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货铺》小小帅比

4、杂货铺第四章

　　“所以，你妹妹是被吸尽了精气而死的？”林尽染收起了笑嘻嘻的态度，认真得问。
　　“按你们的说法，是的。”徐抚松犹豫了一下，继续说：“妖精一定要吸人精气吗？”
　　“难道要汲取日月之精华？”林尽染开玩笑的说，见徐抚松竟认真的点点头，一下子笑出声来，“怎么可能，看小说看多了吧。对于妖来说，人的精气就像饭一样，一天不吃可以，但时间久了就会饿死，但近百年把人吸死的还是少数，那只狐妖大概是碰到什么麻烦事了。”
　　徐抚松的心咯噔一声，吃饭一样吗？他用余光瞥了瞥莫白，装作不在意得问：“那你们呢？”
　　林尽染注意到了徐抚松的小动作，摇着身后的尾巴笑着说：“什么你们，你是想知道大白吧？”
　　“我吗？”大白没有注意到林尽染打趣的语气，解释道：“我是靠这间铺子，把妖气附在商品上，在日常的接触中吸取精气，作为报答，我会送给他们一个美梦。”
　　“然后在梦中的杂货铺中把附在商品上的精气和妖气一起收回来，我帮他干过一两次这工作，实在太累了。”林尽染接着莫白的话无奈的说道，然后拍了拍徐抚松的肩膀，一副任重而道远的样子，“幸好现在有你。”
　　徐抚松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问到，“你在片场可以用手机聊天？”
　　林尽染狡黠一笑，说道，“我这两天没通告，而且我可以用意念打字，不懂吧？”
　　徐抚松挑挑眉，一脸诧异的问道：“那为什么不用意念直接通话？”
　　莫白“噗”的一声笑出来，“他在开玩笑啊，你好蠢。”
　　“没，我也在开玩笑。”徐抚松一脸平静的说。
　　“……”莫白突然觉得自己好蠢。

　　小美是佳佳陪她一起来的，她们刚期末考试完，小美的爸爸打电话催小美去医院看她妈妈，佳佳提议自己也去，小美当然乐意有个人陪着她了，毕竟要面对那个女人。在去的路上，佳佳得知小美的妈妈要做手术，就表示自己应该给小美的妈妈买点什么表示希望她早日康复，尽管小美坚决不同意，但佳佳还是拉着她走进了一个有着天蓝色店招牌的杂货铺。
　　进店门的时候，小美和佳佳看见有个男人从杂货铺里走出来，“好了，那家伙我会帮你打听的，看在大白的面子上，下次记得请我吃好吃的。”
　　“那个不是林林吧，就那个林尽染。”佳佳激动的摇着小美的胳膊。
　　“不是吧？”小美和佳佳急忙转过身寻找，却只看到一只波斯猫扭搭着傲娇的小屁股过了马路。
　　“他这招不错。”徐抚松评价道。

　　“两位小姐需要点什么随便看啊。”莫白笑嘻嘻的客套着。
　　“嗯。”小美站在店门口，似乎不太想进去。
　　“小美，快看这个怎么样。”佳佳举着一条项链兴高采烈的说。
　　“嗯，都行。”小美拗不过佳佳，走过去看了一眼项链，确实是条漂亮的项链。
　　“那怎么行，要买你妈妈喜欢的。”佳佳好像有点不高兴。
　　“妈妈吗？”小美呢喃着。
　　“嗯？你说什么？”佳佳抬起头，疑惑的看着小美。
　　“就这条吧。”小美摇了摇头，目光闪烁的说。
　　“老板，多少钱？”佳佳举着项链问徐抚松，可能一直没说话的徐抚松更符合她心中威严的形象。
　　“十块，还有，我才是老板。”莫白恶狠狠的瞪了一眼徐抚松，徐抚松耸耸肩，表示不关自己的事。
　　“这么便宜，帅哥，我再买一条送给我妈妈。”佳佳嘻嘻的笑着。
　　小美眼皮一跳，低下了头。
　　在小美和佳佳走出了杂货铺后，莫白用手支着脑袋，笑着问徐抚松：“你觉得她的愿望是什么？”
　　“大概，想妈妈了。”徐抚松的脑海里浮现出妹妹的身影，眼光暗了暗。
　　莫白看着徐抚松落寞的样子，心里隐隐的抽痛了一下，急忙岔开话题：“好了，中午了，快去买菜做饭。”
　　“妖精不是不用吃饭吗？”徐抚松被莫白推着送出了店门，疑惑的问。
　　“个人爱好。”莫白把钱塞进徐抚松的手里。
　　徐抚松看着手中还惨留着莫白手掌余温的纸币，握住了手掌，笑着走出了店门。

