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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Chapter 14 ...

  •   孔尚仁趁着韩嘉佑没有下手把郑明桥的肋骨打成粉末性骨折之前,先把他从郑明桥身上拉起来,然后把郑明桥好好扶上床躺着,拿出手铐把郑明桥的手靠在床边栏杆上。

      孔尚仁从口袋里拿出录音笔,一本正经站在郑明桥床边,说“你好,我是警察,你要看警官证我可以给你看,但请你不要随便乱动,否则一不小心真断了你几根肋骨到最后理亏的也是你。”

      郑明桥先是被应家轩,再是被韩嘉佑这样一闹,眼下真警察出现在他面前,无论说啥就算是站着不动当门神也能把他唬得大气也不敢出。

      “接下来的问题,我问你答。你有权保持缄默,但你所说的话将会记录在案,将在作为递交至法院的呈堂证供。”孔尚仁冷着脸,目光直直盯着郑明桥,说“姓名?”

      “郑、郑明桥,性别男爱好女,38岁,出生于H省H市,”郑明桥吓得声音微微颤抖,说“家里老母老父已经过世,媳妇跟人跑了,生的儿子也不是我的。年纪也不小了还被裁员失业,付不起房贷交不起供车尾款,现在住院付不起治疗费。”

      孔尚仁与韩嘉佑对视了一眼,表示自己是吴承勇钦点过来镇场顺便保护人证的,该审的还得让韩嘉佑亲自来审。

      韩嘉佑双手插在口袋里,说“所以,是你放炸|弹炸了景区的观光车,导致全国恐慌?”

      郑明桥咽了口口水,点点头。

      “是不是天法教指示你干的?”郝友利问道。

      “他们说杀一个人可以给自己增加一年的寿命,既然别人对待我们不好,凭啥要我们对他们好。我们教主已经几百岁,但面目仍如一个小童,这就是天法教的神术,”郑明桥说到这个神术时双目放光,眼中充斥着无尽的向往和贪欲,他说“我这人不贪心,杀了十几个也就涨了十几年的寿命罢了。”

      应家轩翻了个白眼,说“你他妈还真以为杀个人就能涨寿命了?你看看你们那些教徒杀完人就搞自杀,有个寿命也没处花。”

      郑明桥闻言立刻有了大动作,他想抬起右手结果却被手铐禁锢在床边栏杆上,于是他只能抬左手遥点着应家轩说“教主说了,生死都是因果报应,我这辈子杀了人就要用这辈子来偿还因果,但是这辈子我积累下来的寿命可以用到我的下辈子。我们教主就是这样做的,所以现在才能长得像个不会长大的小孩子一样。”

      “照你这种说法,你们那位教主百把年前少说也杀了几百个人,这辈子才能有几百年的活头?”应家轩冷笑道“这还能叫神术?分明就是给你们用来洗|脑的。”

      “那你怎么解释,为什么我们教主十年来仍然是原来的面目,就算是老照片上的教主也依旧是现在的模样。我们的教主根本不会老,也不会死,我们的教主是神。”

      韩嘉佑忍不住抚了抚额,听郑明桥所说如同是在听一个被传销组织严重洗|脑的人说话,每字每句都带着对他们伟大教主的崇拜和爱戴。

      应家轩伸手推了一把郝友利的胳膊,说“你书读得多,你有什么看法?”

      郝友利想了想,说“排除所谓神术的原因,那首先最有可能的是,他们教主那一支长相都差不多,直系亲属与直系亲属的父母辈年少时候长相很容易相近,所以就是拿了先辈的照片与后辈的照片,在不认真看的情况下觉得是同一个人的可能性也是存在的。”

      郑明桥听后自然是不信,他嘲笑了一声,说“你们当我们是傻|逼吗?难道连是老子还是儿子都分不清?”

