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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七夕灯会,一波三折(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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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宝琉璃的镶边折射出流光溢彩,髻上簪一只杜鹃海棠的簪子,坠下摇摇曳曳的缨络流苏。黛眉开娇横远岫,绿鬓淳浓染春烟,唇色朱樱一点,鼻尖朱红艳比阳,真是面赛芙蓉。
“小姐,您这样真美。”为初阳理顺最后一缕秀发,绿浮忍不住赞叹。
“这副头面你挑的不错,只是今日是七夕花灯会,我作如此打扮,恐怕要抢人风头了。”
“小姐,您现在坐着轮椅,就算再美也抢不了大小姐的风头。更何况三小姐的模样本来就没有您生的好,怪谁去。我可是精心为您挑选的这头面,您可不许脱下来。”更何况今日大小姐又不去灯会,夫人就更不会在意这些了。
初阳转过头来,看着绿浮今日的打扮也是格外仔细过的,便打笑说:“我瞧你打扮的也甚是好看,只是你上次要出去挑副耳珠吗,怎的还戴这旧的。”
绿浮眼皮一跳,赶紧笑着遮掩道:“我挑了许久也没见着好看的,索性就不买了。”
初阳笑:“你这妮子,也罢,父亲从南疆带回来的那对红玉耳坠就赏你罢,正好衬你头上那骨钗。”
绿浮惊喜,“可是那对镂空簪花的红玉耳坠?”
“是是是,我的绿浮小姐,自己去库房里取来换上吧。保准儿你今日一出门就招来个如意郎君。”
“谢谢小姐!”绿浮高兴极了,一溜烟儿的就窜出去了。不过一会儿就蹦回来,已经换上那对红玉的,与她头上牙白狼牙骨钗配上正是两辉交映,煞是好看。
又整理了一些备用衣物,命丫鬟意霖提着,绿浮欢欢喜喜的推着初阳下楼。升降梯里,初阳忍不住道:“说起来你今年也十五岁了,可有看上的男儿,一定要告诉我,我才好为你主持婚事。”
听得绿浮面红耳赤,捂着脸嘤嘤道:“小姐!您笑我!”
“我可是说真的。”初阳笑,“对了,那个阿六不是一直对你有意思吗,你觉得他如何?”
阿六是从前初阳在黔江的小斯,平时最喜欢和绿浮拌嘴。有一次绿浮说不赢他,还打了他一顿。至此他就对绿浮百依百顺,天天像个跟屁虫似的跟着,甩也甩不掉。
绿浮想起他来,满脸嫌恶,“我就是当尼姑,也不嫁他那软骨头。”
几人出来明月楼,远远的,四小姐林婉怡已经携丫鬟在外候着了。
“二姐。”林婉怡今日穿的很是素雅,淡青色长裙,头上只有几根素银钗,若是不看她气质高雅,只怕旁人都以为是个普通丫鬟。
“二姐今日的打扮甚美。”林婉怡说道,走至初阳身后,对绿浮道:“我来吧”。
初阳点点头,绿浮才放手退居后面,林婉怡便推着初阳往前院走。今日大小姐林雪嫣还有学业未完,是以不去花灯会,放在往日,她也甚少参加这样的事宜,所以下人们也就见怪不怪了。
不过前院正厅里之后秦氏和常嬷嬷等人,初阳等人刚至,常嬷嬷就解释说:三小姐和几位闺中姐妹先出府去了。
众人拜见过了秦氏,便坐马车中来,往七夕灯会所在的玉景湖而去。
大齐的七夕灯会是一种习俗。
每年灯会之时,富贵人家的子女们便会从玉景湖撑船到湖中的湖心岛去,在湖心岛的匠心鹊桥下放花灯许愿。
若是普通百姓,没有能力租船的,就在玉景湖边上放花灯。
七夕灯会总能撮合一对又一对的姻缘,据说当今圣上与皇后就是在七夕灯会上一见钟情,缔结良缘的。
是以年轻的男女们,总会在今日盛装打扮,以期遇见一个如意郎君。
相府的船坊富丽堂皇,可容纳百余人。可今日只有主母秦氏带着两位小姐上了船,相府的马车一至,就引来人群纷纷围观。可小姐们下马都带着面纱,虽不能见得真容,但见那妙曼身姿,也能让人浮想联翩。
人群里见识了蒙着面纱的初阳,只觉得她身姿甚是迷人,只是不良于行,可惜可叹。
两位小姐入了船,天色尚早,船缓缓往湖心岛使去,岸边人潮涌动,湖面上不少船只船坊在行走。玉景湖上呈现出空前的繁荣与昌盛,象征着大齐的繁荣盛世。百姓歌颂咏唱,湖面的歌女们踏歌而行,声音撩人清脆,引来岸边行人纷纷驻足。
很快就到了湖心岛,秦氏领着两位小姐下了船,来到岛中自家的棚架下,林映珊等人已在此等候。
“沈惜等见过伯母。”沈惜、周莺、林映珊等一一见礼,秦氏笑道:“几位姐儿越发出落的亭亭玉立了,真真是女大十八变。”
周莺掩唇:“伯母调侃我们姐妹呢。”
这时一旁走来一个贵妇人,却是齐国公夫人赵氏。赵氏走来,几个小姐们盈盈拜见后,对秦氏道:“瞧你,看着这些小姑娘做什么,让她们自己玩耍去吧,难得今日放的开些。”
秦氏笑了笑,又与赵夫人说笑几句,便吩咐了众人自己好生玩耍,携了秦氏要去上头谈天去,赵夫人临走前吩咐沈惜道:“惜姐儿,你最年长,可要好好照看几位妹妹。”
沈惜称是,两位夫人走后,几个人像是脱了缰的野马,瞬时欢脱起来。
周莺最先蹦起来,走过来对初阳道:“初阳妹妹,那次是我的不是,姐姐在这儿给你赔不是了,今日我特意从府中带来了陈年的桃花酿,你不会不给我面子吧?”
