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独地狱》璋寒

5、李栾4

　　李栾4
　　老和尚的身体日渐衰弱，视物不清。嘉善的两位师兄常常在背人处合计庙里物产钱资分配，时而吵起来。嘉善的心思不在这上面，也知道自己争不过。随他们去了。
　　小庙外的山上长着成片南山竹，秋至，结出极像红珊瑚珠的果子。为了照料老和尚，他已经几个月没去集市和纸墨铺子。心里想着，栾二大概还是那么冷，还是一副招惹不起的样子。越是不见，心里越是想念。他每天得闲就坐在南天竹旁，枝叶交错，他念着却绝不敢让人知道的栾梧雨，似躲在红珊瑚珠之间，这片叶子像她的眉眼，那段枝干像她微侧着脸的轮廓。这么守着，又到了一年冬，嘉善却不知外边栾二的世界已经坍塌，像是几年后毁在北伐战争中的小庙一样，椽损檐飞，残桓断壁。
　　纸墨铺子后院，一摞书从栾二房里飞了出来。大件的家具她扔不动，刚好书多又顺手。栾家祖上出过进士，藏的孤本善本都被栾二从只知道卖祖产养小老婆的栾老手里夺了过来。如今栾二把这些书当鸡毛一样扔了满院，没人敢拦她。这个时候，栾二要是看谁不顺眼就不单单飞嘴刀剜人心了，她真刀子剁了人做馅儿都没准。
　　三个月前，栾老夫妇两个和栾大一块儿出的计谋，让栾二出门去照顾通州一位独居的病重姑姑，家族里就她和栾二两个利嘴爆炭合得来，栾二虽仍旧持着几丝疑虑，但还是上路了，一去四个月。
　　这四个月里，栾家大操大办嫁了女儿。栾梧雨在外丝毫不知道。男方是那位“梧雨更知箫”的程知箫。
　　栾老确确实实豁出老脸给女儿提了亲，只不过，是给见了美少年哈喇子淌一地的肥耗子大女儿。程知箫素来体质比一般男子弱，因自小被宠爱太过也有几分任性，不宜早娶，耽搁了这些年，倒叫栾誉捡了漏。
　　民初礼教崩坏，嫁娶一般无定规可循，加上栾大极力敦促二老早定婚期，栾二回家时，栾二已经和程知箫做了一个月夫妻。
　　栾二这年端阳向父母说明心迹归属，非程知箫不嫁。眼皮瞎浅寡义鲜耻如栾大，经栾二提起，见程知箫果然文质秀丽，非一般粗野男子可比，就活了念头。
　　栾二在屋里砸打的愈发厉害。栾誉心虚又装蒜，称病躲在程家宅子里不敢出来，还嘱咐程家人传话给父母要仔细看护妹妹。
　　她这辈子就叫过这一句妹妹。
　　栾二跑到栾大房里，她嫁出去后自然搬空，剩下些破烂，像是在嘲笑栾二，也和这些东西一样，剩下了。栾二气的跑到父母房里一通乱砸乱扔，栾老心疼财物，忙叫人拉扯住栾二。
　　“不孝东西，你不要脸，就给我滚出去！别姓老子的姓！”
　　栾二挣不脱束着她的几双膀子，“你的老脸早撂在地上任由小老婆踩去了！你生的那只死耗子和你一样没有廉耻！我姓的是你祖宗的姓！你买的祖产，敢进这个门，还不知过几年怎么横着出去！”
　　老板娘听到栾二骂她大女儿，气的跳脚，“我早知道就生誉儿一个！我生你这粪坑里的石头做什么？！”
　　嘉善抽空跑到栾家外，听得半天鸡飞狗跳，懵了。
　　21世纪10年代中，中原腹地
　　李栾是突然从梦里醒来的，像是耳边有人大喊一声那样猝不及防的惊醒。晚上的梦里有些橙黄的色彩，像是解放前的旧照片，带着股岁月和尘埃的味道。
　　四个月前，她打听到高中时为之惊艳过的男生和自己最好的朋友王誉同校，于是问询。更巧合的是，王誉和他同一个专业，只是不同级。巧上加巧的是，王誉还垂涎这男生。
　　接下来的几个月，王誉删除了她的联系方式，又每每以没时间没流量等理由拒绝和她聊天，且但烦李栾提起那男生，王誉立刻找借口挂断。一个月里，王誉的流量没了四次。
　　王誉在李栾第一次问到那男生时发给过她一张截图，李栾当时是晚睡前询问，王誉的图片截图时间显示是上午。
　　不过，具体是哪个上午，李栾不会知道。因为在她挑明了王誉这些异常后，王誉把李栾踢出了包括了备胎闺蜜前任前前任的亲友群，然后彻底删掉了李栾。
　　李栾很久没法想通为何自己的人生如此狗血，后来她不想了，她愤怒又悲哀地发现，刚满20岁的自己出现了肾衰竭的迹象。

作者有话说

　　果真是一章比一章烂。这章先发出来，但是我一定会改的。泄私愤的痕迹越来越严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