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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二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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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裕恭城说出死,靖曜一瞬间有些不想承认。有些事自己知道的时候还可以承受,但由别人讲出却莫名的残忍。靖曜想不出自己为什么要让身后这个男人逃,他明明应该让身后的这个男人死的。只有身后这个男人死了,或者身败名裂了,他才有机会的得到他想要的。
他至今都还记得眼线所道的,裕恭城与弗鸶敬成婚之日,弗鸶敬曾当着梁国众老之面直言此生情根深种,只为驸马一人。他羡慕着,嫉妒着,为何那梁国帝姬弗鸶敬的眼中只有他裕恭城!十几年名不见经传的裕恭城!
他也怨恨着裕恭城,如何他裕恭城堂堂一个七尺男儿,愿意去做一个声名狼藉的帝姬的驸马!何况那帝姬十几岁便是一院的面首,如此的女子,他一个寻常人家的儿郎如何愿意娶做妻!
想着想着,靖曜又有些颓唐,甚至觉得自己可笑至极,不过是去梁国做过几朝质子,竟也能因着几面,就喜欢上了梁国的帝姬。
“靖殿下为何老是让我逃?”裕恭城看得出坐在面前的少年并不想死。他看着眼前的少年总是不由自主的会想到自己曾经的处境,都是活得那般艰辛,活得步步为营。甚至不惜手足相残。
“因为此事与你无关。你一个梁国人,何必掺和我齐国争权!”靖曜心知这绝不是争权,是谋杀,但他别无选择,他必须要让身后的这个男人离开!他不想欠着这个男人的!不想!
“那我逃了之后呢?”裕恭城回头望了一眼身后,似乎那群人越来越近,不过都是步兵?不对?怎么会是步兵,齐国的军权已经乱至如此程度了吗?一个皇子随意都可以带兵?
“本殿必以死战之。”靖曜等的有些不耐烦,“还啰嗦什么,你快逃。”
以死战之吗?裕恭城可是清楚的记得上马前两人都没有带兵器。虽然他们之间是对立关系,但这却并不是他们的能选择的。自己丢下这个少年他要面对的是什么呢?是凌‖辱还是死亡?
“那我便逃了!”裕恭城作势要把靖曜从马上推下去。靖曜虽是早有准备,但半边身子一旦悬空,还是被惊得的瞪大了眼睛,“啊——”
“叫什么?不是还没丢么?”裕恭城的笑声刺得靖曜的耳朵有些发麻,待他回到马背,却发现裕恭城又调转了马头。
“为何?”靖曜惊魂未定的盯着眼前越来越大的黑影。
“你瞧他们都是步兵!”裕恭城笑着拉紧缰绳。他没说自己调转马头的理由,他们朝着这个方向奔了这么久,都没遇到靖曜的人马,那么极大可能便是那些人遭遇的意外。或者说,靖曜的皇兄已经干掉了那群人。
“那你难保他们没有马。”靖曜突然笑了起来,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我们何不赌上一赌?若是他们没马,不是逃出生天了?”裕恭城安抚着靖曜,他赌那群人没马,就是因为这个夜晚太静了,静的能听清楚靖曜的人马的马蹄声。既然能听到靖曜的,那么那群人的马若是动了,必然也是能听见的。所以他们今夜必定不会有马。但纵使没马,他们一定也有后手。但他是不怕被抓的,毕竟还有梁国驸马的身份。只是自己身后的少年想要活命定是有些艰难的。
“那你先逃吧!”看着离那群黑点越来越近,靖曜突然想推裕恭城下马,因为他看到了对着他们的箭头。
“若是本驸马不想逃呢?”裕恭城搂住靖曜侧身半挂在马背上,堪堪闪过如雨一般的箭。靖曜震惊的合不上嘴巴,“你竟是如此厉害!”
“莫慌。”裕恭城携着靖曜又闪到了另一个方向,“那队人马有两排,且他们用的是弩,不是弓,换箭比较慢。”
“他们为何不用双排?”靖曜皱皱眉。
“你呀!”裕恭城轻敲着靖曜的脑袋,“他们的着装都不同,一看就是来自不同的军队!”
“那……”靖曜似乎看到了出路,自己可以表明自己的身份,来博得一队人马的支持。
“别做白日梦了!那堆人定是被你皇兄收揽了。只是他们的主帅还不和。”裕恭城思索片刻给了一个结论。而后他又瞧了瞧那队人马的中心似乎有个漩涡。裕恭城心生一计,低头低声对靖曜叮嘱道,“待会别说话!”
眼看着离那群人的主帅越来越近,裕恭城直接加快马速,然后让马跳起来,直接进入那群人的包围圈之内。一入包围圈,看着两位骑在马上的将军,裕恭城确信了自己的推断没错。
看着马上二人一起跳入了主帅面前,一干士卒都没再动弹。
“敢问阁下何人,在此对恭某围追堵截?”裕恭城佯装不知对面二人的身份,双手抱拳,冲着骑在马上的将军行了个礼。
“裕某?”一位将军瞧着裕恭城的脸一阵狐疑,他家皇子明明说让他在此等候十六皇子,格杀勿论,怎会半路杀出个裕某。这裕某看上去定然是过了二十的,必不是十六皇子。只是,他们奉命看守,放过人不太好。
而另一位将军直接让裕恭城与靖曜走人,“什么裕某沈某刘某,还不快滚!如此耽搁你爷爷我的功夫!”
一听将军放话了,一干士卒立刻让出了一条道。
“多谢将军!”裕恭城连忙揽住怀里的靖曜,夹了一下马肚子朝着那条道走。
还没等他走出去,就听到有人喊道,“慢着,你们是什么人?”
“回大人,我们是梁国帝姬府的家奴!”裕恭城不卑不亢。
“来此何干?”
“自然是去齐都谈点买卖。”裕恭城随口胡诌,不过鸶敬的产业确实是开到了齐都。
“有何信物?”突然一把刀横到了裕恭城面前。
“信物?”裕恭城皱皱眉,拿出挂在脖子上的那块玉,“此物可否?”
瞧着那块玉,将军的神色变了变,这块玉的图稿他们的君主给他们瞧过,说是关系着他们国家的龙脉,不可为难携带这种玉的人。
“那你们走吧!”将军生怕沾了晦气,摆摆手。
裕恭城不慌不忙的拱拱手,“谢大人通融!”
然后驾着马往前又走了几步,正要出圈子,又被那名将军喊住了,“慢着!”
“如何?”裕恭城勒住缰绳,若是将军翻脸他便疾行。
“就是想问问你身前的小兄弟……”
“他和我是一道的。”裕恭城笑了笑。
“那信物呢?没信物可要看脸。”将军终究不放心。
“这……”裕恭城为难的看了一眼将军,“他怕生。”
“我有信物!将军莫要把我与哥哥当作强人!”裕恭城听着怀里少年的声音忍俊不禁,靖曜也没别扭,跟着笑着举起怀中那块血玉。
一看出了两块玉,两个将军面面相觑,就一致决定放他们走。
裕恭城沉了口气,继续驾马,可就当他们要踏出包围圈的时候,将军又喊了一声,“壮士等等!”
“如何?”裕恭城感觉到怀中的靖曜在抖,他便微微的回了头,“何事?”
“没什么,就是想问问壮士的伤要不要紧?”将军笑得恭敬。
“不打紧!谢谢将军关心!”裕恭城拱了拱手,让马走出了包围圈,然后掉转马头,笑着道了声,“将军下次再会!”
将军也拱了拱手,“再会。”
见与将军道了别,裕恭城不慌不忙的给了马一鞭子,拐过了不远处的那个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