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我爱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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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黄色的八月代表着收获的季节，人们也纷纷在街上挂起淡红的灯笼，感谢神灵的恩赐。
傍晚骤雨过去，空气中传来些微远夏的气息，明明已是秋季，却仍能听见被夏日遗留下来的蝉在用叫声诠释着它对生命的执着。
天空逐渐昏黄，太阳在西边缓缓落下，而人们的庆典却才刚刚开始。
木叶虽身为忍者村，村里的粮食供应基本靠周边的小村落，本身跟农桑扯不上什么关系，但这依旧不能阻挡忍者们对祭典的喜爱。
小樱和佐助吃过晚饭后便早早来到庙会，却发现街上已经人头涌涌，却是早就挤满了人。
小樱在街口望着密密麻麻的人潮，扶着肚子，有些却步，扯了扯佐助的衣袖，弱弱地说：“要不.....要不我们还是回去吧？”
佐助瞥了她一眼，神色漠然，无所不可——或许他更倾向于肯定，问：“你确定？”
小樱犹豫，一下一下的摸着肚子，心里痒痒的。
这么多人，万一撞到什么怎么办.....嗯......但是......
小樱望了望路过的成群结队穿着浴衣的少女们，又望了望一旁被父母牵着的带着狐狸面具的小朋友和路边生意兴隆的小吃店里竖着的一根根亮晶晶的苹果糖，悄悄地吞了吞口水。
啊，感觉魂都要飞走了。
不能怪她贪玩，她只是真的很久很久没参加过这样的活动了，上一次参加这样的聚会还是她和佐助君在旅行途中正好碰上一个小村落正在搞庆典才有幸参加的，那好像也是半年前的事情了。
她和佐助两个人一起旅行的两年间，去的地方大多是穷乡僻壤，露宿荒野，餐风饮露不是什么稀奇事，也经常十几天见不到人烟，每天的日常就是吃饭，睡觉，赶路，偶尔打打坏蛋，日子过得跟深山野人一样，就算有深爱的人相伴在身，也难免有些沉闷。
毕竟，再怎么假装不在意，春野樱骨子里也还是个22岁的，花一般年纪的小女人而已。
佐助望着沉默在一旁眼冒绿光的小樱，又看了眼那灯火明亮却拥挤地让人充满窒息感的街道，深深地叹了口气。
“佐助君？！”
肩膀突然被一条有力的臂膀环住以不可拒绝的力度往前倾去，小樱惊讶地呼唤道。
“走吧。”佐助脸色不改，却脚步坚定地往前方走去。
佐助一手护着小樱，侧身以守护的姿势为她挡住斜前方大部分的人流。
即便只剩下一条手臂，他依旧能为她撑起一片天空。
肩膀上传来的热度让小樱不禁转头望向佐助，二人的身高差让她抬头时只能看见他完美地侧脸，细长的美目和紧抿的薄唇，一向冰冷的脸部线条此刻却仿佛变得柔和。
佐助君，今天有些奇怪。
小樱默默地在心中想道。虽然她也说不出是哪里奇怪，总而言之她就是觉得佐助君今天好像有点不对劲......很奇怪。
“去哪？”
清冷而又低沉的嗓音，搅乱了她的思绪。小樱反应过来佐助问什么，连忙朝四周望了望，见到前方不远处被一群孩子围着的卖面具的摊子，一时有些意动，于是便试探性地提议：“去看看面具怎么样？好像很不错的样子。”说完又偷偷地去看佐助的脸色。
“......”佐助沉默地望向那吵吵闹闹，围着一群小鬼头的摊子，既不拒绝，也没有答应。
虽然佐助仍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小樱却不会再被他的外表欺骗，纵然他表面上装得再风轻云淡，小樱仍能从他故意低垂着眼睑的黑眸读出他此时心底的纠结。
小樱忍不住“哧”的笑出了声，连忙用手半掩住唇边的笑意，一边替佐助解围：“其实面具也没什么好看的，佐助君不喜欢的话，我们还是去看看别的吧，咳咳......人少一点的摊子。”说到后面，嘴边的笑意却是忍不住泄了出来。
佐助闻言，扶着小樱的手一僵。
小樱暗地里调皮地吐了吐舌头。佐助君一向不喜欢人多的地方，尤其不懂得怎么应付小孩子，想必他此刻一定为该怎样拒绝她而感到非常为难吧。
