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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第二十五章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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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勒,可不可以给我一杯水?”
从上千英尺的空中收回自己什么也看不见的视线,庄绊侧过头对着之前听到声音的来源处说
“…嗯…阿尔,倒杯水来,”
看了眼庄绊,莫勒抱着女儿侧首和阿尔萨斯说
“是,少爷!”
阿尔萨斯听话的站起身,向机舱另一边走去
“sady,到底发生了什么?你怎么会……”
莫勒的话没有问完便停止,因为那个被提问的人,根本没有想要回答的样子,问他要过水之后,她又象之前那样,把头朝向了窗外的方向
他其实什么都不清楚,他只是在昨天接到了她的电话,问他能不能带她离开这里,她在电话里什么都没有说清楚,现在也什么都不愿意提,他唯一知道的就是她看不见了
“少爷,水!”
阿尔萨斯回来,把手里的水递给莫勒,没有得到更多的指示,便又回到自己的位置
“sady,水!”
他说,一边把水递上
她侧过头,冲着他声音的方向,所有动作都对,只是那双伸出的手,却总也找不到他递出的方向
“爹地……”
带上哭腔的童音小小声的响起,venu对上了自己父亲
冲女儿比了个安静的手势,莫勒把水递到了她的手上,却见她拿过水杯,又转过头去
到底,发生了什么?
探究的目光在庄绊的身上逗留,莫勒抱了女儿起身
发生了什么?
呵!
在心里小小讥笑下,庄绊的思绪又回到了之前
只是在床头柜上撞了一下,结果却-----待到她去到医院,大概是半个小时后的事情,那两人在专注于打人和被打,根本没有察觉本来应该焦急阻止他们的女人最后根本没有了声音
忽然之间陷入了黑暗,她吓得无法发出声音,她是画者,如果看不见了……
一开始的害怕过后,她还是恢复了理智,而然一个人看不见,即使能够理智的知道该怎么做又有什么用处?慢慢摸索着找到自己的衣物,在两个男人的混战中离开,她跌跌撞撞的走出房间在外间的电话旁摸索着打了急救电话
独自一个人在客厅面对黑暗,庄绊不明白她是怎么把自己陷入这样以个境地的
一个人大概在地上坐了上十分钟,听着房间里还是不断传来的怒吼和打斗声,她觉得自己要被逼疯了
“够了,你们两个!都给我停止!”
发疯似的站起,她摸索着走到房间门口,用力的把刚才在电话旁找到的水杯啪的一声砸向地面
终于的
房间里只剩下浓重的呼吸声和窒息般的压抑
“呜…呜…呜…呜……你,你………嘶!”
叫哑了的声音压抑着抽咽起来,痛苦又委屈,想要说,却不知道能够说什么
“……音……”
停到哭声,庄绊不由自主的低唤了他的名
听到她的声音,那抽咽的声音越发大了起来,哭得象个终于有人理的孩子
“音,”
摸索着,庄绊向着声音发出的方向前行,在靠近床头柜的地方摸到了蜷缩成一团的人影
“为,为什么?呜……是我,是我什么地方做错了……呜……是我哪里不好……为什么?为什么………庄……”
哽咽的声音,象个受尽委屈的孩子,哭得人心疼
庄绊跪下身体,摸索着把这哭得让她心疼的人搂进怀里,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明明就知道这样做会伤害他的……可她却还是做了
感觉到自己怀里的人把脑袋埋在自己胸口,那样委屈的哭泣,那样委屈的问她为什么,她根本不知道如何回答
说她知道他会受伤害但是还是忍不住这样做了?还是说她不知道他会受伤害?或者,说她其实只是和他玩玩儿,没什么?再或者,告诉他她对他有感觉?
呵!
她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啊----------
“庄姐……”
本是充斥着哭声的房间里,压抑过疼痛后的声音轻轻的响起,庄绊感觉到自己怀中人忽的一颤,整个身体僵硬起来,显示出备战的姿态
而耳边,靠近的脚步声让她知道有人在接近
“庄姐,你的眼睛……”
感觉到自己身边微微蹲下的身体的温度,庄绊感觉到一双小心翼翼的手触上了自己的眼
“什么眼睛,你……绊绊?!”
刚准备给那靠近的天敌一个拳头,却被那双完全没有反应的眼吓了一跳
“怎么回事?你的眼睛怎么了?你看不到了?绊绊?”
埋在自己身前的身体挺直了起来,另一双手焦急的在她眼前摇晃,却没有得到任何的反应
“绊绊,你别吓我,你怎么了?”
“庄姐……你是不是,看不见……”
极力想要克制住声音的颤抖,麦曲伸手探向一边的电话
“不关你的事,你给我滚开!绊绊……你……”
一把打开麦曲放在她脸上的手,夏音打断他的话然后又问
“嗯”
她回答
“刚才,刚才你是不是撞到什么地方了?”
颤抖的声音又起,只是这次,却没有被人打断,反而是那之前打断他话的人惊吓般的颤抖了起来
“是,是我……我刚才,刚才推了你,我……”
察觉到他的颤抖,庄绊伸出手放到他身上
“不是,不是,不是你,音,不是你,和你没关系!”
摸索着,庄绊把手伸到夏音脸上
“我之前眼睛就有些不舒服了,也许,也许是用眼过度了……”
说出来的话,连她自己也不相信,但是,她又怎么忍心真的说出口,是在刚才那个撞击之后就看不见了?她已经,已经让他这样伤心了啊!
