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这样做 ...
-
神经病宋先生自然不知道电梯里居然还有第二个生物，喜滋滋的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一坐下就愣住了。桌子上又放了一份文件夹，宋凯之犹豫了一下，打开。这也是一份企划案，正对宋氏在洽谈的那个case，堪称完美，并且能看得出来和上一份同出一人之手。
他合上文件夹，思考了一会儿拨了一个内线电话，询问后发现在他离开的这段时间并没有人进入这间办公室。
见鬼了！宋凯之倚在座位靠背上，闭着眼揉了揉眉心，又重新看了一遍，的确挑不出什么毛病。作为宋氏董事之一，他看到过的优秀企划案很多，但是除了他的堂弟宋朝做的很少会有一份给他这样惊艳的感觉，但是宋朝已经死了。
想到这儿，他轻轻叹了口气。
天妒英才。
只是，眼下更为重要的还是用不用这份企划案。不用的话，放着精品去用次等货好像有些亏；用的话，这次让谁来背黑锅？
办公室中，宋先生陷入了深深的纠结。
而在他所看不见的地方，宋朝对站在一旁的宋时轻声介绍道：“这是堂哥，宋凯之。”
“哥哥，这就是你想好的接管人吗？”宋时看了一会儿，问道。
“嗯。”涉及宋氏，宋朝不由得多说了一些：“堂哥擅长管理和谈判，已经在宋氏工作了快十年，对宋氏内部流程比较熟悉。而且宋家这几代算来，是和我们关系最近的一支。交给他，爸爸也会放心的。”
宋时默了一下，低声道：“我不喜欢他。”
“怎么？”宋朝有些讶异。
“明明我才是哥哥最亲近的人！”宋时低着头，看不清表情：“他们都好讨厌。”
宋朝失笑，只当做这是小孩子在闹情绪，道：“这是不一样的。阿时，你以后也会有其他朋友的，难道我也要讨厌他们吗？”
“讨厌就讨厌吧，反正哥哥才是最重要的。”宋时抬头，眼睛带着某种莫名的光彩。
宋朝不知怎的，下意识的避开了他的眼神，自然也没看见，面前的少年目光一下子冷了下来。
这些人，真的是太讨厌了。
在办公室留了没一会儿，兄弟两个便出了宋氏。今天是个阴天，天光被遮住，云朵被染成灰色，显得有些沉闷压抑。但这样的日子，却似乎更适合某些不明生物的出现。
宋朝看着一家饰品店门口蹲着的鬼，移开了目光。宋时走在一旁，两人挨得极近，只要稍稍偏头便会触碰在一起。也是这时候，宋朝才发现，宋时虽然看上去是少年模样，但是身高和他却是齐平。
宋时注意到他的眼神，面上愈发乖巧，轻声道：“哥哥，我们这是要去哪？”
宋朝道：“我昨天知道了一些东西，现在想去整理一下。”
昨天他在那里，到底还是做了点其他的事情，比如感知宋嘉城的记忆。只是昨天晚上着急去墓地，没来得及细看。现在翻翻，找点东西还是很容易的。不得不说的是，宋嘉城的扫尾工作做得还是很完美的，他从不把自己的计划完整的告诉一个人，某些人即使知道点什么也影响不了全局，也没有足够的证据去指出他的罪行，但是他自己却是知道全部的。而现在，宋朝也知道了全部。
他来到宋嘉城在市中心的另一所公寓，毫无阻碍的打开隐藏极深的保险箱。这里面自然不可能光明正大放着那些证据，但是也有不少有用的东西，他一并拿了出来，整理了一下后收了起来。
宋时站在他的旁边眼镜也不眨的看着，目光专注至极，贪婪又放肆，没有移开过半分，直到宋朝站直了身子看向他的时候才收敛了一些，重新变成那副安静乖巧的模样。
宋朝回头，正好看见宋时紧紧的站在他的身旁，像是怕他跑了一样，心头一软。对于这个孩子，他总有些莫名的愧疚，甚至忍不住心软。这样粘人，而这些年来却一个人孤孤单单的，只能偷偷看着他们。鬼界是什么地方呢？即使没去过，各种传说中也不是什么和平世界，而宋时当年去的时候，不过刚出生，才多大呢。这样想着，他的声音也忍不住柔和了起来：“阿时，我们走吧。”
宋时微笑道：“这边好了吗？”
“嗯，这两天的事情罢了。”宋朝回答。
宋时眼光不经意闪了闪，问道：“哥哥，程薇薇，你是怎么打算的？”
程薇薇——
宋朝其实没什么打算，程薇薇做的事无非两件，一是身为他的未婚妻却和宋嘉城勾搭上了，二是以订婚为理由帮宋嘉城拖住了他。但是第一件事只能说是面子问题，而且他并不喜欢程薇薇，所以也没多难过，这件事更让他觉得失望的反而是宋嘉城。第二件事的话，看了宋嘉城的记忆后也能发现是被误导欺骗的了，并且实质上的东西并未参与，只能说类似于宋嘉城放火的时候她添了一勺油，问题症结还是在宋嘉城身上。
她是没有多无辜，但是对于一个爱情至上的人，毁了她的爱情大概是最难以接受的吧。所以，此刻面对着宋时的疑问，他回答道：“我是想把所有的真相告诉她。”