      应家轩表示以郑明桥的智商来说分不清老子和儿子应该也是正常的事。

      “既然这一生要把罪孽偿还才能获得下一世的寿命,你为什么不在炸完观光车就以死殉道?”方离说“你死了不是可以早一些获得寿命,就像之前炸了公交车的那个人一样。”

      郑明桥眼神有一刹那的闪烁,很快他抿了抿嘴模样有些不自然地说“虽然我啥也没有了,老婆跟人跑了辛苦拉扯大的儿子又不是自己的,但人活着不就为了那口气吗?我这不是就是一口气突然一提,就没敢死。”

      “你说那么多,无非就是因为你想死的时候怂了,”应家轩抱着手臂,说“你怕死,所以你不敢去死。看来你们对这个天法教的信|仰也没有那么深,至少你都不敢为他们献身。”

      “这怕死不是全人类的通病吗?难道真有谁不怕死的,你别看那个苏嘉兰好像一副不怕死的样子,他也没那种操|蛋的胆量。本来应该由我去监督他死的,可我去了才发现他自己自行了断了。他这么敢去死还不是因为磕了药,要是没那药,他肯定溜得比我还要快。”郑明桥冷哼一声,说到苏嘉兰时眼中露出一阵鄙夷。

      显然天法教并不如同他们所想的那样牢不可破、坚不可摧,它像一个小世界,世界里的人终归是有各自的想法。只要有不同的想法就会有矛盾和冲突,郑明桥和苏嘉兰就是其中之一。

      郝友利皱了皱眉,说“嗑药?他那药哪里来的?”

      郑明桥冷哼一声,说“我哪知道,我又不是二十四小时都跟着他。除非有任务,不然我们就是各自潜伏在各自圈子里待命的特工,互相之间了解的并不多,只是偶尔碰到的时候依照当时的情况寒暄八卦一下而已。不过我听说他好像经常嗑,那家伙住的是出租屋,但事实上有钱得很,他还有个固定给他卖药的人,听说也是来头不小。”

      韩嘉佑问道“什么来头不小?”

      郑明桥故意压低了声音,小声说“你想想,苏嘉兰那家伙也不是嗑了一天两天,这么长的时间你们警察会抓不到一点苗头?要不是上面有人,一般人还真不敢在B市这地方走这种药。”

      孔尚仁点点头,说“近几年确实没有收到举报,B市一直有严查化学药品的进出口和生产,不可能会存在有漏网之鱼。”

      “就算有,你们警察局碍于上层的关系也不会真的抖出什么来,这种利益链在我们教内早就不是什么秘密,只有你们这些自以为是的警察才会遮遮掩掩以为所有人都不知道。”

      郑明桥说得很刻意,在场的人包括方离也能听出郑明桥所说的弦外之音。

      “我认怂破坏了天法教的教规,如果我不以死殉道,教主很快会派使者来取我的命,”郑明桥背靠着枕头,头靠着墙壁,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这些事情就算告诉你们,天法扬威,你们也是捣毁不了的。”

      应家轩挪到方离身边,小声同她说道“你听见没有,邪|教危害大,别轻易被洗|脑。”

      方离笑了笑,说“我们这种小年轻可不需要什么涨寿命的方法,倒是家轩哥这样的老人家可能受危害程度会比我大一些。”

      应家轩瞥了一眼方离,说“你最近学坏了,都会还嘴了。”

      “跟你学的。”

      “......”

      第一夜过得相安无事,郑明桥表示这还是头一回自己住院有这么多人陪同,一个未成年少女和一个书呆|子就不说了,另有三个打起人来毫不含糊的武力担当替自己保驾护航,郑明桥总觉得天法教要混起来也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然而郑明桥总有些担心,他们似乎总在问那个未成年的姑娘同一句话,而那姑娘回复的答案也是一模一样。每当这个问题答完,整个病房的气氛就会变得格外尴尬。他甚至觉得所有人看着他的表情也是奇奇怪怪,令他忍不住一身的战栗。

      譬如第二天下午他看见应家轩一面翻看报纸,一面突然兴起侧着头向正在喝奶茶的方离问道“他头上的数字还在不?”