　　小美没有告诉佳佳在病床上躺着的那个是自己的后母，是在自己亲生母亲出车祸去世后，父亲又娶的女人，女人比父亲年轻了11岁，说是后母还不如说是个姐姐。不论父亲在不在，女人都对她很好，但她总觉得假惺惺的，于是她开始躲着女人，即使见到了也不说话，她知道可能是自己不对，但她就是控制不住的讨厌女人，控制不住的想念自己的生母，尽管她已经忘了生母的声音，如果没有照片，她会连母亲的样子也忘掉，但她宁可看着照片独自流泪，也不愿意打开心门接受温暖。
　　佳佳在路上临时有事离开了，临走时把送给女人的项链交给小美，小美笑着说一定会转交，心里却打起了退堂鼓，如果这个项链表示希望你早日康复，那我不给你是不是你就会手术失败？小美被自己恶毒的想法吓了一跳，把项链装进了口袋，不情愿的走向了医院。
　　医院到处充斥着一股消毒水的味道，钻进鼻腔再滑进肚子里，小美觉得自己有些恶心，她扶着墙慢慢踱进了病房，女人正躺在床上。
　　见小美不舒服，女人急忙坐起身问，“你怎么了？哪不舒服？”头顶的吊瓶随着女人的剧烈活动晃动了一下，旁边坐着的男人急忙扶着女人再躺下。
　　女人不肯，见小美不说话，眼底闪过一丝落寞，继续问到：“要不要回去？”
　　小美坐在沙发上，她觉得这个位置一点也不好，因为这样她不得不看着女人，她犹豫着摇了摇头。
　　女人笑眯眯的看着她，把枕头垫在身后，“考的怎么样，当然，考的怎么样，妈……”女人刚出口一个字，突然意识到小美很排斥自己称自己妈妈，急忙改口，“阿姨都不会怪你。”女人紧张的看着小美，她觉得似乎自己这个“阿姨”管的太多了。
　　小美觉得病房里闷热十分，自己好像快吐了，她干呕了两声。
　　“没事吧，英俊，要不把窗户打开？”女人对小美的爸爸说道。
　　“就你惯她，你现在又不能吹风。”男人对女人笑着，把窗户开了个小小的缝，女人似乎还是不满意，自己起身把窗户开大了些。
　　男人一边扶住女人，一边对女儿厉声说：“你妈问你考的怎么样。”看得出来他对小美的表现很不满意。
　　“还好。”小美看了眼男人，觉得自己有些委屈。
　　女人拍了拍男人的手，说，“小美啊，你和爸爸出去吃，阿姨请客啊。”
　　“那怎么行，你想吃什么？”男人扶着女人上了床，担忧的问。
　　小美看着爸爸和女人幸福的样子，再也忍不住了，一把推开卫生间的门，冲进去吐在了水池子里，眼泪和着呕吐物被自来水一并冲进了下水道，小美觉得自己的胃抽痛的厉害。

　　小美推开家门，爸爸正在厨房里给女人熬粥，看到她犹豫着想说些什么，但还是放弃了。
　　小美走进自己的房间，一头栽倒在床上，手伸进口袋，摩挲着项链，她最终还是没有把项链给女人，她看了看床头柜上母亲的照片，把项链放在了旁边。
　　小美沉沉的睡了过去。
　　小美醒来的时候天还没亮，她翻了个身准备继续睡，突然一阵饭香味飘进自己的鼻腔，是爸爸在做早饭？小美不准备理会。
　　“宝贝，起床了。”一个女声温柔的在门外叫道。
　　小美觉得自己好像在哪里听过这个声音，那么熟悉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她坐起身看着门口。
　　一个女人的脸从门外探进来，“再不起床没饭吃。”，
　　小美一下子瞪大了眼睛，“妈妈？”
　　是妈妈没错，那个在四年前死去的女人又活生生出现在了自己眼前，小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一下子扑到了妈妈的怀里，开心的笑出了声。

