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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不如不遇月光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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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大爷怎么会有你这种不懂进退的妹妹!”迹部景吾气急败坏的样子不禁让她觉得好笑,她冷冷的呛了一句回去:“那么华丽的大爷你不也是那么不华丽的追了浅爱那么多年却一直没追到么。”外加心里一句吐槽:立海大的那只白毛狐狸都比你强好么,人家好歹还和她在一起过。
迹部大爷无奈的抚了抚额,他慵懒的靠在沙发上喝了一口手上的红酒,过了好久谦人才听到他的声音传来,“真不知道这是学谁的。
迹部谦人第一次觉得那么无力和无奈,她扯了扯头顶那毛绒绒的帽子想要挡住迎面扑来的冷风,哪怕那顶帽子已经快将她的视线给完全遮住。
但她只是觉得冷而已,离开城市的繁华没有了那炫目的霓虹灯让她觉得更加的清冷,街角的树透过几丝灯光将它的影子斜斜的洒在地上,恍惚中她好像又回到了那个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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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田家和迹部家向来是世交,两个大家族的往来自然是频繁的,再加上真田母亲和迹部源是闺中密友的缘故,迹部谦人曾经在小的时候长期寄住在真田的家里。但如果要问起他们是什么时候认识的我想真田和谦人会给你两种截然不同的回答。
当然了,如果要问起迹部谦人什么时候认识的真田弦一郎她肯定会一脸不情愿的告诉你别拿我的年龄讽刺我了好么我知道那个时候我才三岁不到是么。
好吧我们无视谦人一脸的怨念,转而说说关于真田弦一郎对谦人的印象。真田第一次看到迹部谦人的时候她才刚学会走路,可那个时候她的母亲迹部源就把她暂放在真田家里,三年后就把谦人带到米国烤鸡城[新奥尔良]去了。
所以等迹部谦人从烤鸡城回来的时候她已经16岁的她不再是当初那个喜欢跟在真田身后跑的那个小女孩了,当然她对她小时候的那些事情也忘得差不多了关于真田弦一郎的事情自然记不太清了,因此当她看到真田的时候才会觉得他们是初次见面。
大家族之间总有许许多多的宴会,宴会上不出意外的总能听到很多互相恭维的话无非是这家的千金长的如何那家的少爷能力怎样,向来讨厌这些的她拿了杯酒随便找了个理由就从嘈杂的大厅中脱身跑到阳台上,本以为这会是个僻静的好去处,结果却看到自家华丽的哥哥和他那群耍宝部员们——嗯,好吧还有几个陌生的面孔,在热烈的讨论着什么。
在互相介绍后,她为自己突然打断他们的讲话歉意的笑了笑然后举起酒杯说道:“cheers。”正想把酒送入口里时却被一只手拦下。
她微微的皱眉,抬头看了看那个罪魁祸首,只看到他一脸严肃的说了声你还没有成年不许喝酒,说完抢走了她的酒杯重新递给了她一杯果汁。
自家老哥暧昧打量着自己和那个面部表情略有些僵硬的少年,然后调侃道:“真田你什么时候和本大爷的妹妹那么熟了,啊恩”
真田愣在那里,半响没有说话,许久才说当初谦人小的时候曾在自己家呆过一段时间后就没有再说什么了反而一个自顾自的走到扶栏边缘去看月亮了。
月光柔柔的洒在真田的脸庞上,给少年原本就严肃的脸更添上了一份清冷。
一时间,迹部谦人看的有些呆了。
如众多同人里说的那样,只这么一次迹部谦人便喜欢上了真田,没错这就是那苦逼的一见钟情。
在米国生活多年的迹部谦人并不是一个什么含蓄的主儿,并且是在那样的生活环境下长大的她,于是她拒绝了哥哥迹部景吾让她就读冰帝的美意,转而就学立海大。
本以为在立海大和真田见面的机会就会增多,但无奈国一和国三之间隔着的不只是栋教学楼的问题粉碎了她心里的那点小憧憬。等她再看到真田弦一郎的时候,学期已过了大半。时间不会是什么大问题的,她这么想着。
但在看到真田旁边所站着的那个女生时她的心就凉了半截。
“弦一郎很少对别人那么温柔的······”那天下午看到那个场面后迹部谦人扯着那个正和白毛狐狸聊得正欢的蓝堂浅爱直接上了楼顶,然后一把抱住蓝堂直哭。
