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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野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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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有个一统天下的机会放在你面前,你会不会抓住?
郑无病就面临着这个问题。
机关的暴动意味着洛长天对自己的杀心,布下重重陷阱,只为以一个合理的理由去诛杀他,这样的情况下,难道还不允许他反击吗?!
郑无病的内心被一种邪火煎熬着。只见他忽然停下来,接着取出一个银色的小口哨。只听一声哨响,一直如影随形跟在他后面的死士渐渐露出身影。黑色的衣服,沉默的模样,以及亘古不变的忠心。
“主上!”
郑无病的弟子们静静看着,这么多年,他们也恍惚猜到了什么,比如是外表令人尊敬的掌门其实用蛊毒控制着一群人为死士。
但是一切都是为了天水。
“天九,我让你保存的东西带了吗?”
“嗯。”只见其中一个死士沉默掏出了一个小瓶,郑无病满意的接了过来,打开瓶塞,似乎闻到一种令人心旷神怡的气味,令他舒服的眯起了眼。然而令人惊惧的是,他的腹部逐渐凸起,那些凸起形成一个拳头大小的虫形,虫子不断伸展,可以从他的肚皮上可以看到它缓缓的蠕动。
这是虫母。
于此同时,那些黑衣人的眉目愈加恭敬,虽然胸口传来一阵阵闷疼,但还是跪下身来,喊道:“天水神威,威震江湖!”
然而黑衣人中有一个似乎有些不同,但由于她的熟悉,所以伪装的很好,没有被发现。
“蛊……噬心蛊……”
她的手按向胸口,那里好像空了一块,却再也不疼了。
郑无病狞笑着将那一小瓶液体吞下入腹。只见他的脸突然布满青筋,眼睛暴突,一瞬间剧烈的疼痛是他的牙齿几乎被咬碎。从衣服外面都可以看出那种一凹一凸有节奏的颤动,仿佛在欢笑仿佛在呼吸。
“啊啊!!”郑无病怒吼着,身边无风自起,如同滔滔巨浪,袭击岸堤。
如此尖锐,却又感觉世间如此寂静。
“斯拉”
然而又一种不一样的声响从前方传来,如同掉落水潭的一颗石子,虽然小,却那样格格不入,激起层层涟漪。
郑无病眼睛充血,嘶吼着向前方奔去,下一刻,他已经拎着一个青年的衣领,站在了原地。
“是你啊,田天……”他哼了一声,右手逐渐覆上青年的脖颈,“我想要你死!!死!!!哈哈!!”
郑无病脖头耸动着,如同一条毒蛇吞咽着口涎。
“我讨厌明榉的所有人!所有人!!甚至洛长天如此害我,我都没有那么恨他!只是希望将他踩到脚下!取他而代之!!”郑无病看着他的脸,想到了与他极为相似的他父亲,吼道,“你父亲!夺我天水的地盘!还假惺惺的与我交好!哼!他背地里还不是盘算着如何将我天水按入地底,永世不得翻身?!”
“没有!!”田天被掐住脖子,脸涨得紫红,还是努力的吐出一句。
“骗子!全家都是骗子!!”郑无病浑身如同充气一般肿胀,然而他还是凑过脸去,“骗子山庄,就让天下人好好看看你们的真面目!!”
