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恋成瘾》春风无邪

20、第 20 章

　　宋川的第一反应是上前挡在俞忱远身上，他盯着突然冒出来的男人看了半晌忽然认出来是谁。
　　上回见到崔鹏穿着T恤短裤，现在换上正装宋川真一时没反应过来。而崔鹏看到他也是意外地怔了半秒，然后表情到位地笑着打招呼，“宋川，真巧。”
　　“不巧，我们正要回家，崔学长慢慢来。”宋川客气地回，不管崔鹏是来还是走，他并不想有什么纠葛，因为夏梦喜的原因，他脑补了一段崔鹏和俞忱远的恩怨，对崔鹏自然地没有了好感。

　　宋川转身把俞忱远从电杆上扒下来，“哥，我们回家。”
　　“你是俞忱远的弟弟？”崔鹏惊讶地瞪着眼。
　　“嗯，先走了，再见。”宋川并不多解释，但俞忱远却稳如泰山地一动不动，双眼直直地盯着崔鹏。

　　“哥。”宋川古怪地盯着俞忱远，再斜眼瞟向崔鹏。
　　俞忱远突然站直身体，全然不带醉意地说：“小川，我们走。”他霍然转身大步流星，也不看路，结果脚下不稳一个趔趄朝前窜去，宋川忙冲上去扶住他说，“哥，车在这边。”

　　宋川把俞忱远往反方向拖，等把人塞进车里后往电杆的方向瞥了一眼，崔鹏还站在原地盯着他们，或者说盯的是俞忱远。宋川不作停留，转到另一边上车，油门直踩到家。
　　车停在车库宋川并没立即下车，而是转头看着副驾的俞忱远，见他呼吸平稳，闭着眼像是睡着了，不时狠狠地皱一下眉。宋川忍不住用手指抹了抹他的眉间，心里说你不要什么事都往心里塞，不要什么事都为别人想，行不行？俞忱远微不可闻地嗯了一声，像是在回答他一般。他轻笑着打开车窗，点起一根烟把头转向车窗外面抽起来，等抽完他才下车将俞忱远从车上扛下来，往脖子上一架走向电梯。

　　进屋之后，宋川没顾换鞋，把俞忱远直接扛进卧室扔在床上，然后站在床头直直地盯着床上的人半晌，最后他俯身替俞忱远拖了鞋，盖上被子后退出去。

　　这一晚宋川抽了半宿的烟，洗了两趟冷水澡，进了三次俞忱远的房间，到凌晨快天亮时他终于能回房睡觉了。然而他睡得迷迷糊糊的，梦里反反复复都是他12岁那年在车站和俞忱远走散，他等了很久，等得他胡子都白了俞忱远也没有回来找他，他突然就哭了，哭着哭着他又变回12岁，一抬头俞忱远站在他面前，背景变成了他第一次见到俞忱远的围墙，俞忱远笑着对他说，“宋川，你是属猴的吗？”。

　　“小川。”

　　宋川听到有人在喊他，他困难地睁了睁眼，感觉头疼欲裂，昨晚他喝的并不比俞忱远少，加上半宿都没睡觉，这会儿说什么也不想起来。
　　“小川，你起来吃早餐，不想上班就请假，吃了早餐再睡！”
　　这回的声音变得很清晰，宋川趴在枕头上转头眯着眼看到俞忱远模糊的脸在他身后。
　　“起来吃点东西，不然胃里更难受。”俞忱远说着伸手去拉宋川身上的薄被，宋川倒是一点反抗都没有，他轻轻一掀被子飘起来，宋川不着寸缕的男性躯体完整地呈现在眼前。这时宋川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但对自己光着毫无自觉，大喇喇地翻身把关键部位露出来。

