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初——Butterly》正木十

2、二.（小野寺视角）

　　二.（小野寺视角）

　　【我伸出手触摸窗外，但愿有人能与我同行】

　　————————

　　“哎——咻！”

　　冰冷的机械构成的天空昏暗，几点微光闪耀，四面坚固的钢铁墙壁，构成了我现在生活的地方——监狱。

　　我费力的将一只麻袋抱起，几经周折后，将它挪到了肩上。

　　旁边的人一个个撩起麻袋就走，我斜眼看了一下，脸忽然有些烫。

　　我的肩膀有些单薄，体力也有些差，一只麻袋，不大，却几乎耗尽了我所有的力气。那些跟我同组工作的人，或许是见了我难堪的样子吧，在他们转身后，偷偷的抿嘴笑了。

　　我看到了。

　　虽然不想承认。

　　在大脑处理羞耻信息的慌乱中，我的肩膀微微的倾斜了一下，抓住麻袋的手也来不急反应。

　　一只黑影从我肩膀杳然滑落，然后重重的跌在地上。

　　“哗啦——”

　　剧烈的响动在原本安静的室内击起一片生机，几乎是所有人的视线偏移，集中在了一点。

　　——响动的声源处。

　　周围人的视线让我的大脑更加慌乱，我看着一地散落的黄沙，忽然就怔住了。

　　脸部的温度持续升温。

　　——怎么办。

　　周围的人群开始骚动。

　　——我……我不是故意的。

　　身着蓝色制服的管理员听闻骚乱后望向这里。

　　——对不起。

　　旁边不知名的人渐渐靠近。

　　——对不起……！

　　“喂！你……没事吧？”之前靠近的人挑了挑眉头，抬手轻触我的肩膀。

　　我的肩膀被什么人碰了一下。

　　只是轻轻的一触，但对于大脑当机状态的我来说，还是如响雷一般炸开了我紧绷的神经。

　　“对……对不起！”

　　（离开，离开这里。）

　　——离开……？

　　——可是……又能去哪？

　　我发疯似的甩手拍开那人的手，不顾周围一切的冲出人群的包围圈。

　　（跑吗？跑去哪里。）

　　——是啊。

　　——我应该……去哪里……？

　　满脑子只想着离开的我，不顾看路，在行人的避让下顺利拐过好几个弯，最终在一个拐角处，与什么东西撞上了。

　　眼前一片满满的白。

　　冲撞的疼痛让我有了片刻的清醒，我抬头看向被我撞上的人，那是一个男人。

　　有着黑色的，空洞的眼神。

　　“啊啊……真的很抱歉，对不起！”

　　想着先道歉的我，再顾不上观察其他，我连忙起身，对面前的男人连鞠了好几个躬。

　　——他不会感觉到痛吗？

　　一个疑问从心底冒出，却被我赶紧压下。

　　我究竟在干什么？！

　　我在心里狠狠的摇了摇头。

　　撞了人还不说，撞了后连道歉都走神。小野寺啊小野寺，只是工作失误了一下，以后做好就行了，居然这么影响你的心情吗？！

　　做好了被骂的准备，我缩了缩脖子，紧紧地闭上眼睛。

　　有点消毒水的味道。

　　“你……叫小野寺。”

　　——诶？

　　躲在自己阴影下的我有些诧异的睁大了双眼，嘴角渐渐上扬，抹出一个大大的弧度。

　　——难道我现在这么有名吗？随便碰上一个人都认得我？

　　按捺住自己有些飘飘然的心情，我没有做多余的动作。

　　“不对，你叫小野寺，但你是织田。”

　　“诶诶诶！等等等等！”

　　——这人到底在说什么啊？！

　　额间轻微地褶皱，我猛地抬起头，不明意味的伸出了手。

　　——只是个玩笑吧......等等！

　　察觉到不太对劲的我怔了一下。

　　——织田是谁？

　　我的视线逐渐抬高，直至与男人的视线相平。

　　我对上了男人的视线。

　　或许是天性如此淡漠，又或者被监狱这般毫无生机的环境所泯灭，我从那双眼睛中读不出任何感情。

　　刚刚伸出的手想抓住些什么，但在慌乱中，我咬到了舌头。

　　“嘶——！”

　　剧烈的疼痛使我本能性弯了下腰，原本与那男人相平的视线也再次拉开。

　　——什么叫“我叫小野寺，但我是织田啊？！”

　　待疼痛稍微缓解后，我再次抬头。想问出这句话时，眼前的画面却定格了。

　　男人的身形逐渐变小，像是古老的照片，被时光的焦距愈渐拉远。一起远离的，还有那淡淡的消毒水的味道。

　　——总觉得。

　　——我错过了什么。

　　耳边忽然传来淅淅沥沥的雨声，愈渐加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