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清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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隆冬十月，天地萧瑟。
沈氏夫妇至永嘉已有月余。日子不咸不淡地过着。
永嘉毕竟乡野小城，不若吴兴游人如织，商贾遍地。他们又俱不是爱凑热闹的人，平日最常的消遣既是窝在家中的书房里，沈睦钻研诸子百家，程妙宜随手翻些志怪趣谈，同处一室又互不打扰，自有一番默契。
南方的冬天，湿冷湿冷，程妙宜从小在北方长大自是受不了这种透到骨子的寒气，书房里早早就升起了火炉，果木制成的碳条在炉中不是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更叫人觉得暖意融融。
炉上温着一壶永嘉当地特产的杨梅酒，取夏天最热时候产的杨梅，那时候的杨梅果肉饱满，汁水充沛，一口咬下去红红的汁水四溢，甜得叫人心尖肉都颤颤，再倒上上好的烧酒，置于瓮中，静静待其发酵即可。发酵好的杨梅酒顺滑利口，从喉头一路滑到肚子里，只需一小口整个肚子都是暖融融的。酒香伴着果香，甜甜的叫人沉醉，饶是不爱着壶中物的程二娘子也时不时浅酌一杯。这样的日子给个神仙都不换。
两人或泼墨吃茶或举杯唱月，真真如山中闲云，松间野鹤。虽是平实清淡了些，倒也另有一番意趣。
苏子有诗云：人间有味是清欢。大抵就是这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