蓝堂无奈的揉揉自己的太阳穴,然后看着不知从什么地方拿出来的听装啤酒正喝的起劲的谦人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立海大的老顽固们看到后到时候看你怎么办。”话虽这么说,但蓝堂还是随手拿了听啤酒很义气的陪着她喝。
“爱爱有时候我真羡慕你。”没等谦人继续说下去蓝堂便已经知道她想要说些什么。
迹部谦人对自己比真田晚出生两年的事情感到无比嫌弃,每当真田用“你还太小”这句话来搪塞她的时候她的心里就出来没好受过。
因为比他小,“所以不能和藤原学姐那样光明正大的和他并肩的走在一起。”有些酒醉的谦人已经顾不得什么形象了,她粗鲁的抹了把眼泪然后把罐子扔在一旁,“我知道弦一郎有喜欢的人了呢······那一次在街角他们同撑一把雨伞,弦一郎还很细心的把伞往藤原学姐那边倾斜,哪怕自己都快被淋湿了呢。”
听到这里,蓝堂觉得自己在说什么也没有用,于是伸手揽过她的肩膀任由她抓着自己的衣领发泄。
迹部谦人不是没有喜欢过别人,但没有那一次是像现在这样狼狈过。当众人得知她喜欢真田的时候也只是挑挑眉觉得这一次会和以往的任何一次一样,都不可能坚持多久。
可又有谁知道这一次,迹部谦人是爱惨了真田弦一郎呢。
真田弦一郎喜欢藤原晓这件事情在圈子里早就不是什么秘密,迹部谦人自然从一开始就是知道的,可她一直都装作不承认,知道后来真田和藤原在一起之后她才有所表示退到幕后,然后绝口不提喜欢真田的事情。
但即使是这样,众人都知道,谦人还是喜欢着真田的。
让众人想不到的是真田和藤原在一起一下就是好多年,甚至在大三藤原去国外进修时一直都没断,却在大学最后一年的时候藤原给真田发了一条短信,然后让一向是好好学生的真田一声不吭的拉着谦人去酒吧买醉。
谦人永远记得那个夜晚,酒醉后的真田粗鲁的扯下她的[里][衣],把她按在床上嘴里却喊的是另一个女人的名字时的情节。第二天真田醒来后看到白色毯子上的那一滩血的时候突然变了脸色,郑重如他,把责任看的比什么都重的他在那之后他对她说我们在一起吧之类的话。
迹部谦人忍着眼泪笑的很勉强,但还是说了一句好。明明是期待在一起的但在这种情况下却怎么也开心不起来。
然后,他和她就这么在一起了,以责任的名义。
不可否认的是迹部谦人的确是一个好女友,作为迹部财阀的小姐为了真田去学针织只是为了在冬天送他一条围巾一件毛衣······她做了一切一个好女友该做的事情,但她知道他的心里的那个位置始终住着的都不是她。
爱爱说她真傻。
嗯,她的确很傻。明明知道的真田和她在一起的原因是出于他的责任感,但哪怕是这样她也觉得无所谓。
他不爱他,没关系。
她爱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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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原本以为她就会这么骗自己的一直爱下去,但后来在她大学即将毕业的时候,藤原晓从国外回来,而藤原晓回来的目的似乎是想要和真田再续前缘。
当她看见从机场回来的真田眼里一直闪着犹豫,她眸子里的亮光渐渐地熄了下去,明明心里疼的要死但还是装作一副没关系的样子。
她用力的吸了吸鼻子,仿佛用尽了所有的力气说出了那一句“我们分手吧。”然后转身给真田留下一个背影。
在她转过身的一刹那,真田的眸光闪了闪,他试图说些什么话,但话到嘴边还是忍了下来,然后像是不舍似的抱紧了她,在她的额前轻柔的留下一个吻。
真田的怀抱太过温暖,她怕如果现在不放开她会后悔之前她所说的话,于是她用力的推开真田,然后落荒而逃。
自从和真田分手后,她换了手机号换了邮箱换了一切真田已知的联系方式趁着大学毕业后的大把时光去做了个没有目的地的长途旅行。
后来,她去了[中][国],独自走在江南的石板桥上她的心情平静了很多,也很少去想关于真田关于藤原的事情,反而在旅行期间迷上了旅行日记,还不断向一家[日][本]的旅行杂志社投稿,长年下来那刊杂志已开辟了“谦谦君子,温润如玉”的专栏。
对于这件事和那本叫做《尘曲》的杂志,迹部大爷很不华丽的定了年刊,很不华丽的在每个月下午抽一段时间去看自家妹子写的文字。
没有人想得到迹部谦人一走就会是那么多年,等大家看到最新一期的《尘曲》已经是2013年,离迹部谦人和真田弦一郎分手已经过去了六年。
整整六年,谦人从未回过家甚至从未回过[日][本],突然在四月二日迹部景吾在浏览邮箱时看到自家妹子发给自己的一封邮件,邮件上落款的时间却是3月27日。
TO:哥哥:
我想回家了。
FROM:谦人
看到这个迹部大爷心情很爽的回复道:既然想家了那就赶紧给本大爷回来,看本大爷怎么收拾你。指尖快速的在ctrl+enter上敲了敲,看到邮件已发送的提示迹部景吾喝了口咖啡,然后拿出手机按了一串号码。