其实她也不是想看面具，不过是想逗一逗佐助君而已。
随着二人的关系的逐渐亲密，她渐渐能从佐助的一些细小的习惯中，看到他潜藏在喜怒不形于色的外表下的纯粹又真实的内心。
像是他感到为难的时候，会先下意识张嘴拒绝——但面对她的时候，这通常是说不出什么来的。然后他回过神来便会不自觉地半眯着眼，遮掩着眼中的纠结，飞快的在脑中算计摆脱的办法，最后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
虽然每次都被他成功得逞，但小樱对于做出让他感到为难的事还是乐此不疲。
小樱喜欢看佐助露出各种神态的样子，她喜欢挖掘他不为人知的一面，并将此当作宝物一般在心中收藏起来。她就像一个混蛋主人，拿着恼人的羽毛，一下一下地挠着自己宠爱的猫咪，试探着小猫的底线，顽皮地看着小猫为她生气炸毛。
原谅她小小的恶趣味，但细想一下，如若不是被他如此宠爱着，她又怎敢？
“果然，还是去少人一些的摊子吧。看，那射击的摊子不是没什么人（肖孩）？”小樱仍不住笑道，她都觉得自己实在太可恶了。
“......”佐助在小樱没心没肺的调笑下沉默的片刻，硬声道：“我明白了。”说着又拉紧了她的手，吩咐道：“不要离开我身边。”说完便小心翼翼地护着她，挤开人群，慢慢一步一步朝面具摊子走去。
“佐、佐助君？！”孩童的玩闹声逐渐放大，小樱一时间以为自己听错，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走在身前的佐助。
但佐助却是认真的，起码手上传来的力度说明他不是在看玩笑。
这下小樱却是不好意思了，反手握住佐助的手施力，“算、算了，我也不是一定要看，这么多小孩子，万一撞到就不好了......”她本来的意思也不过是开玩笑而已，她也没想要强迫佐助去做不喜欢的事的意思。
佐助脚步不停，依旧轻描淡写：“你不是想看吗？”说着顿了顿，“有我在。”
她想看所以即便他不喜欢也会陪着她吗？
明明她就不是这个意思！
小樱眼眶发热，感受着佐助手心微凉的温度，乖乖地跟在他的身后。
狡猾！佐助君实在是太狡猾了！这是犯规啊！这样......这样还怎么能叫她心安理得地逗他嘛。
抱着这样的想法，当二人好不容易挤进摊子的时候，小樱私心地为佐助选了一个狐狸面具，并评价道：“很合适（xiang)！”
正疲于防备周遭捣蛋小鬼的佐助：“......”
天上夜色渐深，而街道却被挂着的红灯笼照得亮如白昼，在周围夜色的衬托下自成一处仙境，恍若画中世界。
小樱挽着佐助的手走在热闹的街道上，和他们檫肩而过的，有些是牵着小孩的一家三口，有些是结伴而来的少男少女。不少人看到小樱凸起的肚子便自觉地让出道路，微笑着向他们点头，笑容友好而又真诚，丝毫没有因为他们是异乡人而充满戒备。
小樱微笑着一一向他们点头致谢。
为什么呢，明明是一样的笑容，宇智波族人的热情却只会让她感到拘谨，而在这里见到的笑容却让她感到放松。
果然，在宇智波与木叶的较量中，她果然还是更偏心身为故乡的木叶吧？
说来，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吧。
木叶是她的故乡，她从一出生开始便在这里生活。无论是开心也好，伤心也好，她的一切都是从这里开始的。
在这里，她学会如何成为一名忍者，然后遇见佐助君、鸣人、卡卡西老师还有许多许多朋友，这里承载着她重要的回忆，成为五代目火影的弟子也好，成立心理诊疗机构也好，她将自己的所能做到的都奉献给了木叶。
就算知晓了木叶的黑暗与不堪，就算知道了木叶对佐助君造成的伤害，她还是没办法讨厌木叶。
想到这里，小樱斜眼看了一眼身旁的佐助。
话说回来，佐助君对木叶又持有怎样的感情呢？
木叶也是佐助君的故乡，同时也是害死他全族的罪魁祸首，虽说佐助君对过去一切已经不再执着，但若说完全毫无芥蒂也是不可能的吧。
看他对三代目大人的态度也是不咸不淡的，看不出有什么，但实在称不上友善。
佐助君外出四周历练，说是赎罪之旅，但是归根究底还是不愿意面对木叶吧，除了这个理由，小樱实在找不到别的理由为什么佐助君不肯回村。