　　爸爸正坐在餐桌边看报纸，小美拉着妈妈的手走到餐桌边跟爸爸问好就坐。
　　“怎么了？宝贝，这些都是你爱吃的哦。”妈妈笑着给小美夹菜，小美看着盘中的菜肴，不由的出神，这些确实都是自己爱吃的，但是好像有哪里不对，小美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一张女人的脸，那个女人也总是做着自己爱吃的早饭，即使自己因为闹脾气吃的极少，她也会在书包里偷偷放上个三明治和牛奶，然后微笑着送她出门。
　　切，想她干什么？现在妈妈不就在这里吗？小美晃了晃头，把女人的身影摇出了脑袋。
　　爸爸吃过早饭就去上班了，妈妈的上班时间相对自由，她今天留在屋子里打扫卫生。
　　小美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视，胡乱的换着台。在最初见到妈妈的高兴之后，冷静下来细想，她觉得自己的思绪有点乱，“妈，你还记得四年前那场车祸吗？”小美试探的问。
　　“啊，那个啊，当时真的好险呢，要不是最后一张票被一个小姑娘买走了，我就做那辆车了。 ”妈妈从卫生间里探出头，“快来帮我干活。 ”
　　小美愣了一下，自从女人来到他们家，她已经很久没干过活了，不过她还是放下了遥控器，“那你记得她长什么样子吗？”
　　“样子是不记得了”妈妈一边洗抹布一边说，“你问这个干什么？”
　　“没，就问问。”小美笨拙的学妈妈洗着抹布。
　　妈妈笑吟吟的看着她，说“不过电视台公布死者名单的时候我注意了一下，好像是叫惠子。”
　　小美的手一顿，自来水哗哗的淌着，一种怪异的感觉在心底蔓延，惠子，是女人的名字。

　　小美帮妈妈打扫完房间就回到了自己的卧室，小美说不出自己是什么感觉，明明一个是自己最喜欢的妈妈，另一个是自己最讨厌的惠子，但是自己现在却觉得妈妈陌生而有点想念女人。曾经女人做着的事情，妈妈也在做着，但为什么一个看起来假惺惺另一个却觉得亲切，是我自己的问题吗？小美用手遮住了自己的眼睛，一道浅浅的泪水从眼角滑下，我该怎么办？
　　“小美，这个项链好漂亮。”妈妈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进来，拿起了小美放在床头上的项链，“是送给妈妈的吗？”
　　小美拿开手臂，啊，是那条项链，是佳佳送给女人的，如果没记错，女人是今天手术吧。
　　“你怎么哭了？”妈妈扔下项链，拉起小美，替她擦着眼泪。
　　小美看着地下被摔碎的项链，抱住了妈妈，“妈，如果，我是说如果你有一天死了，爸爸又娶了新女人，你会不高兴吗？”
　　小美感觉妈妈的肩膀一僵，但马上温柔的回抱住了她，“不会，只她能让小美幸福。”妈妈笑着回答。
　　“妈妈，我爱你。”小美捡起地下的项链，冲出了房门，即使女人已经死了，但这个项链是送给她的。
　　小美明白了自己心中那怪异的感觉是什么，是一份因自己的任性而迟到的幸福。

　　小美走进了一家有着大红色店招牌的杂货铺，“老板，这个项链可以修好吗？”
　　一个帅气的男人从柜台里走出来，“准备好脱离梦境了吗？”徐抚松问到。
　　这只是个梦？是啊，确实不可能有这么荒唐的事情，让死者复生什么的，小美犹豫着，低头看着手中的项链。
　　下不了决心吗？徐抚松皱着眉准备走回柜台后。
　　“嗯。”女人或许现在还在手术台上等着自己吧，只要我幸福吗？小美闭上了眼，深吸一口气，坚定的说，“我要去看妈妈。”
　　徐抚松笑着接过项链。

　　“妈，手术要成功哦。”小美笑着把项链送给了惠子，病床上的女人笑的满脸泪水。
　　不论是妈妈还是妈妈，都很幸福啊。

　　“失去亲人也能幸福吗？”徐抚松站在杂货铺门口，看着街上熙熙攘攘的行人。
　　“装什么深沉呢！”莫白挥了挥手招呼着徐抚松，“快来吃饭！”
　　“嗯。”徐抚松深吸一口气，走进了杂货铺，嘴角带着一抹自己都未察觉的笑。
　　“你做的饭好难吃啊。”
　　“闭嘴，爱吃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