“爱爱,”他拿着手机勾起的嘴角显示出他心情很好,“本大爷那个翘家的妹妹终于打算回来了。”
电话那头的蓝堂默了默,不知为什么迹部景吾觉得她的声音有些沙哑,“小景······”又好像是因为不知道该说什么让人感觉她说的显得有些语无伦次,过了好久她带着哭腔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传到迹部的耳中:“你现在·······马上看新一期的《尘曲》······你就会明白的。”
迹部景吾奇怪的看了看桌前的日历,然后拿出刚发行的这一期《尘曲》开始看了起来,封面上谦人的笑容一如往常,但底下的那行小字却让他模糊了眼:
“纪念谦人带给我们的美景与美好。”
他看到最后一篇文章是这么写着的:“我是一个因为喜欢一个人却想躲着他然后离家出走的小孩。六年了我几乎踏遍了他爱的和他想去的所有地方,但六年期间我从来没有回去过,我总是在不同的地方走走停停。”
“当我在[中][国]江南的一个小山村里看到一家六口人挤在一间小房子里却依然快乐的生活着,我突然想家了,想那个虽然自恋但很疼我的哥哥,想那个视责任为生命而我爱他如生命的男人。”
“所以,我这回是真的想家了。”
末了,迹部景吾看到在文章的最后还有一行编者注:谦人本名迹部谦人,迹部寺之的女儿,于二零一三年四月一日因飞机失事而丧生,年仅二十九岁。编者仅以此来纪念,纪念那个温润如玉给大家带来那么多美好和美景的少年。
迹部的眼眶微湿,他无力的垂下眼帘,对着电话那头的浅爱说道:“谦人不会再回来了,再也不会了。”然后用力的把手机摔在地上,告诉闻声过来的管家小岛让他通知自家父母赶紧滚回[日][本]回来参加谦人的葬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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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葬礼,但飞机失事哪里来的什么遗体有的只不过是一些谦人用过的东西所立的衣冠冢罢了。当真田从神奈川赶来的时候迹部迎面就给了他一拳,然后又在即将打到的时候不情不愿的收回来了手,“看在谦人的面子上,本大爷······不会为难你。”
一时间场面尴尬无比,真田看到迹部最后被蓝堂带走,他看着正厅里挂着的那幅照片,忽而记起了许多关于谦人的事情,回忆像潮水一样只是瞬间就把他给淹没。
他记得小时候一副生人勿近却只喜欢跟在他身后的她;他记起宴会上的她即使是在看月亮的时候他也感觉到有一道目光一直在追随着他;他记起为了只给他织一条围巾连续熬了几个晚上第二天起来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的她·······
他记得他们分手那天时她眼中的不舍,他那个时候很想告诉她,告诉她他已经不再爱藤原,他心里的那个人已经变成了她,可等他解决好藤原的事情后他却再也打不通她的电话。当他无意中听到蓝堂告诉仁王谦人的新号码的时候,他暗自记下——不是用笔在纸上写下也不是把号码存在手机上,而是真真切切的记下了。
六年间,他有无数次的机会打给她,可事实上他却一个都不敢打过去。因为他怕,怕她不肯原谅自己不肯听自己的解释,甚至不想再听到自己的声音。
他以为他还有机会的,只要他一直呆在原地,总有一天她会回来的。可是这一次,他知道他是永远的失去她了。
他无力的蹲坐在墙角眼角微微泛着泪花,拿出手机拨出那串早已烂熟于心的号码但传来的却是冰冷的提示音。
是啊,这一次他是真正的失去他了,从此以后他再没有机会遇上那么一个爱他而且他爱的人了。
再回来迹部景吾和蓝堂浅爱结了婚。
他们婚礼时邀请了好多人,婚礼上有很多很多的玫瑰花。
站在伴郎位置的真田很清楚的听到在宣誓完毕的时候蓝堂趴在迹部景吾肩膀上轻轻的说的那句“要是谦人在就好了。”,然后他看到一向坚强的蓝堂埋头在迹部的怀里哭得花了妆。
他抬头看见天空有几片白云在悠闲的飘着,天很蓝很蓝蓝的就像他心底化不开的悲伤一样浓。
他以别人听不到的声音喃喃念道:“是啊,谦人······如果你在就好了。”
如果你在我一定会告诉你当初我所想的,如果你还在我会带着你去一切你想要去的地方,如果你还在,只要你还在我会带你听你喜欢听的情歌看你喜欢看的电影教你当初我没来得及教的网球。
谦人,如果你在就好了。
= EN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