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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14 ...

  •   当晚希搂着莫整夜酣谈,说他刚学习厨艺时的不容易,但想着家里就那么撑过来了;说他现在会做多少款甜品了,也会做些简单地菜了,但现在倒是很想他妈做的那些猪食;有说了他的梦想,他跟莫莫以后的未来。
      磁性的声音压得低低在莫的耳边回荡,轻轻的却急促的述说声,像是要把这两年的事全部说出来,把莫脑海中所缺失的那两年关于他的回忆全部修补回来。
      最后他自己也说乏了,睡之前喃喃着他月休要带莫去转上一圈,他最近几年可是攒了不少钱的。
      其实他能有多少钱莫会不知道?
      凡凡这两年没少跟他说过她哥的事,他知道他每个月的花钱只有俩百块。后来老板加了工资,每个月增加到一千二,别人还抽七百,他抽以前,留在手上的钱永远不多。
      而那两百块哪次不是花在他们身上的?还记得有一次他下了重本给他爹跟他妈各买了件皮夹克还有套裙子,估计是攒了很长时间的了,而那两个老顽童在邻里足足炫耀了近一个月。凡凡跟他更是不用说了。
      跟他在一块一直没必要把情绪隐藏,所以没注意间竟把嗤笑流露出口。那傻逼听了立即清醒过来,咋咋呼呼地从床下翻了个铁盒子出来,把里面的钱哗啦哗啦地倒在床上,然后一脸你表扬我啊的蠢样站在床前。
      莫粗略看了下,大钞有,零钱也有,假期了大概得有七八百块,看来也是攒了不少时间的了。
      但他看完最想问的还是,“你没开银行账户么?怎么跟小时候一样把钱藏床底下啊?”
      “那个我才不放心呢!要放在自己身边才安心的嘛~”说到这,他好像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一样,笑得跟偷了尾肥美的鱼的猫一样对莫说,“我给你看个不得了的东西哦。”
      说完他又钻床底下掏出个差不多大小的铁盒交给莫,眼神示意他打开。
      莫没办法只好陪着他玩这个游戏,便费劲地掰开已陈旧生锈的盒盖,入眼是一片的分钟,立马安静地躺着一捆捆毛爷爷。不像方才那个的凌乱,这里面都是一沓沓地捆好后整整齐齐地码在一起。
      希见莫傻眼的样子自觉可爱,凑过来,用压低了的沙哑嗓音神秘地道,“这里是十三万六哦,都是哥几个的血汗钱,以后要开店的。”
      就算心智长相再成熟,莫比较还是个刚初中毕业的孩子,什么大场面那都还没见过的。他家是不算穷,但他可从没见过十几捆钱就这么摆在他面前的,稍稍醒神后,立刻问现在最重要的问题,“你真的没开银行账户么?”
      被问的人一脸轻松状地横躺在床上,“都说了咱不信这个,没准他们哪天遇到劫匪了呢?那我的钱不就全没了?”
      “那你就不怕上班上着上着家里起火,一把火就把你这些血汗烧没了?”
      他闻言立马从床上挣扎着坐起来,一脸震惊道,“不会吧?!”显然完全没考虑过这些问题。
      莫沉重地透了口气,他感觉他完全被他的天真打败了。
      “莫莫,你说这家里都不安全了,那我搁哪啊?”希神色非常之紧张得倾上前来问。
      “放你□□里。”
      “……那样不方便吧。”
      “说什么你就信什么了?”说着把整理好的俩铁盒塞他怀里,“别见人就拿给人看,小心还没被烧没了就被偷了。”
      本来随口一句警告,却得了他一句认真的、暖心至极的话,“什么随便给人看?我只给你看过的好吗?”
      莫一下子无言以对,盯着那个伏在床下的厚实背影,心中一把的骚动。这个就别两年之久的窝心时刻就是该笑骂句小妖精,接着扑倒,对他上下其手,左右其手,然后一条黄龙直捣穴心的。
      哎……想多了伤身啊……
      “我说,希,你月休跟我去办张银行卡吧。”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的,放银行既可以利滚利,也绝对安全。发生劫案,人民公仆会全力查办,银行那都是他们家开的,当然也会尽力补全损失。而且抢银行这种破罐子破摔的事也不会天天发生的。”用他一贯冷静正气让人不得不服从的腔调说服着他,“而且,一直搁床底下受潮,这一湿了就容易烂,你想你的钱还没花就全烂没了?”
