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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旁人知道,小狐丸因审神者的随性之举,而受到了怎样的鼓舞。
那一日的审神者比往常要更沉默些,面颊上因酒精的效用而染起红晕,虽未再多瞧他一眼,却也已足够叫付丧神为之目眩。
他窥着那人微红的脸庞,从下颔转向细白纤长的脖颈,目光微微一顿,想起另一件事来。
那是他许久之前便留心的事情了。审神者初来时,浑身素净,据说是为刚刚过世的双亲守孝,除去脖上挂一条细细的带勾玉的银链外,没有其他任何装饰。
小狐丸曾无意间听见审神者同近侍加州清光间的谈话,就那唯一的一条链子,也还是双亲留下的,有着祈求平安意味的物件——对于在车祸中唯一幸存的审神者来说,这毫无灵力的普通装饰,也在那一刻起被赋予了不一样的珍贵意义。
加州清光那时便伸手抱着审神者的肩膀,将脸贴上去好言安慰……这种在小狐丸看来逾越得过分的亲昵,却被审神者无言的默许,这份特殊待遇的缘由,小狐丸不愿细想。
那是他时时渴望,却无法触及的光景。
现在再想起来,那时审神者珍而重之从不离身的挂坠,到底是从什么时候起不再佩戴的呢?
“……爸爸把它送给了妈妈,妈妈又给了我。”
付丧神恍惚中记起,审神者曾说过这样的话。
“如果有一天,我也遇到了无论如何不希望他出事的人的话——”
……已经,遇到了吗?
小狐丸闭上眼睛,掐断了脑海中的回忆。
*
在某一日出阵时,野狐所在的第一部队遭遇了前所未有的强敌。
那天一队付丧神强撑着回到本丸,承担了大多数攻击的太郎太刀一言未发,一双金眸发亮,身上的血污同大小伤口却着实吓人。大太刀身上审神者为他们准备的御守早已碎裂开来,就是凭借着御守的保护,重伤的太郎太刀才能坚持着被送入手入室。
小狐丸伤势也颇重,那枚御守却不愿动用,翻来覆去确认一丝脏污也未沾,才好好的贴身收起,自顾自的整理起毛发衣冠来。
审神者却少见的为此而大发脾气,对小狐丸怒目而视,好几日没有一丝好脸色。
直到付丧神忍不住告饶,承诺若有下回一定好好使用,并且将御守挂在了腰间显眼的位置,审神者才终于缓和了面色,久违的朝他露出个笑脸来。
看着审神者的笑容,小狐丸摸着腰间的御守,到底没有忍住,问出了他一直在意的一个问题。
“ぬしさま,最近,都不再佩戴那根链子了呢。”
他觑着对方的面色,状若不经意般问起,“是送给什么人了吗……?”
审神者却像是被戳中了神经般猛然一惊,略带些慌乱瞧了野狐一眼,随即撇过头去,再不肯看他。
小狐丸只能看着她垂下的鬓发,微抿的唇,颤动的眼睫同投下的小片阴影,然后听到审神者带着羞意发出了一声轻不可闻的回音。
“……嗯。”
他再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