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月》汉水烟云

9、一见檀郎误终生

　　听说衙门里来人了，杨氏也止住伤心往新房去。门口已有衙差把着不让闲人进去。往里看，柳时俊正和几个人在屋内仔细查看，下人都说自从出事没有人进房里，一切如常。酒，没毒，菜也没毒，李玉珠死时坐在桌子旁的椅子上，看不出挣扎的痕迹。这就怪了，照说非正常死亡，哪怕是暴病也该有挣扎的样子，怎么会这样呢？不可思议，真不可思议。柳时俊觉得头一下子大了起来，上任不久就出现这种大案，人命关天，却又找不出原因，这真是苦恼啊。他到处翻看，在桌子下面发现一支羽毛，他拾了起来，放在眼前看：“这是什么？”
　　“象是鸟的羽毛？”
　　“什么鸟？”
　　“好象是府里那只鹦鹉。”外面有人猜说。
　　大家无功而返。

　　念月坐在屋里让丁香捶背，跑了一天累死了。“小姐，少爷怎么样，他好吗？”
　　“死不了，肯定不如家里了，苦是吃定了。不过，府里打点的不错，比别的犯人好多了。”
　　“唉，少爷人其实挺好的，对我们下人也没架子。除了不爱读书，大毛病没有。”
　　“真是，这娶妻娶的真是扫把星，好好一个家闹成什么样了。”念月懊恼地说。
　　今天县令来查出有什么问题吗？”
　　“应该没有，除了一根羽毛。”
　　“什么羽毛？”
　　“在屋里捡到一根鹦鹉羽毛。也没什么用吧。难不成咱府里那只鹦鹉半夜飞出去杀人了？怎么可能。”丁香嘀咕着。
　　念月听了心里倒是一动。“丁香，那只鹦鹉在府上多久了？”
　　“好多年了，从我进府就在。说是夫人嫁进来时就在，天天陪着她。以前少爷在家时也经常逗鹦鹉玩呢。这鹦鹉啊就象这家里的一个成员呢。”
　　“好啊”，念月说道。
　　“当然好啦，不然能在府上这么多年。”丁香倒会打岔。
　　“是啊，她的命真够长的啊！”
　　念月心里有了主意。
　　夜里，念月来到屋檐下鸟笼边。
　　“现身吧，你这该死的东西。”她冲着鹦鹉说。
　　“现身又怎么样！”一个姑娘出现在念月面前。
　　“说，你为什么要害死玉珠小姐的。”她厉声问。
　　“她该死，抢我最爱的男人，还长着一颗坏心眼。象她那种人活着做什么呢？折磨我的男人吗？我不会让她得逞的。”她的眼中透着恨，含着泪。
　　“从他是一个小男孩时我就认定了他，我要守着他，永远跟着他，永不分开。”
　　“前天他们的婚礼彻底粉碎了我的梦，那女人和他争吵时我就恨不能将她撕成八块。晚上，少爷喝多睡了，她还在骂骂咧咧，我实在气不过，就把她给灭了。”她得意地笑了。
　　“你这是何苦，人是人，妖是妖，人妖殊途。他们的问题自有他们的解决办法。现在倒好，你插一脚，弄得府里人仰马翻不说，少爷也被关在大牢，你说怎么办？”
　　“这个，我去把少爷抢回来不就行了。有什么难的。”
　　“想的太简单了！抢回来放哪里？你以为少爷是件东西呀？”念月没好气地说。
　　“那你说咋办呢？我可没想过这个。想不到我害了他。”鹦鹉哭开了。
　　“别哭了，我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一个声音突然响起吓了二人一跳。
　　“川哥，是你？”念月惊喜地叫起来。
　　“怎么。遇到困难了吧？我就说你会需要我的。”川哥得意地说。
　　“是啊，你怎么清楚这件事呢？”
　　鹦鹉疑惑地看着二人，“又一只狐狸？”
　　“是啊，川哥。”念月介绍道。
　　“你这只鹦鹉叫什么名字呀？净添乱。”川哥没好气地说。
　　“我叫翠羽。”
　　“倒和你的毛色一样，就是酸了点。”川哥调侃到。
　　“别斗嘴了，说说你了解的情况。”念月拦着他的话。
　　“这嘛，你们听我慢慢道来。李玉珠家的后花园有一座假山，有个位置我觉得挺好，于是就在那里住下，经常看见这位小姐在花园里玩。我就发现了她的一个小秘密。”
　　“什么秘密？”二人齐声问。
　　“小姐们好奇心可真强啊，请往下听。”川哥摇头晃脑地说。
　　“这小姐有一个相好的男子姓张，没事就在后花园私会。两个月前，玉珠听说自己要许配给陈公子，就和家人闹得不行，但李家贪图陈家财多，硬要她嫁过来。一次玉珠和那张公子说二人私奔，但张公子退却了，说是没能力养家，气得玉珠差点跳河。二人之事冬梅一清二楚。出嫁前一天晚上，张公子又和玉珠在花园相会，玉珠告诉他自己有了身孕，还得意地说，要让这孩子姓陈家的姓，将来继承陈家的财产。”
　　“真黑呀！”翠羽说。
　　“但这一切和玉珠的死有什么关系呢？”念月问道。
　　“是啊，问题就在这里，这女人不适合怀孕。”
　　“天，这你都知道？”
　　“我哪儿知道呀，这是听她家里人嘀咕的。说她心脏有病，可能影响生育。”
　　“啊，那事情有可能是这样的，这玉珠怀孕了，但她的身体却不允许，前天晚上一番激烈争吵引起了她发病，倒致猝死。”念月分析道。
　　“对对对，就是这样。屋漏偏逢连阴雨的意思。”川哥说。
　　“不对吧，明明是我弄死了她呀？”翠羽不解地说。
　　“哼，还争着当杀人凶手呢。我估计你下手时她已死了。只是你笨的不知道。你进去时是什么情形？”
　　“我进去时，玉珠趴在桌子上好象睡着了，我一掌下去，也没见她反应，我想是我修为太高所致呢。”
　　“真笑死个人了。妹子，那时她八成已经挂了。不然，她为什么不去上床睡，非要坐凳子上呢？”
　　“有道理。”
　　“所以，陈少爷坐牢与你无关，不用自责了，我们也都安心了。现在就是要怎么洗清少爷冤屈。”
　　“我在想，如果李家的人知道玉珠已珠胎暗结会怎么办？”念月问。
　　“一般情况不会愿意声张吧，女儿都死了再有这个事弄得风言风语，那么一大家子人怎么在人前抬头，所以他们大概都会选择悄然处理，当然这是我想的。”川哥说。
　　“不是大概而是一定。因此，我们要让冬梅开口说实话。”
　　“也不一定，不如直接去找县令柳大人，让杵作重新查验。”
　　“他会听你的吗？”川哥问。
　　“事实如此，我想他会同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