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涟漪殇殇：皇上请放手》南宫木木

97、死胎

　　萧顾城周围的人几乎要将她吃掉，涟漪知道她说了大不敬的话，而且还有忘恩负义之嫌，便低着头不敢再说话了，萧顾城是一个大度的人，他说之前的客栈不能住了，于是打发人去客栈取了她的包裹之后，涟漪被安排到了和他同一所客栈，她欣然接受了。
　　他们虽同住一所客栈，可平时除了吃饭萧顾城一行都有事外出，只有她自己待在客栈，萧顾城对她关心有余，其他人却都当她是贼，每天一双双眼睛贼溜溜的直盯着她，尤其是他的妹妹萧夕桐，萧顾城出门很少带着她，所以大多时间萧夕桐总待在她的房间监视她。
　　“你哥每天都出去，他怎么有那么多事要做，他都去干什么了？”涟漪扒拉着碗里的米饭问，萧夕桐却瞄了她一眼道：“你没事关心我哥做什么？”
　　“你就不好奇他每天去了哪里？”涟漪问
　　“皇兄出去从来都不带我，他说外面事杂，让我不要参与，也不要多问。”萧心雨用筷子搓米饭，说起此事她也是相当郁闷：“大哥回宫之前我都在五台山习武练体，从来不曾下山，大哥回宫之后就把我接回宫了，此次出宫还是和皇兄好说歹说才出来的，皇兄不让我问，自是有他的道理。”
　　从这丫头口中涟漪才知，萧顾城虽然回了西夏做了皇帝，可是皇帝之位却坐的极不稳当，朝中的肱骨老臣对他多有不服，从他登基之日起罢朝数次，心向他的人更是寥寥无几。
　　萧夕桐说着说着眼中撰满了泪花，虽然他们兄妹十几年未见，可是这妹妹对哥哥却是情深意重
　　“皇兄在北唐受了十几年的苦，好不容易登上皇位，还要受那些老顽固的辖制，我真怕皇兄万一有什么闪失可怎么办。”
　　“你应该相信你皇兄才是，他虽然离开西夏十几年却还是成了皇帝，说明他非等闲之辈，这十几年都挺过来了，还怕他对付不了眼前的困难吗？”以萧顾城的经历来说成为皇帝自确实少不了闲话质疑，可正因如此，他不可能没有自己的势力。
　　萧夕桐大概觉得她这话说的有理，点点头，却又疑惑的问：“你是如何知道我大哥的身份，难道你们之前认识？”
　　萧顾城说他们认识他们便认识吧：“嗯，认识。”涟漪打哈哈道。
　　他们在一起住了三日，涟漪一直没有离开过客栈，这会儿肚子一直没有动静，待到中午夕桐睡午觉时，涟漪偷偷的跑出来找医馆，她尽量找了个不显眼的小医馆，大夫摁住她的手腕把了半天的脉，神情纠结严肃：“敢问夫人这已是几个月的身孕？”
　　涟漪心想你是大夫把了半天的脉却还要来问我，看你一把年龄了，不会是庸医吧，她虽心里这样想嘴上却老实：“两个多月了，大夫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吗？”
　　那大夫捋了把胡子摇头：“恕老夫直言，夫人现在的体质不易养胎，这腹中胎儿气息微弱，怕是………怕是活不到七月。”
　　从医馆出来天下起了滂沱大雨，雨点急促似噼里啪啦的雷点，把地上的石板冲刷的纤尘不染，水流汇聚成溪，水高漫过人的脚踝。
　　“姑娘，你先进来坐一会吧，这雨怕是一会半会停不下来。”涟漪扭过头，老大夫正站在她身后，他似乎已经站了很久，看了她良久，昏暗却明亮的严重满是惋惜，她摇摇头，那老大夫叹气转身回去了。
　　“那姑娘怎么了？”大夫的婆子问。
　　“哎，这姑娘定是惹了什么人，若不然也不会中此种歹毒之毒，这姑娘肚子里的孩子肯定是保不住了。”老大夫说着又是叹息。
　　站在医馆的门檐下，春雨料峭，寒风侵体，她打了个哆嗦，手抚上平滑的小腹，什么毒不毒的，她怎么会中毒呢，这大夫确实是老了，改天要去别的地方号一号。
　　春雨总是这般，来的急下的急去的也快，她回了客栈困的厉害，把大夫配的安神养胎的药搁置在一边就睡了，等她睁开眼睛，天儿已经暗下来了，浑身乏力的很，明明肚子叫个不停却还是不想去吃饭，索性就又躺下，等明早起来再吃吧。
　　饭桌上，萧顾城发现今日涟漪没有下来，便问道：“今日柳姑娘怎么没有下来？”
　　萧夕桐忧心道：“中午吃完饭以后我睡着了，姐姐自己出去了，回来后她脸色非常不好，我问她她也不说，适才我去叫她吃饭，她睡的特别沉，想着等她醒来再让厨房做吧。”
　　“把沈墨给我叫过来。”萧顾城眼睛一撩，他每日外出，但两个女子的安全都有人负责。