      方离点点头,说“没有变化,和之前一样。”

      郑明桥终于按捺不住,皱着脸问道“什么数字?什么一样?”

      方离正想告诉他,却被应家轩一把拦住。依照应家轩的话来说,方离即便是说了郑明桥也不一定会信,要是信了反而会增加郑明桥的心理负担,要是趁他们不注意偷偷溜了想要再找到就是大海捞针。

      何况现在外面所有人都巴不得赶紧把郑明桥生吞活剥,在还没拔|出天法教的根脉之前放他出去瞎溜达,指不定得被虐成渣回来。

      因为警察局的插手,郑明桥住在这家医院的消息并没有流传的多广泛,吴承勇动用一切力量封锁消息,尽可能不让媒体和市民过来瞎掺和。然而理想是很丰满,现实却是很骨|感,关得再严实的窗也必然会有一条缝。郑明桥所在医院的信息不胫而走,大批遇难者家属及媒体、甚至一群前来看热闹的市民纷纷聚集在医院走廊,医生护士无奈只能喊来保安驱赶,连带孔尚仁也参与到驱散护卫队中。

      由于一方面又得担心拦不住媒体,又要担心有人偷偷潜入杀了郑明桥,吴承勇带了人在外围形成一个包围圈,在内部又安排了不少警察巡逻,狭小的病房里还有两个警察一个盯着门一个盯着窗。

      韩嘉佑多次以呆在这里太危险为理由要送方离回去,但方离并不答应。

      郑明桥怕死,所有人都晓得,但他此刻却格外心安理得地躺在床|上嗑瓜子,应家轩与郝友利一人坐在床的一边,应家轩对着郑明桥翻了个白眼,说“我们这么多人保护你,你倒是气定神闲啊。”

      郑明桥一面嗑瓜子,一面笑着说“不然呢,我哭着等人来杀我吗?”

      “作为一个被害人,你起码表现出一点恐惧的样子,”应家轩翘着二郎腿,说“要不是能从你嘴里挖到关于天法教的事儿,我真想直接把你给打死。”

      郑明桥悠闲地吐了一口瓜子壳,说“按我们天法教的话,我是在给他们解脱。”

      应家轩冷哼一声,说“按我们的话,你是在给自己造孽。”

      郑明桥一直奇怪为什么警察会这么肯定今晚会有人来杀自己,之前总在自己病房里晃荡的未成年少女这下也不怎么出现了,说起那小女生他第一次看见的时候也吓尿,他以为只有外国人才会两只眼睛颜色不一样,想不到国内也有这样如同变异一样的情况发生。

      有警察守着门,几乎一只苍蝇也飞不进,期间只有一个护士进来给郑明桥输挂瓶,简单的动作原本是做得格外流畅,小护士却因为被几个老爷们儿盯着不自在,下针时总是下不准,把郑明桥龊得嗷嗷直叫。

      由于病房里的两名警察以及应家轩和郝友利不能出门,必须贴身保护郑明桥,于是只能让守在门外的警察带点晚饭回来。守门的警察也是新人,一带就带回了一堆的菜肉包子,据说吃包子既方便又快速,适合出任务的时候吃。

      于是整个病房开始弥漫一股浓重的菜肉包子味道,应家轩把热腾腾的包子抛给郝友利,又看了一眼放在自己手边多出来的一堆包子,说“老板和方离去哪儿了?”

      郝友利摇摇头,说“之前就没见过他们,可能调查去了。”

      “调查个鬼,铁定谈情说爱去了。”边说,应家轩边恶狠狠咬了一口包子,自己也能秀恩爱,偏偏要留在这里守着一个长得猥琐的大老爷们儿,这就是有钱人和没钱人的区别,也是老板和员工的区别。

      蓦地,一直默默啃包子的郑明桥突然手脚一抽,口冒白沫,整个人失重一样向后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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