　　“我没事，被子还我。”宋川说着伸手去拉俞忱远手中的被子，俞忱远还没回过神来，紧抓着被角被宋川一拽跌到床上。宋川把俞忱远裹在被子里压在身下不要脸地说：“哥，你别欺负我没穿衣服。”
　　俞忱远面无表情地一窘，瞬间又恢复如常地回：“起床喝点粥，昨天是我的错，不该喝多，还让你也一起。”
　　宋川突然笑起来，“你还记得昨天晚上的事吗？”
　　“不记得！”俞忱远喊了一嗓子，他记不记得都没关系，反正肯定又是登高一呼全天下我俞某人最帅。
　　“是吗？那你为什么心情不好？”宋川贴着俞忱远的耳边，无论从动作还是语气都显得暧昧不已。

　　俞忱远突然双眉一沉，说：“你起不起来？”
　　“你先回答我。”宋川肯定地说，得不到答案他不想起来。俞忱远倏地嘴角浅笑，猛地一爪，恶作剧地抓住了宋川的鸟，哑声威胁道：“起来。”
　　然而宋川给的回应直接了当，他硬了。如果心里坦荡的话，兄弟间开个这样的小玩笑本无伤大雅，就算硬了只当作调侃的话题，但是宋川心里绕了十八个弯，这一瞬间他的脑内酝酿了十八个版本的反应。

　　俞忱远像是被烫到一样立即松手，趁宋川发愣狠狠将人掀开，然后从床上起来说：“既然这么精神，就给我穿衣服出来，吃完早餐去上班，不许请假。”下完这样的命令，他无事般地离开宋川的房间。而宋川却不能那么若无其事，还愣在俞忱远手的触感上回不过神，他满脑子想的都是刚刚俞忱远摸了他的家老二，虽然隔着一层薄被，早知道这样他就该把被子掀掉让他哥直接摸上来。他怎么这么蠢呢！怎么这么蠢！

　　兄弟俩再面对面时有些说不出的尴尬，两人各坐餐桌的一边，一个默不作声地喝着小米粥，一个沉默无语地啃着包子。然后一起出门，俞忱远说：“你自己开车，上午我要出去一趟，不去公司。”
　　宋川没理由说不，于是两人各开各的车出门，在马路上各走一方。一路上宋川都在想，他哥是不是生气了，虽然裸是他不对，但是后面的事完全不受他的控制，那一瞬间他回忆起来又懊恼又兴奋，浑身都烧着邪火到达公司车库。

　　下车的时候宋川有点走神没注意到从旁边经过的人，车门不经意打开碰到了那人，他忙从车里出来道歉：“对不起。”
　　“宋川？”对方诧异得声音拐了个弯，上下打量着他，又打量着他背后的车。
　　宋川定眼一看，面前的人正是上回被他揍了两拳的小洪，他不想跟人纠缠，于是说：“你没事吧？需不需要去医院？”他这话说得情真意切，半点揶揄的成分也没有，他是真不想跟这人多说废话，如果不是道德问题这会儿绝对转身就走。

　　可是这话在小洪听来完全是另一番滋味，被车门碰一下能有什么事？说去医院不是故意讽刺是什么？他觉得宋川是惦记着上回的事，故意拿话呛他。他往车里瞟了瞟没见着俞忱远，然后轻咳一声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俞经理换车了吗？有个哥就是好啊！”他故意咬重‘哥’字。
　　宋川微微整了下衬衣的袖子，半卷在手臂上显得很随性，然后对小洪摆出认真说教的表情，带点居委大妈式的口吻亲切地开口，“你知道你为什么你看不顺眼的人都能开比你更好的车，住更宽敞的房子吗？因为在别人努力的时候你只会在旁边自以为的说三道四。”他顿了顿提醒道，“小心上班迟到，还有记着我上回说的话。”
　　宋川说完朝电梯口走去，小洪愣在原地，又是瞪眼又是张嘴，终究却没有发出声音来。