想到这一点，小樱就忍不住落寞。
她那时刚得知怀孕，在医院说的全是她的心里话，和佐助君还有孩子和和乐乐的一直生活在木叶，那样的未来是她的希望。但冷静下来想一想，佐助君那时并没有给出确切的答应，那真的能做到吗？虽然佐助君已经对她说过“我回来了”这样的话，但是他真的愿意一直留在木叶生活吗？假若佐助君一直不肯回木叶，那夹在佐助君和木叶之间的她的未来又会怎样？
她轻轻地抚上自己的肚子，低头深思。
这孩子会带来改变这一切的幸运吗？
“樱！”看到小樱一边走路一边发呆，佐助忍不住皱眉轻斥。
“啊......抱歉。接下来去.......那里！钓球！我想去玩！。”小樱甩了甩脑袋，打散脑中乱七八糟的想法，重新投入到游玩大计之中。
佐助见到又是一群小孩子围绕的钓球摊子，眉头打成了结。
小樱抽抽嘴角，发誓，她这次真的不是故意的。
祭典进行到一半，重头戏开始上演，抬着神舆的队伍走结尾缓缓走来，人潮滚滚，大街瞬间变得狭窄，连空气也变得稀薄。
佐助见此当机立断，横抱起小樱，几个跳跃从人群中脱颖而出，在高处的一个小丘上着落。
小樱仍然沉浸在祭典的喧闹中，拍着肚子意犹未尽：“太可惜了，如果没有怀孕的话，就玩个够本啦！”
佐助对她的话不置可否，拿出事先准备好的野餐布，平铺在地上，扶着小樱席地而坐。
小樱坐下后才发现，他们身处的这个山丘的位置十分微妙。山丘所在里举办祭典的街道并不远，位于影岩的正对面，抬头便能将俯瞰整个木叶，且四周有草木遮蔽，从外看很难发现这里竟有个山丘。
小樱啧啧称奇：“好厉害，佐助君是怎样找到这个地方的？！”
佐助不在意地道：“随便逛逛就找到了。”
在寻找那团黑雾的途中，他将木叶上上下下各个角落搜了个不下十次，这个地方也是这样找到的，当然这也有别的原因，但他绝对不会说出来就是了。
夜风吹过，小樱不由地搓着胳膊打了个颤，一件尤带着余温的披风被盖在了她的身上。
小樱抓着披风，望向佐助。此时佐助脱去了披风，只穿着一件长衫外面套一件小马夹，空空如也的左袖迎风飘起，勾勒出他高挑纤细的身材。
不知怎么的，看到这样的佐助，小樱脸上一烫，结巴着呆呆地望着他：“佐、佐助君不冷么？”
说完，她都想打自己一拳了，简直是在说废话啊。
佐助睨了她一眼，没说话，意思很明白，就是我懒得理你。
小樱悻悻地抓着佐助给的披风，缩成一团。
沉默在二人中围绕，不像以前那般让人难堪，反而让小樱感到一种安宁的感觉。
披风披在她的身上，鼻尖萦绕着佐助君的味道，全身都能感觉到佐助君遗留在披风上的温度，就像是佐助君在抱着她一样。
明明更过分的事情也做过了，明明佐助君就在身旁，但这种若有似无的暧昧却更让她心跳加速，为摆脱这种磨人的暧昧，她语无伦次的开始找话题：“这个......那个......天真好看啊！话说回来，我们在这里是在等什么吗？”
佐助闻言，静了静，随后缓缓叹了口气，用微不可闻的声音说：“烟火大会。”
“哎？”小樱眨眨眼，以为自己听错，“烟花大会怎么......了.......”
然后她说不下去。
因为她见到佐助捂着嘴侧着身背对着她，故意不让她见到他的脸，但那一向莹白的耳廓却实实在在地红了。
小樱忽然就想通了。
佐助君这是邀请她一起看烟火？
祭典也好，迁就她也好，烟花大会也好，这些.......难道是...约、约会？
“但、但是，为、为什么！？”小樱‘嘭’的一下脸全红，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的呐呐道。
事到如今，脸都丢光了，佐助也豁出去。但他真的高估了小樱的情商，竟然还问他“为什么”，头脑简单也要有个度啊！
他没好气地把头撇到一边生闷气，有些自暴自弃地低喃：“你自己说过喜欢的，烟火。”
她不可置信捂着通红的脸。
她是说过这样的话，但她这的没想过佐助君竟然会记得那样的醉话！
那是大半年前，她和佐助君一起参加一条小村落里面的祭典的事情了。
那个时候，正好碰上她的生日，她不经意就喝多了，拉着佐助君絮絮叨叨了许多，好像是有说过喜欢烟花的话，但是她不太记得，因为她的注意力全被后面的事情占去了......