      “我都搁个两年了也见它……”
      莫闻言立刻气不打一处来,心想我心心念着你好,你却处处推脱你这是什么意思啊?加上某些yu望得不到满足的郁闷,当即黑了脸,侧身趟床上,闷声说了句,“睡觉了。”
      身后一阵安静后,窄小的木板床一阵发晃,后背随即偎进一个火热的胸膛。希厚实的唇贴着他的耳朵,轻声说,“你这脾气真是年年见长啊,我知道你为我着想,最后我哪样不是都听了你的?生什么气嘛……”
      背脊紧贴着别了两年之久的胸腔,说话时的震动直传达他胸前,震得他心口发痛,满口苦涩。他总这样,总让他觉得自己就是他最爱的宝贝,却没心没肺地笑着说你是我弟弟啊,把他狠狠地击入低谷,让他痛贯心膂。
      可以的话,如果可以的话,多想在那一个个甜蜜的时刻,问句,你跟我在一起好么?
      不过按他这性子,肯定会回他句,你傻啊,咱俩不在一起十几年了么?
      呵。
      别了两年后也是如此,拉锯着,消耗着,却不敢真说出口,真真懦弱至极。
      那晚,莫靠着熟悉的胸膛睡了个很沉的觉,做了个很长的梦。
      梦,只是往事的缩影。
      那年他正式成为一名中学生,希说什么也要把他送到教室,说是他在这混了三年了,早就轻车熟路了。
      最后他把他带着在初一的教学楼上上下下兜了两圈后才找到他的教室,大概他自己也快迟到了,黑着脸把他领进去后摁在一个瘦小小男孩身边坐下,自己就那么走廊。
      他至今还记得全班同学的窃窃私语跟同情的眼光,可是却没一个跟他搭话的。
      之后,班主任领着他们去礼堂领校服时,排在他身后的那个瘦小男孩,耐不住好奇过来跟他搭话,“诶,那人跟你什么关系啊?”
      这人话一出口,莫才发现这是个女孩子,也就是后来那个野丫头。比他矮了个头,一双亮晶晶的大眼好奇地打量着他他至今都还印象深刻。他回答不上这个问题,又不好伤人家女孩子的面子,最后支支吾吾地蹦出俩个字,“兄弟。”
      他大概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正视他跟希的感情的,努力想要去改变这不适的相处模式或者是改变他不是何时开始扭曲的爱恋。
      在他又开始暗自伤神时,画面一转,又梦到了自己跟那个野丫头夏子成为同桌的时光。夏子的哥哥的朋友,也就是她的那个小哥哥,跟希是一个班,跟她说了不少他的这个小哥哥的事情,而她转而来告知他。那时候总有种窥视他生活的刺激感,又有种离他更近了的安心感。
      画面突然一抖,还是他跟夏子头贴着头说悄悄话的样子,不过画面里多了个气急败坏的希。自从第一次看到希为他而暴怒后,他就爱上这用这种方式来激怒希。
      如走马观花,时光的轴轮快速前进,来到希来汕头前几个星期的模样。他坐在书桌前研究有趣的新科目——物理,希就趴在他床上因一道题而挠腮抓耳的。嘴里还一直嘟嘟囔囔着,“这老头真心烦人,出什么新题型啊?旧的还做不过来呢,新的连看都看不懂了。真是的,明天课上肯定又要点我了。我又没在他课上做什么大逆不道的事!他嘛呢?我顶多私底下说他上课老喷口水而已吧。他至于么他,真不是男人!啊啊啊啊啊莫莫你研究好了帮我做好不好呐!”
      而他正端坐在案前,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说着酸溜溜的话,“是你课上老跟女生玩他才提防着你的。”不等他反驳,立马下一句,“还有,高中教材跟初中不是一个深度的,我初中的都还没看懂我能看懂你的?”
      说完不顾身后的抓狂声,继续看他的书。
      突然画面一暗一亮,本来的生活碎片没了,偌大的房间只余下他独自一人,没有爸妈,没有小棠凡凡,没有野丫头,就连希都没了。他开始有点怕,疾步走向他记忆里门的方向,可任他怎么奔走怎么努力,都看不到门的影子,更别说是门把的轮廓了。他开始渐渐意识到这里是走不出去的,所以自己可能会被永远困在这里,一辈子都见不到那个傻大个了,他这才真慌乱了阵脚,开始发了疯似的往前奔跑,想找到个出口。
      突然,不知绊到什么东西,失足落入一个像是悬崖的地方,强烈的落差感让他猛然从梦里惊醒。
      顿时一室金灿的阳光扎得他睁不开眼,满身的汗渍让他难受。
      适应光线后的眼睛无神地盯着天花板,右手捂着凉透的床位,嘴里如梦呓般念叨着,“不能让他离开不能让他离开不能让他离开不能让他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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