　　一早上，宋川的心情起起伏伏绕了几个弯，他坐在位置上根本没有心情想工作上的事，俞忱远整整一天都没有来办公室，他也不敢打电话，满脑子塞着今早他床上的事。一直心神不宁的熬到下班，俞忱远打电话来问他要不要回家吃饭，语气听起来和平时没什么区别，但是他还是心虚，于是借口晚上要和汪志飞他们不能回去。俞忱远没有多说什么挂了电话，而他愣在车里却不知道应该去哪里，汪志飞和刘宇昨天就去临省考察他们打算收购的那家公司了。

　　宋川开着车在街上瞎晃，意外地接到一个意想不到的人的电话。
　　郑嘉伟几个月前辞职之后，宋川就再没见过他，对方也没有主动联系过他，他以为两人以后不会再有交集。

　　“小川，晚上有空吗？”
　　“有，吃饭，你选地方，我请。”
　　电话那头静了两秒没有声音，郑嘉伟大概是没想他答应得这么干脆，接着语气明显地轻松起来，报给他一家餐厅的地址。

　　郑嘉伟和汪志飞应该属同一类人，对吃的要求只有一个标准，就是好吃。所以他们约在一家并不显眼私家菜馆，在一个绿化喜人的小区里面，花园洋房的第二层。
　　“你怎么能找到这种地方？”宋川有些好奇。
　　“我朋友开的，一律五折。”郑嘉伟坐在他对面，两人靠着窗望着外面惊起的闪电，“看来要下雨了。”
　　宋川翻着菜单随意地点，接着郑嘉伟递过来一根烟，宋川愣了愣，郑嘉伟问道：“戒了？”他说完宋川就把烟接过去叼在嘴里回：“戒不了。”

　　郑嘉伟先把自己的烟点上，然后就着自己的烟伸过去给宋川点。宋川并没有拒绝这暧昧的动作，他狠狠吸了一口烟听郑嘉伟开口，“小川，什么时候给我个机会呀？”
　　宋川笑了，“所以你约我来是为了one night stand？”
　　“为了fall in love。”郑嘉伟玩笑的语气突然变得认真。

　　宋川莫名地笑出声来，他觉得郑嘉伟绝对不是一个会陷入感情的人，可是却认真地说出这样的情话，他只能理解为这是他说顺口溜出来的，也许对数不清的人说过。而他笑的是郑嘉伟竟然会拿出来对他说，他从不认为自己会被一句情话打动。

　　“你别笑，我认真的，这话没对其他人说过，相互给个机会吧！”郑嘉伟越说越真，烟灰从他的指间掉落，烧到一半他却只抽了开头一口。
　　宋川不置可否，他盯着窗外脑子转得飞快，甚至开始考虑即使没有爱情，他能不能为俞忱远一辈子守身如玉？这个问题令他深深的沉下眉，显然他自己也不敢肯定，再瞟了瞟郑嘉伟，正欲开口，上菜的服务生过来他便止住即将出口的话。
　　接下来就着菜合不合味口的问题说到了郑嘉伟的近况，郑嘉伟辞职后开了一家网络营销公司，说起来似乎发展得不错，还极力邀宋川和他合伙。

　　这顿饭总体来说宋川吃得很愉快，对于郑嘉伟他并不排斥，于是吃完饭告辞的时候他对郑嘉伟说：“合伙人我已经有了，不过以后也许能谈合作。”
　　这就是能再常联系的意思！郑嘉伟一惊一喜，然后表情又偃下来，“我们不能先从上床开始谈吗？”他说着凑近宋川，两人站在大雨的门帘里，几乎就要亲上。宋川忽然一把拎住他的衣领把他甩进雨里。

　　“祛祛火。”宋川笑得夸张，郑嘉伟不等他撑伞也把他拖进雨里，两人瞬间淋成落水狗，接着相互搂着肩膀各去回车里，道别分手。

　　裹着一身湿衣服宋川难受得要命，他将车开得飞快，到家之后马不停蹄地冲进电梯想着快点换身衣服，结果出了电梯他瞬间僵直在楼道里。离他不足五米的门口，俞忱远的宋思睿的身影映在门灯里，黄澄澄的光透着一股燥热，两人一个在门里一个在门外，唯一碰在一起的地方是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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