因为那晚正好就是，她和佐助君的第一次.......
不行不行，不是想那个的时候！小樱拍拍自己快要着火的脸蛋，连忙把思绪拉回正轨。
小樱吞了吞口水，不确定地试探“所以，佐助君是听了那时候....咳咳....我的醉话才带我来......？”
佐助拧着脖子，无声地默认。
那时候的事，那时候的她的表情，她的话语，他都记在心中。
明明平时大胆得要命，面对他时却又那么小心翼翼，那谨慎小心的样子几乎让他产生她是匍匐在他脚下的错觉，就那样强忍着所有的感情，提起勇气邀请他去祭典。
但喝醉酒后却变得那样疯狂，一边做出微笑的表情一边绝望地无声地哭泣，眼底的悲伤就像要他淹没，就那样毫无保留地说着那样的话：“我最喜欢烟火了！不觉得那很漂亮啊......嗝......就算留不住永远.....嗝......也要在这一刻全力盛放！.....只为了......只为了......留在那个人的眼中......哪怕只有一瞬.....也想要留在那个人的心里.....”
那样浓烈的感情，那样扭曲的渴望，深深地印在他的心里，紧紧地抓着他的心，带给他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
不是同情，不是可怜，而是一种震撼——这个世界上竟然有人依旧爱我如斯。
他走过很多地方，也有很多人自认为爱他，然而他不屑一顾。
曾经，春野樱就是那许多人中的其中一人。
他们相识于微末之时，之后很长一段时间内，他都固执地认为春野樱于他不过如此，他对她的定位是朦胧的，她的感情曾经给予过他支撑，但这点爱不足以战胜他心中的仇恨，他甚至不承认她曾经对他所付出的所有爱。
直到她在战场之上的一番表白，在他的心中投下一阵涟漪。
他不明白春野樱口中的“爱”是何物，他也不明白她为什么会爱他，但他没有问，后来......后来他也没资格问。
他是罪孽深重的。
他再也没有去“爱”的力气。
本来是这样的才对。
但她再一次赖上来的时候，他却没法推开她，无关承诺，只是不想推开而已。
他终于忍不住问她：“为什么爱我？”
她是这样回答的：“是你太惹人怜爱了。”
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他都不能理解这句话，直到她醉成一滩赖在他身上，以那样卑微的姿态，那样绝望的眼神对他倾诉着，他才明白这句话的含义。
你是如此惹人怜爱。
他依旧不懂得春野樱口中的“爱”是什么。
他那时只是一次又一次吻掉她眼角的泪花，抚着她微红的脸庞，低着声反复地说着：“别哭，笑一笑吧。”
之后，他想了很多。
然后，他忽然就明白了。
他之所以在那么多的人里面选择春野樱，大概是因为她在他最好的年华里给予了他不可或缺的爱，并且在亲眼目睹他的疯狂与狼狈之后仍一遍又一遍地对他说着“我爱你”吧。
试问有谁，能在恰好的时间里遇上恰好的他并一直爱着陪着他？
没有了，除了她，再也没有了。
这世上爱他如斯者，除了她之外再也没有了。
小樱在一旁抚着脸庞，不知所措。
她有些不敢置信。
虽然她知道佐助君改变了，但她真的没想过佐助君会愿意为她改变至此。祭典也好，人多的地方也好，明明都是佐助君不喜欢的东西，但是他却为她忍耐至此.......
明明说过“我凭什么要陪她玩这种恋爱过家家游戏”这样的话的佐助君.......
“樱？你在干什么？”
眼角的泪花被轻轻抹去，她这才意识到自己流泪了。
偷偷擦了擦眼角，笑答：“没有么。”
听说习惯爱人的那一方，往往对被爱很迟钝。这大概说的就是她这种人。
陪她逛祭典，为她看烟火大会偷偷选地方......这些，全部都是佐助君在爱她的表现吧，她可以这样认为吧？
不远处的烟花大会已经开始，轰轰的炮声把黑暗的夜空照亮了，瞬间就把夜空变成了烟花的海洋。
一朵朵烟花，在不停地升空、绽开，最后消失。
烟火的光芒照到他们所在山丘，明明灭灭。
小樱笑着对身旁的人勾勾手。
佐助虽然疑惑她为什么不去看烟花反而去看他，不过还是听话地附耳过去。
烟花的轰轰声仍在持续着，掩盖了情人的呢喃。
小樱在佐助耳边悄悄留下一句话：
“佐助君，我爱你。”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我爱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