,适用人参,白术,黄芪,杜仲,辅以熟地,白芍,陈皮,甘草,每日一剂,用水煎服。
这是秦言给他的那张方子上说的,跟眼前老太医所提供的一字不差。
或许是受了琼枝一案的影响,许长生努力思索着这几味药中有哪一味是可以替换为相同功效的弱毒,却是绞尽脑汁也一无所获。
“王妃虽身怀六甲,却整日像是心事重重一般,搞得肝气郁结,胎象不稳。”
许长生若有所思的听着。
王妃的心事……也该算是皇家秘辛?
听完了几位长辈对于案子并没有太大帮助的长篇大论,许长生带着满身的疲倦告辞离开。
一直到走出王府大门,他才垮下一直昂挺这的腰背,倚在门口的石狮子上捶了捶酸软的双腿,有些懊恼,却不意低头,看见石狮子后头藏着一些褐色的奇怪东西。
许长生心生疑窦,走上前去仔细查看,捡起其中一片放在鼻尖嗅了嗅。
这是陈皮。
许长生的面色顿时沉了下来。
原本应该在王妃药炉中的陈皮,此刻正大堆的被弃掷在墙角,混合着各种药香味,很小心的被掩盖了起来。
陈皮在这里,那么,王妃药方中替换的是什么药?
为何连御医都未曾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