“就这样吗？”宋时垂眸。
“嗯。”宋朝点头。
宋时笑了下，忽然道：“哥哥，你打算怎么告诉她呢？不如交给我吧？我可以入梦告诉她，很方便的。而且，宋嘉城那边的事处理起来也需要时间。我想帮你做点事，哥哥，交给我吧。”说完，他便抬着头看着宋朝，十分期待的模样，让人完全无法拒绝。
“好吧。”宋朝妥协了。
———————————————————
程家
程薇薇正在睡觉。这其实并不符合她一向的休息习惯，只是昨天晚上心惊胆战的一夜开着灯不敢闭眼，直到天亮才迷迷糊糊睡了，因此这个点儿也没醒来。
宋时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她房间，静静地站着，脸上仍然带着微微笑意，眼睛里却没有半点温度，是和在宋朝面前完全不同的感觉。在宋朝面前，他笑起来是乖巧温暖的样子，而此刻，他脸上的笑意只会让人觉得害怕。那是一种极为云淡风轻的笑容，就好像他所注视着的一切都不足挂齿，就如同人看蝼蚁，再怎么厉害的蝼蚁，在人的面前也不过是一抬脚就能处理掉的东西。
但是总是有些蝼蚁很烦人。
睡梦中的程薇薇似乎被某种莫名的力量掐住了脖子一样，呼吸愈发不顺畅，脸色由红变白，却始终没有醒过来，气息越来越微弱，无力挣扎。
宋时看着床上的人，有些苦恼的想：好像杀了她啊。
但是——
“这样做，他会不高兴的。”宋时轻轻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又甜蜜的想：我怎么舍得让他不高兴呢？
他轻轻挥了挥手，松开桎梏住程薇薇的力量，向前走了一步。
果然还是越看越讨厌。
很早之前，他就很想杀了这个人了，现在是多好的机会啊。但这是哥哥第一次让他帮忙，宋时皱眉，终究是心不甘情不愿的打了道法咒离开了。
程薇薇忽的堕入梦里。
梦境的开头很奇怪。古老的宅邸，内敛而低调的装饰，厚重的底蕴感扑面而来，她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这是宋家老宅。似乎是夜晚，老宅点了灯，程薇薇听见她所靠近的书房内传来说话的声音，有宋伯父、宋伯母以及嘉城哥。视角一下子转换，她发现自己似乎进入了宋嘉城的身体，以他的视角看着这一切。
“嘉城，其实你是我妹妹的孩子，我是你的小姨。”
“嘉城，你和朝朝在我心里都是一样的。”
“……”
场景猛地转换，又是夜晚，宋嘉城站在书房外面偷听。
“阿慈，宋氏只能交给宋家子弟。”
“嘉城是个好孩子，他会理解的。”
“……”
画面一闪，宋嘉城的卧室内。
“为什么不给我宋氏？”
“宋氏只能是我的。”
“他们都只是伪善者。”
“只有他们死了，秘密才不会被其他人知道。”
“……”
宋伯父和宋伯母的葬礼上。
“宋朝的一切都会是我的。”
“不能让他得到程家的帮助。”
“……”
她二十岁生日时。
“薇薇，我喜欢你。”
“薇薇，我们在一起吧。”
“……”
去年圣诞节的时候。
“薇薇，你要帮我，我爱你。”
“薇薇，宋朝是私生子，我爸想要把所有的财产都留给他。”
“薇薇，你们订婚吧。”
“……”
……
……
画面一帧帧闪过，最后定格在七景的鞋店中，宋朝微笑着对她说：“晚上一个人的时候要小心啊。”
程薇薇猛然惊醒。
这里仍是她的卧室，她坐起身来，梦境里的记忆如潮水一般涌来，真真切切，仿佛亲眼看到。程薇薇有些慌乱的找到手机，播出那个熟记于心的手机号，声音有些干涩：“嘉城哥，我想问一下，你上个周星期一是不是去给宋伯父宋伯母扫墓呢？”
电话那头男人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是啊，薇薇，你怎么想起来这个？”
程薇薇抿了抿唇，问道：“是送了黄色的菊花吗？”
“薇薇你怎么呢？”男人问道。
程薇薇眨眨眼睛：“嘉城哥，我们结婚好不好？”
男人沉默了一会儿，道：“薇薇，现在不是任性的时候，你再等等，你今天怎么突然想起这个呢？”
“对不起，我被昨天的事情吓到了，没事的。嘉城哥，我不打扰你了。”程薇薇怔怔的挂上电话，脸色苍白。
梦里都是真的。
宋嘉城的身世、宋父宋母的死亡、宋嘉城追求她的原因……一切的一切都在告诉她，宋嘉城骗了她。
这场自以为是的爱情，从头至尾都是一个骗局。
程薇薇再也忍不住，抱着枕头，埋头痛哭。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这样做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