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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首次交锋 ...

  •   活生生的站在跟前,眉眼间倒真能看出“闷葫芦”几分影子来。

      当年的清瘦少年如今像换了一个人一般,周身是拒人千里之外的气魄。又因着个高,自带了天然的强大气势,即便不说一句话,闭紧了嘴巴扫你一眼,仿佛也有俾睨天下的架势——唯一不太搭调的,是穿在他身上显得小而可笑的粗麻衣服,然而这一点不搭调,也被他的气势掩盖过去。

      玉琳琅酸着脖子与他遥遥相望,只见他一双深邃的眼睛就这么一动不动的盯着她,让玉琳琅不由自主想起了鹰隼,她的身上泛起一阵寒意,却又不想示弱地盯着他看。

      屋里谁也没出声,静得可怕。屋檐上的聚了雨水,滴答一声落在地上。

      “你到底是谁?”玉琳琅率先打破沉默,“那玉佩是你的?”

      他的眼里没有半分波澜,只在扫到她脖颈上那一圈嫣红时,嘴角牵出一抹不易察觉的淡笑。

      只这一笑,便让玉琳琅忽而生出恼怒,面色绯红,她勉力沉住气,静静地看着对方,然而就在下一刻,他却自顾自走过来坐下。

      多日滴米未尽,他的体力有些支撑不住,最致命的还是渴。

      他最怕渴,每每喝不上水就觉燥得慌,桌上的水杯那样精致,他倒了一杯又一杯,一壶倒完了他才觉得好了些许。

      倒完最后一杯,对面伸出一只手来,肤如凝脂,五指纤细,就这么搭在他的手上,竟比他的手还要凉上几分,他略略抬了眼,就见对面小姑娘面含愠怒,一字一句咬牙切齿——

      “说,你到底是谁!”

      对面的人,他轻笑地拂开她的手,眼睛却停在她的身上,这一回再不牛饮,慢条斯理地将那白水当做上品的西湖龙井慢慢品。

      他有意磨着她的性子,看着她的脸色越来越红,眼见着她快要憋不住,他终于搁下手里的茶盏,眼神匆匆一扫她的胸前,嘴角若有似无牵起一抹高深的笑意,吹气如兰,轻描淡写问——

      “玉琳琅,你右胸上那块蝴蝶胎记,如今可长大了些?”

      “你!”玉琳琅腾地站起来,下意识护住自己的胸。

      一抬头,便见他嘴边挂着戏谑的笑容。

      玉琳琅脸皮再厚也被他这意味深长的一笑热怒,伸出手去要去打他的脸。

      同一瞬间他也站起来。

      玉琳琅一双手停在空中,这才发现自己的个子举起手来也只能堪堪拍到他的脸颊——还没落到他的脸上,他已经偏身闪开了,分明是个伤者,动作却很利落,一下子擒住她的手,像抓小鸡一般,将她往前带了带!

      她一下子站不住,险些扑到他身上去,扶着桌角勉力站位,抬眼看他,只见他嘴边笑意渐深。

      一高一低地对峙着,身高上的差距让这个场面看起来颇为滑稽。

      她的脸热得厉害,仰着头看着,咬牙切齿道:“无耻!”

      右胸上的蝴蝶,右胸上的蝴蝶!

      她的右胸皮肤上有一小块红色的胎记,恰似一只展翅欲飞的蝴蝶。小的时候那只蝴蝶还是振翅欲飞的模样,这些年她的胸蹭蹭蹭长大,收都收不回来,那蝴蝶也从憋屈的状态生长开来。

      那是她的小秘密,这世上只剩下李妈妈和天香知道,眼下这这个人……

      她脑子轰一下响,像是一下子回到了小的时候。

      一个尤其炎热的夏天,她带着丫鬟偷偷跑到后山上去玩儿,结果遇见一只饿急了的野山猪,当时她腿都吓软了,一回头,丫鬟也不知去向。

      那山猪扑上来时,尖利的獠牙划破了她的衣服,当时她以为自己死定了,结果醒来时,就见自己身上包着家丁的衣服,她撩了衣服看,只见自己的上衣全都破了,她还来不及害怕,就看到身旁躺着浑身是血的闷葫芦……

      听说是闷葫芦救了她,为此他在床上躺了两个月,脸上还落了一道疤。只是玉琳琅好了伤疤忘了疼,身上的伤一好,便全都忘了……原来当时他全都看到了!过了这么多年,他还记得!

