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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八章:东窗破,西墙毁 ...

  •   我的瞳孔跟随着兰因手中的动作不断放大,柜门拉开的那一瞬间,在我心里仿佛度过了一个季节的漫长时光。

      我再度从身后摸出那根擀面杖,考虑要不要在她们主仆几人发现柜子里的男人前,先把她们打昏了丢出去。

      左右是个死字,打了李承景的宠妾,我不过就是挨一顿训,而让她的宠妾在我的衣柜里揪出个男人那就是妥妥的浸猪笼了。我在那电光火石的一瞬间做了利益权衡,最后决定,在柜子门还没有完全拉开的时候——打晕她们。

      我猫着步子,往前走去,捏着擀面杖的手抖个不停,骂人我骂过不少,打人还是第一次。不得不吐槽一下,自从嫁入李府,这个美妙的大家庭给了我太多的第一次!

      我望着兰因那个可爱的脑袋,突然就有点可惜,圆得这么饱满的脑袋上,马上就要开出一朵花了。

      当她们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的柜子上时,我往左手吐一口唾沫星子,抬手、瞄准目标、一咬牙、一跺脚——发射!

      我的擀面杖挥出去的那一瞬间。

      柜子的门突然“砰啪”一开,一道模糊的影子“唰”的从里面闪出来,我的手还维持着挥棒的姿势,我还没有看清楚里头那个影子到底干了什么,就只见适才还直挺挺的、竖着站立的几条人,都已经变成了横躺着的姿势了。

      我傻了半天,直到倒下来的兰因的头砸在我的脚背上,我才恍若大梦初醒,往后一回头,那个登徒子早已气定神闲地立在我的身后。

      我脑子里突然“嘎嘣”蹦出两个词——葵花宝典、盖世神功。

      登徒子好心好意,眯眼纯良地笑了一下,帮我把一把托上去,又把定格在半空中的手下巴来,信心满满歪嘴一笑:“搞、定!”

      我垂头往倒了一堆人的屋子左右环视,强压住突突跳的心脏,上前一步抓住他的手腕,凝眉:“死的,活的?”

      他搭手在下巴上,思考状:“我跟夫人香闺幽会,撞见的人看见了不该看的,把她们弄死会不会比较妥帖?”

      我一拍脑门心,抽出擀面杖,凶神恶煞:“说人话!”

      他一手拨开擀面杖,笑如春风,面似朗月:“一炷香以后就会恢复正常了。”

      “你说话能不能别这么大喘气!?”我狠狠剜他一眼,“现在怎么办?等她们醒了我怎么说?”

      他耸耸肩膀:“随便扯喽。”随即不怀好意一笑,靠近我两步,“不然就把实情说出去怎么样?偷偷摸摸也不是回事,夫人就写一封言辞恳切的请辞书给李大人,诉说对我的铮铮情谊,然后我带你四海遨游,逍遥江山,怎么样?”

      我“呵呵”两声:“还带我装逼带我飞呢!滚!臭不要脸的!老娘现在要解决办法!”我一字一顿,“解!决!办!法!死混蛋!”

      他双手一摊:“这个真不会。”他拍了一下脑门,恍然道,“对了,若是我与夫人的事情东窗事发,夫人可以拿着这个来找在下。”他把一张折叠好的纸放进我手心,笑意阑珊,“夫人可以拿着这个到京门东街九十二号找我。在下谢清平。”

      我一愣:“你是国姓?”

      他笑道:“我全身上下也就这个姓最值钱。”

      我不仅对眼前的这个锦衣玉冠男人的身份闪过一丝疑虑,那次在竹林里初见时,李承景对他的态度很客气,大人大人地称呼,李承景做官做到二品,能让他毕恭毕敬地叫声“大人”的人物应该没有几个,而这个人,他又姓谢……莫非……

      登徒子看着我,道:“有麻烦没有麻烦,夫人都可以来找我,随时恭候。”说完,潇潇洒洒的一摆衣袍而去,很快就不见了人影。

      我将手心的纸条放进衣襟内兜里,不再去想他的身份,“谢”虽然是国姓,但也并不是只有皇室的人才用,再说,皇室家族的男子普遍优雅得体,品格高尚,哪里有这种人渣败类?

      我摇摇头,还是先解决一下眼前这块烂摊子比较好。

      想来想去,却没有什么好的法子,我只得缓缓踱步到门路,深呼吸,随后,双手成喇叭装立于嘴旁,丹田下沉,稳定气息,大吼一声:

      “抓——贼——啦!——救——命——啦——!”