说着,郑无病割开自己的手臂,将一滴血液滴进田天的嘴里。那滴血液顺着田天的喉咙,流至他的肺腑,流至他的心脏。
“咳咳咳咳”
田天猛地被松开,便狠狠摔落在地上。他用尽浑身力气去咳着,用手指去抠,除了干呕,还是什么都吐不出来。
接着他感觉胸口像被燃烧起来,又仿佛一瞬间被涨的好满,下一刻,他被瞬间袭来的疼痛给弄晕了。
“将他提上,咱们走吧!”郑无病挥一挥衣袖。血液顺着他的手臂,滴在了地上。他丝毫不觉得疼痛,脑中全被一种兴奋,还有天下尽在我手的得意所占满。
仿佛他已经屹立在武林之巅,往下看去,全是一派的臣服膜拜与歌功颂德。
人行渐远,只有那些暗红的血迹标记着一切。
血中似乎有一些黑色的点点,正在缓缓游动。血渐渐被风干,那些黑色的点点也并没有找到合适的寄居之地,慢慢的也不动了。
远处的墙壁,一记梅花形的暗器扎着破碎的一角衣袖,正闪着寒光。
另一边。
“两位,到了。”车夫朝马车里头说道。
马匹粗粗的喷着热气,停了下来,这几日连续在雪中奔波实在是太过疲乏,车夫的身体也寒风中也快僵硬了。
接着一个带着面具的年轻男子跳下了马车,然后躬身恭敬的扶着一个年轻公子下来。
一锭银子抛过去,喜得那老头连鞠躬带作揖的。
“谢谢您!谢谢您!好人会有好报的!!”
“走吧。”魏渊说道,眼神冰冷,脸上带着一丝温和的微笑。
吕府——硕大的牌子孤零零立在风雪中。
在步入眼前的宅子的时候,魏渊就已经猜到了以后。
就算以后被调查出来,又能怎么样呢。那都已经晚了……晚了一步,那就是千万步。若是失败,反正他都已经‘死’过一回,若是成功,便可以翻身成为人上人。
太子,你狠。想利用时就利用,没有价值时便不屑一顾。
他还记得当日朝上太子的势力一面痛哭流涕的将他‘依依不舍’的推了出去,让他顶包时的情形。
他的震惊,到怀疑,到失望,到沉默。
他想着,如果他死了,将会有无数个跟他一样的人顶上去,成为太子的新宠,朝堂上的新贵。从来都不缺想冒尖的能人,关键就看有没有人能赏识你。
当时若不是手上残余的势力,他连翻身的机会都没有。
此次的大婚应该给是那位新大人的一次机会。
然而,他,魏渊,回来了。
一切都将不同。
“您是……”那位吕大人疑惑的看看。一位带着面具,一位带着兜帽,看不清楚脸。
“是我。”魏渊摘下帽子,笑着说,“魏渊。”
“魏大人!您……”那老头眼中闪过一丝震惊,“您不是已经……”他想了想,惊讶的说,“难不成,您……”
“不错,梁党追我甚紧,不得已才出此下策。”魏渊解释道,“现在我回来了。”
“大人……您快进来吧。”他叹了口气,“现在外面查的紧,咱们的人都不剩多少了。”
待魏渊他们二人进来,他赶忙过去关了门。门栓被插上,他才舒了一口气。
“外面冷,大人还是到暖房坐坐吧。”
手里捧着小暖炉,茶茗的香气氤氤氲氲,腾腾而上。房中烧着普通的炭火,烟气极大,不过却很温暖。时而‘哔啵’一两声,火光映照着人脸,红彤彤的喜人。
魏渊搓了搓微微冻僵的手指,自从中毒之后,他就不怎么能受寒。现在他的脸很是苍白没有血色,看起来仿佛是精致易碎的琉璃。
“咱们的人也就剩下我们这些不得势的了。”老头哈了一口热气,“钦天监平日里无权,皇帝信用阉人,又没有什么事可干。”
“我信你,吕大人。”魏渊说道,他的眼中闪过一丝真诚,那老头先是一愣,接着又有些不知所措的感动了。
“我知道钦天监有不少人投靠阉党,不过你没有。我也信你,没有骗我。”魏渊自嘲的笑笑,“不过我现在孑然一身,也没什么好骗的了。”
“我此番过来,是有一件事要交给你。”魏渊说道,“若是成功,一切都将不同。”
“敢问大人,是什么事,如此慎重?”
“你可知下个月初十的那件事?”
“太子大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