      “下流!”玉琳琅恶狠狠骂道。

      对面的人轻嗤了一声:“玉小姐就是这样对待自己曾经的救命恩人的?”

      轻轻一动,断掉的肋骨便隐隐作痛,虽然长期以来已经习惯了疼痛的感觉,可这会他却有些想笑:这样娇小的人,仰起头来气鼓鼓的望着他,樱桃小口嘟着,肤如凝脂,明媚皓齿,睫毛这样长……

      张牙舞爪的小老虎,吓唬吓唬旁人兴许还有点用处,吓唬他?

      他摇摇头,这世上,能吓唬他的人都被他弄死了,想要吓唬他的,估计也活不长了。

      复又坐下,把玩着那缺了口的茶盏,扫了一眼玉琳琅,见她仍旧一副气呼呼的样子,想来又有些好笑,耐心性子解释:“你放心,我对你没有半点兴趣。你问我是谁,我便答你,如此而已。”

      他的眼神清明,没有半分猥亵,可玉琳琅的脑袋却嗡嗡直响。

      他这一句话,倒真是快刀斩乱麻。世上除了爹娘和贴身伺候的人之外,还真只有闷葫芦见过她的胎记,眼前的人,若不是闷葫芦,还能是谁!

      你说这人,问他什么就回答什么,是不是宋正,是谁,左右不过点头摇头一句话,非得绕着弯子揶揄她……让她轰地一下子记起来,连否认都不能!

      跟一场地动似得!

      “宋正!”玉琳琅咬牙切齿,“你真是混蛋。”

      对面那人怔了一怔,也不知怎得,玉琳琅在他脸上竟看到了一丝落寞。

      可惜转瞬即逝,快得让她以为自己看错了。

      片刻后,他的嘴角又弯起来,玩味道:“怎得,想起我是谁了?”摊开手,“这下子,是不是可以把玉佩还给我了!”

      “还你,还你!”玉琳琅从袖子里掏出玉佩,恶狠狠塞回宋正的手里。

      受这么重的伤不想着好好休息,却大半夜闯入她房间讨要这么一块破玉佩,也不知他到底在想什么。

      再想想方才节节败退的交锋,越发恼怒,不由板了脸道,“拿了玉佩敢将你走!既然你已经醒了,烦请明儿天一亮带上你的狼离开我家!”

      手一指门外,毫不客气地请他离开。没想到等了半晌,坐在桌边的人仍旧岿然不动,只顾把玩着手上的茶盏。

      玉琳琅满腔的怒火就这么□□晾着,越发不得宣泄,正要扬了嗓子李妈妈,宋正凉凉问道:“若我说,我不走了呢?”

      哟呵!还赖上了!

      玉琳琅打心底里啐了一口:“从前你救过我,如今我救了你,一命偿一命,也算两清了!”就当是她还了当年的债,从今往后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她还记得他倒在院子里时还说过一句话,“别报官”,若是身家清白,为何不让报官?

      昏黄灯光下认真打量他,是,他确实有一张好看的脸,可想想他落难时的装束,再普通不过的衣裳,再常见不过的样式,说起来,还比旁人落魄许多。

      李妈妈替他收拾的时候还一把鼻涕一把眼泪,说宋妈妈当年离开安平带着他上京,不过两个月,便传来了死讯,他也跟着丢了,也不知是不是被人抓去做了山贼土匪——瞧他掐她脖子那狠厉的样子,还有这周身的寒气和与身俱来的傲气,怕还是个土匪他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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