      **

      片刻后,我这座小院子里满当当地站了人,声势竟然比上回我“失贞”的时候来得更为凶猛,除了专心礼佛的李承景他娘,还有因公务在外尚脱不开身的李承景,几乎整个李府的人,不是在我的院子里,就是在赶往我院子里的路上。

      两个月后,又一则劲爆消息再度从我这里传出。

      面对众多八卦的、渴求真相的真挚眼神,我和阿娇的回答官方而统一:今日和兰因正在打理屋子时,突然一个不明人物从暗中偷袭,兰因夫人以及她手下侍女护我心切,纷纷中招,此等精神,可歌可泣,值得传承!

      话一发出,来看热闹的人就散了一半,原因自然是因为我的话没按照她们心下想的发展,在她们的想像之中,应当是我这个主母凶神恶煞,嫉妒兰因怀恨在心,所以借机报复,末了,因为害怕承担罪责,遂撒谎称是宅中入贼。

      看热闹的散了一半,只剩下几个大夫在我房中诊断开药,我又把下人打发开了,才回到里头。

      兰因躺在我的塌上,还没醒过来,而她几个婢女倒都醒来了,被府中下人带了去休息。

      大夫将兰因的药开好,朝我拱手恭敬地汇报病情:“回侍郎夫人,这位侧夫人已经没有大碍了,只是有些受了惊吓,气息略浮躁,等她转醒,再喝几贴药就没事了。”

      我点头笑道:“那便麻烦大夫了。”

      他告了退,带着其他几个大夫一同退出了房间,只剩下了我与兰因两个人。

      我搬了一张凳子,坐到床前,看着她的脸。

      兰因有没有看清楚那个死混蛋的脸我不知道,万一那个死混蛋技术不好,恰巧被兰因看到了样子怎么办,兰因是见过他的,那这么一来二去,若是兰因说出去,跟我的解释又对不上号,便成了一个大难题了。

      我摸了摸下巴,要不……想个法子让她封口?

      可是怎么做呢?她这个人虽然面份不说,心里却是对我没什么好感的,墙倒众人推,我早已是一块破墙,她若是顺势将我推个稀烂,正好成全了她自己。

      我看着她那张漂亮的脸,纠结地扯头发……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哪……

      突然,一声细若游丝的声音传来,我揪头发地手一顿,低头看见兰因一双美目已经翩然打开,正光亮盈盈地看着我。

      我尴尬一笑:“你醒了呀,我叫你的下人来。”

      而没等我的屁股离开凳板,她的手突然从被子里伸出,把我拉了回来。

      她看着我,面色平静,不见波澜,眼底中深深凝起一层霜雪,那双眼睛不再像之前一般充满强装的笑意,反而是一种真实的厌恶与疏远。

      我在那双眼睛里看到满腹的话语。

      我不太想现在面对这场正面的交锋,所以故意转来话题,哈哈一笑,起身道:“我给你拿点水。”

      她再次拉住我:“夫人不必,妾身没事。”

      我牵强道:“这样啊……那好吧。”

      她沉默了一下,随后松开我的手。

      我突然有些不习惯这样的兰因,她在我身边从来都是笑语嫣然、明媚生花的。我有点怀疑,她是不是看见了谢清平。

      果然,她迟疑了一刻,低声说:“你柜子里那时有个男人。”她抬头看着我,眼神中是满满的逼问意味,“对吧?”

      我的手指甲抠在凳板内沿里,发出轻微的“咯吱”声。

      她继续丢给我一颗深水炸弹:“那个人的样子,我记得,是那天光颂的客人。”

      话毕,我心头一抽,条件反射地对上她的眼睛。

      她的目光淡淡浮向一边,垂下的眼睫长长搭落下来,衬着如雪肌肤,更显娇媚。她开口轻笑一声:“这样的事情第一次也就罢了,妾身没想到竟然还会有第二次。”

      “我没……”我正要开口辩解。

      她突然打断我:“夫人不必紧张,兰因不会说出去的。”

      我傻了傻:“我真没……”

      她嗤笑一声:“夫人再解释下去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我咂了砸嘴,唇齿之中一片干涩,我低头,慢慢道:“其实你说出去不是更好吗?李承景那么喜欢你,一定会相信你的。”

      “的确。”她微微扬眉,“但我不需要,因为有你,没有你,这都对我没有丝毫的威胁,我没有必要为了一个可有可无的人去光颂面前嚼舌根子,没得坏了他对我的印象。”

      我哑口无言。

      她继续道:“我其实早些时候就已经醒过来了,夫人对外头说的话也听到了,我会按着夫人的话,把这个谎圆得天衣无缝,不会留下任何话柄。”她顿了顿,话锋突然一利,“只是有一句话要交代夫人。”

      我点头:“请说。”

      她迟疑了一下,目光中泛起一些流光婉转。

      她低声道:“兰因心尖上的人,夫人不要有任何妄念。”

      我目光一滞,猜测问道:“……李承景吗?”

      她转过头去,侧面的嘴角勾起一抹笑容,不明底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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