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唐轩一 ...
-
2）唐轩一。
初中没有太大波折。
我在顾凉和他兄弟的羽翼下度过了两年。
我看着顾凉的个子和成绩蹭蹭地往上窜，性格也微微有些改变。有些叛逆。但至少，对我还是一如往昔。
第三年顾凉保送上了重点高中。跟他一起的兄弟们也大多上了那所学校。当然，有些是托关系进去的，比如唐轩一。
唐轩一家背景很厚。我听顾凉说起来过，唐轩一是当时学校里出了名的混小子，打架闹事少不了他，而他却每次都能全身而退。第一是因为他家里的关系，第二却是他很少亲自出手。
唐轩一在初三那阵子跟顾凉关系很好。
我每次下学等顾凉总是能看到他和唐轩一一起的背影，有时候手里还有烟。
说实话我有一阵子挺恨唐轩一的，把我好好的小凉教坏了。当然还是有私心，其实自己也知道，要是顾凉不想变坏，谁教他都没用。
在没见到唐轩一之前，总觉得他是那种三大五粗，肌肉扎结的人。但确实看到他后，才发现他的长相和顾凉不相上下的俊秀。
长手长脚，身材高挑比例合适。皮肤是不合时宜的白皙，眉毛弯弯薄薄，眼睛狭长，比顾凉竟多了些微的稚气和柔弱。
他不常和我说话，却总爱在顾凉跟我说话时弯着唇站在顾凉背后望着我笑。在少有的机会下跟我说话时，总是温和地低着头，用眼睛望着我，声音好听的惊人。
所以虽然我微微有些抗拒他，却不讨厌他。
初中没有太大波折。却还是在毕业那一年出了事。
我那一级的女生并不喜欢我。虽然我不曾得罪过她们，但毕竟和顾凉他们走的最近的女生，是我。同性相斥。她们想找事，但碍于前两年我被顾凉他们罩着，她们不敢动手，终于等他们毕业了，在一天傍晚我就在回家的路上被堵住了。
领头的是我们班的大姐，常悦。她什么都没说便把我从自行车上扯了下来，抬手给我一记响亮的耳光。我看到她成功后眼里闪耀的光芒，却什么都没说。
当时那个地方人并不多，我捂着侧脸站在那里没有帮助，进退不得。
“骚货。”
一个刺耳的声音穿进来。接着便是谩骂和推搡，越来越凶。
我从来没有面对过这样的情景，惊吓之余居然没有流泪。
正在我不知所措的时候，一个声音插了进来，“你们做什么！”
接着便又是响亮的熟悉的啪的一声。围在我周围的人立刻作鸟兽散。我看到了唐轩一白净的脸，及上面微微的怒容。
他身边是捂着脸不可置信的常悦。
我默默地离开，扶起地上的自行车，转身离去。
现在脸颊才开始火辣辣地痛，眼角很痛。
有些委屈，因为在自己受伤的时候，最在乎的人并没有在身边保护自己。
突然一只手伸出来夺走了我的自行车，我侧头，是唐轩一。他没看我，直直看着路，嘴里叼着烟。
我没反抗，束手捂着脸。
“疼么？”
走了好久他问我。
我咬了咬嘴唇，“疼。”
之后他没再作声，直到走到一个冷饮店他停下来。
“跟我进去。”
我没作声，却固着身。
“这家店我熟，找点东西给你消肿。”他沉了音，“不然你回去不好跟家里交待。”
我想了想，走到他身边。
眼角下面裂了条口，想必是叫常悦手上的戒指什么的划了下。
唐轩一坐在我对面，一直皱着眉。
我贴着冰袋，对他笑了一笑，“没关系的。破不了相。其实也没什么可破的。”
唐轩一眉毛动了两下，却什么也没说。
回家后跟家里人说自己不小心骑车摔倒了。但是顾凉显然是已经知道了实情，青着脸。
以后他便天天来接我。
其实我知道唐轩一也是一直来的，他总是在街角的拐角的地方，叼根烟，远远望着。
对于他的这份心，我很感动。
上了高中，其实那所学校早就知道了我。因为顾凉每天接送我的事已经被他们学校传为美谈，成为专一好情人的标志。
当然有人喜欢顾凉，但毕竟上了高中，感情要含蓄许多，不会再出常悦那种收拾我的事，顶多在我背后说说我坏话。我不在乎。
我眼角下还是留了疤。一条淡淡的粉红色的疤。像条泪痕。
每次我看到这疤痕，总会想到那天唐轩一皱起的眉头和紧闭的唇。我会接连地想到他握起的拳，手上的烟，和烟圈后迷蒙的眼神。
他的班和我一层楼，顾凉的在楼上。所以更多时间我会撞到唐轩一经过我们班门口有意无意望进的目光。
他们俩总是抽空躲在楼顶抽烟。我打饭后总是跑上顶楼，像个大妈似的训斥他们，不耐其烦地告诉他们吸烟的坏处，然后吃饭晒太阳。
唐轩一总是在我上来后很自觉地收了烟，望着我笑。而顾凉呢，在我说个不停的时候，圈过我揉乱我的头发，最后再吸一口，灭了。
日子很平淡。
唐轩一依旧是在混，却收敛很多。学习成绩也过得去。而顾凉呢，依旧是乖牌一枚，老师家长的宠儿。
那件事发生的很突然。
顾凉当时参加竞赛，去了别的省份补习。所以中午只有我和唐轩一两个人吃饭说话晒太阳。一般都是我说他听。
跟他在一起久了，发现他给人的感觉真的很好很舒心。无论是抱怨还是笑话，他都兼收并蓄，垂眉而笑。我开始喜欢这种日子。有人一直在身边守护的日子。
知道自己很贪心，顾凉很疼我，那种感觉却像哥哥一样，不进不退。而唐轩一则不同，若水似的性格像蛊似的，让我越来越依赖他。
我对自己说，做好朋友吧，一定只能做好朋友。
但不随人愿，事件发生的很突然。
那天中午我拎着午饭到了楼顶，推开门后的情景我至今未忘。
那个倒在地上却依旧明目的人看到我时瞬时张皇的神情，使我全身控制不住的颤抖，僵住了身形。
五六个人回过头来看到我，露出了不屑的表情。
为首的居然当着我的面又回身一脚，而那一脚却像踢在了我身上。
我用力一扔，手里的饭盒飞了过去，狠狠砸在为首的人身上，饭粒撒了一身。
他们愣住，而我却奔了过去，抱起地上的人。
终于还是哭了。看得出他很痛，我却帮不上忙。第一次觉得成为乖乖女没什么好处，第一次觉得在他面前哭没什么丢人的。亏那次我还忍得很辛苦。
那帮人愣过之后便大怒，为首的那个伸手捉来。我一口咬在他手腕上，狠狠的，丝毫不留情的。
另外的似乎被我吓到了，呆立不动，任老大惨号。他准备一脚踹开我时，传来唐轩一冷冷的声音，“你要动了她，我定要你三个星期离开X市。”
那个人硬生生收住了脚，我松了口，怒目横视。
二对五的悬殊。以他们离开为终。
还记得那天一直以来以衣冠楚楚出名的唐轩一衣服皱皱巴巴，靠在墙上，逆着光，脸上的表情模糊。我看到他的嘴唇一动一动，终于放下了心，瘫坐在地上，这时才发觉衣裤已经汗湿了。一个声音执著地传过来，
“你喜欢我么？就算我不是那个骑着竹马的人？”
你喜欢我么？你喜欢我么。。。
我流下了泪，不知该怎样回答。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唐轩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