　　南江把叫沈墨的男子唤进来，那男子提及此事，面色凝重了下来：“姑娘今日去了医馆，从医馆出来回客栈便一直待在房中，属下后来又去医馆问过，说是姑娘………”男子一顿，又道：“怀有两个月的身孕。”萧顾城吸了一口气，眸子暗沉，沈墨接着说：“但是她身中剧毒，这个孩子保不了。”
　　萧顾城问：“她知道？”
　　“是，大夫把实情都一五一十告诉了姑娘。”
　　“中的是何种毒，可问清楚了？”
　　“那大夫也说不上来，只说这毒寄宿在女子身上，毒素只有通过腹中胎儿导出体内，那胎儿大多都是死胎，少数生下来的也天生残疾，命不久矣，直到毒素倒尽，否则绝不可能生下健康的孩子。”
　　包房中无人说话，气氛凝结似冰，萧夕桐已早已震惊的说不出话，萧顾城冷笑，他以为他已经够毒，没想到唐熙寒比他还要毒，湘庄皇后曾经一度产下死胎的消息在宫中纷扬一时，人们都以为是她不愿为皇帝生孩子，他却知道这一切和柳仕凯都脱不了干系，五年前又因柳仕凯勾结狄阳国，杨知晴生不了孩子，这些事别人不知，他却都知道。
　　他将手中的杯子狠狠砸在地上，人们都是一惊，桌子四周的人全都吓的站了起来，萧顾城冷笑着环顾众人，这一切，他都报复在了柳涟漪的身上，这样倒是正好，他正好想要带她回西夏，早前便听说柳涟漪对唐七郡王情深意切，冲进火场救人的美谈至今还被人传唱，只是，先不说她为何会只身来到这，就是这样的理由想来是足够她心死了。
　　“嘴都牢点，这事谁都不要提及。”萧顾城站起冷冷的扫了一圈，人们低头默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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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夜睡的不踏实，午夜醒来头昏脑胀全身乏力，打开窗户想通通风，寒风却一股脑的直充脑门，冻的她眉目清明，睡意全无，天空乌云遮住月亮，四周黑呼呼的一片，连勾栏瓦肆也没了灯火，这一刻凄凉的很。
　　问自己，这到底算什么？这个时空算什么？唐熙寒算什么？
　　唐熙寒，又想到了他，没了她，他过可好？吃得可好？睡的可好？太后赐婚，他们什么时候成亲？应该还没有吧，好歹也是皇亲国戚，若是成亲消息定会传到这里的。
　　她肚子空的实在难受，披了件衣出了门，夜里气温低昨日下的雨都结成了冰，下楼，让夜里值班的小二去厨房随便端些东西出来，那小二笑着道：“那位公子猜的不错，姑娘夜里定是要出来要些吃的的，小的这就去拿。”
　　涟漪正纠结这个公子到底是谁，萧顾城却从二楼下来了，他穿戴整齐似乎根本没有睡，看见他涟漪有些不好意思了：“怎么还没睡?”
　　“睡不着，夕桐说你回来后就一直在屋里睡着，可是发生了什么事？”萧顾城坐到她对面，要了一壶酒喝了起来，涟漪看见他喝就嘴也馋了，她已经很久没和酒了，可是现在不能喝。
　　“没事。”她摇头。
　　萧顾城却一直看着她，深邃的眸在烛光下散发着野性，涟漪感觉阴森森的，他问：“听闻北唐皇帝前几日去浮光寺祈福，你应该是从那里来的吧，而且唐熙寒不知道你出来。”
　　涟漪低头，与他在宫中见过几回，知道他定会问这个问题，可她却不想提及：“是，不过也不是大不了的事，就是想出来透透气。”
　　萧顾城见她并不想多说也就笑道：“你既然不想说我也不问你了，不知你今后可有什么打算？”
　　“走一步看一步吧。”唐十一给她的银子她到现在也没动，就是怕他们依照线索照过来，她现在花的都是从浮光寺带出来的，已经剩不下几个子了，至于未来，未来渺茫啊。
　　“既然你没有计划，我们过几日要回西夏，不如你跟着我们一同回去。”
　　“这也是报救命之恩？”涟漪笑
　　萧顾城一怔，点头笑道：“算是吧。”
　　小二端上几样清淡的小粥小菜，她突然问：“你一直说我救过你，可是我确实没有印象，不知阁下能否指点一二？”
　　萧顾城瞅了他一眼，那眼中极尽哀怨：“看来你确实把我给忘了，去年七月我在北唐王宫不幸落水，是你把我救了上来，还记得吗？”
　　这事涟漪记得，他一直以为救起来的是皇帝的儿子，却没想到是他：“跟着你的随从就是当时的小太监喽？”那个小太监愤愤不平的模样，涟漪现在还记得，怪不得看着眼熟。
　　萧顾城点头，涟漪突然有一种他乡遇故知的感觉，看着萧顾城瞬间亲切了不少，至于跟他回西夏的事她还要再想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