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家家》七殇之殁

2、十

　　拾
　　北国风光，千里雪飘。
　　大夫人举着茶杯遮住嘴角没来由的微笑。
　　还能见着这风景，委实值得。
　　一旁的丫头春儿极有眼色：“夫人，可是看着初春雪景，想出去走走？”
　　大夫人放下茶杯颔首：“瞧瞧咱们春儿，就像我肚子里的虫子似的……丫头们，你们可学着点，别光眼红人家茶沏得好！”
　　身后夏儿秋儿若有所思，倒让春儿嘴角的笑意凝了一瞬。但能在这里混得都是人精，她不露痕迹地上前几步搀住大夫人，偷眼观察她的神色，嘴里不忘说道：“夫人打趣我！若再有这早春的香茶，我可不冒着熏红了眼儿的烟给您煮了。”
　　夫人微微一笑：“你这双眼儿可珍贵的很！”
　　这话说的春儿全身一震，忙偷着上瞥大夫人神情，见确实是喜色才敢接话：“夫人抬举我。”却不敢带着之前的俏皮。
　　大夫人天生一副笑眼，只有怒时狂拉嘴角才为人所知。她将这些丫头的动作扫进眼中，不动声色：“趁着姑娘们还在，我去和她们说说话。夏儿过来……你和春儿在我身前帮我看看路，院子里只怕有些冰还未化，小心些。”
　　只有她才能听见脑内叮当作响：
　　【尊敬的玩家，游戏开始。
　　玩家共十人：己方五人，敌方五人，详情请自行摸索。望您尽快通关，游戏愉快。】
　　她噙着一丝春风般的柔笑，进了大姑娘的院子。
　　大姑娘年方二八，是二姨娘所生。已经讲了一门亲事，说给隔了两条街五个院子的永定侯。因为记在夫人名下，倒是和嫡女一般做派。
　　听圣上旨意，过了今年，永定侯要么降次承爵，要么外放西北。大夫人和这亲亲女儿哦，也就这一年相处了。
　　痛快。
　　她可是千方百计地打探到一户户公侯府，又费了不少冰人才让对方痛快地应了这门亲事。
　　因为这家里谁不知道——大姑娘可是心有所属的？
　　大夫人推开门，呀，大姑娘怎落得这般田地？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
　　眼见得一少女如花似玉端坐在床上，神色呆滞却不减美丽，头发梳着未婚少女的发髻，却是无钗无环，更添几分柔弱。
　　夫人慈悲了眉目，像个菩萨似的维护这个可怜人：“你们院里的下人呢？怎么把姑娘一个人晾在这了？这成何体统！春儿，去和管事说，把大姑娘的丫头婆子发卖了。”又数落木头人似的大姑娘：“你好歹也是个小姐！竟由得底下人这么欺负？”做足了慈母的戏码，你才心满意足地擦擦眼泪：“我去和管事说，让他掉两个靠谱的来伺候你。”
　　大姑娘怔怔地抬起眼，眼泪突然就夺眶而出：“母亲！我错了母亲！求您网开一面，让我见见他，往后我踏踏实实地做我的侯门夫人，永不相见！”
　　那怎么成！
　　大夫人找的小厮早就拿钱走人。本是打着在少爷身边伺候的名义混过管事的，又打扮成个翩翩公子糊弄这只见过女人和父亲的大小姐。
　　大夫人眼珠一转，还真得找个人，全一全好女儿的春心。她狠狠一瞪两个丫头，两个丫头低眉顺眼的迈出门，又手疾眼快地把门合拢了。
　　大夫人弯了弯腰，低声附在女儿耳边说：“我的好姑娘！你先老实待着。为娘怎忍心让你受苦呢，你身上吃的用的哪个不是府中最好的？你且等我三天……”
　　大姑娘泥人似的神情动了一动，眼里全是感激：“谢谢娘。”
　　这俩人看上去母慈子孝，实则都暗怀鬼胎。又唠了一会子闲话家常，你才翩翩离去：“春儿，主子吩咐的事你得仔细，给大姑娘的丫头快些调好了让我过过眼。”
　　春儿领了你的话，去大管事那里不提。
　　大夫人让夏儿搀着：“咱们去瞧瞧二姑娘。她也该说一门亲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