沈惜也过来道:“是呢,初阳妹妹,这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我们总归要接触的,你说是吧。”说罢对周莺使了个眼色,周莺便过来,和沈惜一起推着初阳的轮椅,把原本推轮椅的林婉怡挤到一边去,二人推着轮椅就进了棚子里。
棚子里的石桌上已摆好了一桌酒菜,看来是有备而来。
周莺和沈惜一左一右的坐在初阳边上,反倒是林映珊和林婉怡坐到一旁去了。周莺先道:“姐姐敬你一杯,为上次的事情道歉。先干为敬。”说罢一饮而尽。
丫鬟们早已倒满了酒放到初阳手边,周莺一喝完,所有人都看着初阳。初阳嘴唇勾了勾,“姐姐说的是何事?初阳怎的不记得了。”
周莺抹了抹嘴上的酒渍,哈哈笑,“不记得就更好了,说明初阳妹妹心胸宽广,不与姐姐计较那等小事。既然如此,这杯酒就更应该喝了,你们说是不是?”
沈惜林映珊连连称是,林映珊劝道:“周姐姐都喝了,二姐,你不会不给周姐姐面子吧。”
初阳心中冷笑。几杯酒水下肚就想灌醉她?且看看你们耍什么花招。
周莺敬完了沈惜敬,沈惜敬完了林映珊有敬,一轮三次下来,初阳连喝了九杯。几人看初阳酒量如此之好,自己三杯下肚都有点晕乎乎的了,她却屹立不倒,当下交换了眼色。
初阳道:“沈姐姐敬初阳三杯,初阳心内难安,这一杯便敬沈姐姐,祝沈姐姐才貌双全,更上一层楼。”
沈惜只觉得头晕眼花,有两个初阳在自己眼前晃悠悠的,举了杯子,笑呵呵的一口饮下,当下就倒在石桌上不省人事。
“沈姐姐好像醉了,你们还是扶着她下去歇息吧。”初阳说罢举了杯又要敬周莺,却不想那周莺借机装醉,举着一杯子酒扑在初阳身上,淋湿了初阳的衣裙。
“呀!小姐!”周莺的丫鬟见状,赶紧扶起自家小姐,“林二小姐莫怪,我家小姐醉了。”
绿浮看了也去扶那周莺,却是趁机用手指掐她胳膊,疼的周莺呲牙咧嘴的还要装醉,“周小姐,您没事吧,要不我扶您去休息?”
周莺只好假装迷醉的睁开眼睛,道:“不劳烦初阳妹妹的丫鬟了。”说罢由丫鬟撞撞跌跌的扶走了。
“二姐,你的衣裳湿了,虽是夏日却也怕风寒入体,尔寒,还不快带二姐姐去换件衣裳。”
尔寒便要走至前来推初阳,绿浮赶紧过来一屁股撞开尔寒,道:“不劳烦尔寒姑娘。”
尔寒还忆起去年冬日手腕被绿浮咬出一个坑,至今未愈的事情,虽然怨恨绿浮,却也有些畏她狠辣。喏不过林映珊的眼神,只好硬着头皮跟上去。
“绿浮姐姐是第一来湖心岛,这儿唯有岛心有座殿宇,到那儿才有地儿换衣裳,我且带你们去吧。”尔寒便走在前面,带着初阳等人来到岛心的鹊门宫阙侧殿里的一间小屋内。
绿浮把初阳推进去后,反过来把门一推,对尔寒道:“小姐不习惯外人伺候,尔寒姑娘在外候着吧。”
尔寒面色有些不好,但还是强撑着说了声是。
好在平日小姐出行都有带备用衣物,绿浮取来为初阳麻利的换了衣裳,忍不住说:“小姐您何必与他们对饮,她们不过是想让您喝醉了出丑罢了。先下还故意弄湿您的衣裳,依我看,您大可不必理会他们也就罢了。”
其实按照绿浮的意思,应当让她们个个都好瞧,阻了她们祸害的心思,才能以绝后患。
“几个孩子耍的一些小把戏,正好可以打发夏日炎炎。”
“小姐!”绿浮跺脚,恨铁不成钢的说:“狼子野心昭然若揭,她们就是不想让您好!难道您看不出来吗。”
“这些小把戏还不需要我亲自出手,有你不就够了吗。”
绿浮气急,扔了外衣赌气。初阳笑笑,自己捡了来穿上,道:“难道你没闻到什么异样?”
绿浮嘟了嘴,歪着脑袋不置一词。过了会儿,果真闻到一股异香,仔细分辨起来,竟是催情用的香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