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二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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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拉诺斯下台了，克洛诺斯上位了，新朝代新气象，奢侈之风开始盛行，当然，这不是在说乌拉诺斯有多俭朴，而是旨在通过对于说明克洛诺斯究竟有多败家。
金子打造的饰品，金子打造的餐具，金子打造的……就连衣服上的花纹都是用金线绣成的，一片明晃晃的金色闪亮到不忍直视。
这位二代神王的品味，真让人替他着急。
塔尔塔洛斯其实对克洛诺斯挺有意见的，或者说，冥界众神对克洛诺斯都挺有意见的。
原因很简单，首先，克洛诺斯在没经过塔尔塔洛斯的同意的情况下就把关进了深渊，连派人告知一声都没有。
对比，冥界众神表示他们都惊呆了，当初大地女神盖亚要把乌拉洛斯关进来都是先征求了塔尔塔洛斯的同意才动手的，你克洛诺斯能和盖亚比吗？
这直接导致了那一段时间内，所有神面对塔尔塔洛斯都是一幅小心翼翼的样子，弄得塔尔塔洛斯有些哭笑不得。
他确实对克洛诺斯的行为有些不悦，但也没有多么生气，他还不至于为这点小事去计较什么，只能说大家都想得太多了。
当然，这不是关键，关键在于克洛诺斯他把原先的人类给灭了又重新创造了一批。
这听起来似乎跟冥界没什么关系，但是你别忘了，冥界是人类转世的地方啊，这下问题可就严重了。
原先的人类是卡俄斯创世时顺便创造的黄金人类，寿命长，数量少，一年也死不了多少，平时抽个空就能把他们转世的问题给解决了，而现在这批白银人类。
呵呵……寿命变短了，数量变多了，那么死亡人数，你懂的。
塔尔塔洛斯现在无比庆幸自己早早的把管理地狱这件事丢给了弟弟妹妹，否则现在忙的就是自己了，这么多年一直处于一种闲到无聊的状态，突然忙起来，那种滋味，看看厄瑞波斯和尼克斯就知道有多苦逼了。
而太忙了的后果就是他们都没发现赫墨拉的不对劲。
无语的看着出去逛了一圈的然后被克洛诺斯毁灭人类的场景给吓回来的赫墨拉，塔尔塔洛斯是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难道你没见过活祭？”在这个人类对于神祗的信仰虔诚到了极点的时代，活祭已经不稀奇了，所以塔尔塔洛斯怎么都不明白，在见过残忍血腥的活祭之后，为什么赫墨拉还会被吓成这样。
“这根本不能比较好吗？活祭才死几个人，而且他们不少人还是自愿的，可毁灭所有人类，这也太过分了。”赫墨拉原本因惊吓而苍白的脸色因气愤多了几分红晕，语气愤愤不平，浑然没有意识到这些话由一位神祗说出有多么不正常。
“赫墨拉，你是神祗，人类和你有什么关系？你又是以什么立场来说出这些话的。”塔尔塔洛斯一向淡漠的语气难得的多了几分严厉。
惊愕的抬头对上塔尔塔洛斯的眼睛，美丽至极的血色双眸无喜无悲，带着亿年的时光里沉淀下的淡漠冰冷，无端的令人心中发寒。
“但我以前是……”赫墨拉语气急促，却带着自己都没有发觉的微微颤抖。
“可现在你不是，赫墨拉，已经一千年了，你还在期望什么。”塔尔塔洛斯冷漠的打断赫墨拉的话。
神祗的生命太长，而人类又太短，时光是最残酷的东西，将一切都变得面目全非，如果不是不肯面对，又怎会到现在还抱着那种仿佛自己仍是人类时的思想。
不要说什么无论变成什么样子都应该坚守本心，以人类的心态去承受神祗无尽的时光，结局只能是毁灭。
回去？那也要能够回去，千年的时光改变了太多，就算赫墨拉自己不愿承认，也无法否认这个事实。现在的她，即使真的时间倒流回到过去，也找不回当初的心境。
执著于过去不愿放弃，不愿面对现在，几乎等于亲手毁掉了未来。
仿佛一下子被撕破了所有的伪装，再也不能自欺欺人，赫墨拉嘴唇嚅动了几下却发不出任何音节，最后只能无力的跪坐在地板上泣不成声，冰冷的寒气侵蚀着肌肤，却比不上来自心底的寒冷。
以前确实是人类，但也仅仅是以前，从来没有一刻比现在更让她清醒的意识到，她是真的已经回不去了。
再如何的大大咧咧，再如何的没心没肺，骤然来到一个陌生的世界，无论外在表现的多么正常，但说倒底心里又怎么可能不恐慌。
最初的东西总是最难舍弃的，她想念原先平凡的亲人朋友，想念那个虽小却温馨的家……可是每次醒来，看到的仍是装饰得精致华美的神殿。
这里没有那些她熟悉的事物，没有她所认同的道德准则，她曾经在和泰西斯地们在大地上玩耍时看着她们把一个只是无意中闯进来的人类处死，即使是正义女神忒弥斯也并未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对，那种理所当然的冷漠令她心惊。或者说这不应该称为冷漠，毕竟谁会在意一些蝼蚁的死亡呢？在这些神祗眼中，人类只怕不比蝼蚁好多少吧。
这样类似的小事还有很多，从刚开始的难以置信到后来只是有一些不忍，不知不觉中她已经改变得太多了，多到让她恐惧，担心有一天会变成自己都觉得陌生的样子
她偶尔会对着镜中的自己失神，灿烂的金色长发，雪白的肌肤，还有精致到了极点的眉眼，属于神祗的美丽容颜是前世想想不敢想的。
但是……这幅容貌不是她的，这个世界也不是她的世界，那种深深的隔阂感从来不曾消失。
从开始的小声哭泣到后来完全不顾形象哭得撕心裂肺，塔尔塔洛斯就这样一直在一旁平静的看着，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其实是在透过赫墨拉看到当初的自己。
一朝从人类成为神祗，多么大的机缘，可如果让你用过去的所有来交换，你愿意吗？
不同于赫墨拉无知无觉地穿越到尼克斯的腹中，没有经过任何波折就成为了白昼女神，所以她可以自欺欺人逃避面对现实，但他却不能。
要么在无尽的寂寞和痛苦中成功封神，要么失败魂魄消散于天地之间。经历无数次的蜕变彻底舍弃过往才最后符合了作为深渊之神的要求，是被迫还是自愿已没有任何意义，曾经的一切被生生斩断的感受，说不清是痛苦还是释然，明明泪水从眼中滑落，灵魂都在剧烈地颤动，内心却诡异的平静到不可思议，从混沌中醒来的那一刻，他就只是深渊之神塔尔塔洛斯。
没有什么不公平的，付出多少就得到多少，等价交换是不变的真理。作为最接近于混沌的深渊之神，又怎能没有与之相匹配的心境。
凝视着哭泣的赫墨拉，塔尔塔洛斯神色莫名。
哭吧，哭够了也就不会再心存侥幸，即使再不愿意接受的现实，也终究是必须面对的，早一点总比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才后悔更好不是吗？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