所幸的是,救护车这个时候恰好赶到,她不用再说些自己都不相信的假话
到了医院经过检查,最后被证实是视网膜剥落
医生告诉她说,她的眼睛因为才做了激光手术的关系本来就比别人脆弱,再加上她最近一段时间用眼过度,再被那一撞,结果就……
原本视网膜剥离如果能够及时开刀把视网膜贴回原来的地方,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因为一般来说,因为视网膜剥落而造成的失明只有百分之五到十的几率,可偏偏……
看,看不见了
她居然,真的看不见了
知道自己是真的失明了,庄绊便无言的要求离开,她宁愿回到自己的地方也不愿意呆在冰冷的病房,虽然其实对看不见的她来说,其实现在在哪里都已经一样了
从她被确诊开始,整个世界似乎也变得诡异的安静,原本一开始还时不时有些声音的两个男人,现在却已经不知道该能和她再说些什么
她在门的里面,听不见外面的他们
而他们在门的外面,更不知道能够对她说些什么
夏音和麦曲,两人还没有从之前那样的混乱中挣脱出来,却又陷入了不知道要如何面对的复杂
一整天的折腾下来,两人已经筋疲力尽,但是此刻,即便是筋疲力竭,两人却还是像是两匹在草原争夺的野狼,伫立在客厅的两面对视而立
原本只是一味的挨打也可以忍受的人现在却也无法在忍受;而,那由疯狂又陷入惊惶的男人,如果不把这样的错误找个人承担………
如果说从前两人间只是一般的憎恶,现在就已经变成了同处一室都觉得残酷的状况
他望着他,满是怒火
他望着他,亦尽是疯狂
即使知道,现在的状况,不全是他们的错-----在感情力游移不定的女子,才是这罪祸的根源
哐啷一声,夏音一把将两人对峙了多久就在自己手边放了多久的酒杯重重的放下,恶狠狠瞪了眼麦曲,却什么也没有再说,转过身从他面前走过
差肩而过的瞬间,站定,冷静而不象夏音的声音
“不要以为让我撞见了她就会是你的,我绝对不会自动离开,而她,也不可能选择我以外的男人”
不看他,夏音只是说,绝美的脸庞象是被凝固了冷漠,却在那样的眼底,无法遮掩的流露出忐忑和近乎绝望的神色
他不担心她离开,真的!
可是
他无法承受成为那个夺去她双眼的人
颤抖,从知道她无法看见的那刻起,就无法遏制的从身体最末梢的地方传来,没有止息
在那扇阻隔了他的门前抱膝坐下
夏音痴痴的环住自己的身体,他不敢走进去,只能这样懦弱的隔着房间想她
如果,如果不是自己气急,如果,如果没有推她……是不是他……他不知道,如果他不生气,如果他不嫉妒,那么,难道要眼睁睁看他从自己身边把她带走?
不!
决不!
他……他宁可她瞎了,瘸了,丑了,残了也不要让她离开!决不!
他……他会守在这里,他会守着她,他……连呼吸似乎也已经在颤抖,但是却依旧克制不住这样疯狂的想法……如果,如果她那样了就可以只看他,那,那………
把自己的身体蜷缩得越来越紧……可是为什么?即使是这样向,即使是这样却……还是无法克制住颤抖?
她,她会不会怪他?会不会?会不会?
……不,不会的……
她,她不会怪他的……不会的……她……不……会
她说不关他的事,她说了的,她……可………她是画者………用,用眼睛描绘的……
……………唔………呜………
绊绊……绊绊……不要恨我……不要……不要………
黑漆漆的走道里,细小压抑的泣音,象是终于无法承受太多那样的爆发,却还是压抑着,小小声的,颤抖的,静静的响起
走道的尽头,拐角的位置,有抹被月光拉得好长的影子,定定的站在那里,静静的站在那里,背着月光,冰冷的样子,默然的看着那之前还在对自己放话的男人,看着黑暗里那张漂亮的脸蛋上慢慢滑下泪水,看着那人紧紧的环保住自己却依旧无法挺直颤抖………他以为自己会愧疚
但是他没有
他只是,站在那里,看着那个男人哭泣,然后----开始怨恨
其实,他没说错,他是故意让他撞见那一幕,他是要让他知道,从前说的那些什么可以不在乎,可以委屈,可以退让,都是些屁话!
他,他爱她,爱她,爱她爱她爱她爱她爱她……
他不愿意永远无法在人前和她亲昵,他不愿意象母亲那样只能在角落里看着自己爱的那人,他不愿意,不愿意,不愿意不愿意不愿意不愿意不愿意………
可是,他,他知道她不会和他分手,所以,所以他也不会奢望……他只是想,只是想……想让他知道,然后,他不会在和他争什么,他会乖乖的,他只是,只是想,如果,如果他知道了,时间一长,也许,也许什么时候他也可以象父亲的那些女人那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看着自己,能让他,能让他多和她亲近些
然后,然后如果,他们结婚了的话,她,她不会用结婚的借口和他分手
最近几天,不,从开始起,她就,她就好愧疚,好愧疚,他,他只是害怕,万一哪一天她忽然说她要分手……他知道对她来说那个男人有多重要
所以,即使是被打,即使是被打……他也可以不还手的让他打
他会的,无论他要怎么样讨厌自己都可以……他只是,只是想待在她身边而已………
可是为什么?
为什么事情会变成现在这换个样子?
她看不见,看不见看不见看不见……
满脑子她睁开眼茫茫然望着自己的样子,他知道她有多么骄傲于自己的才华,多么骄傲于她的画,正因为如此,所以才无法忍受一丝一毫模特的不够优秀,所以她会对自己无法达到她的要求而气恼,他无法想象,如果看不见----她能画什么?
他不知道,但是他知道这个女子,身上已经有了好重好重的倦意,好重,他不知道她以前经历过什么,他只知道,现在的她能够这样坦然,是因为画着的理由……可是现在……
如果要看着她痛苦,他为什么?他如何能不恨?
僵立在明与暗的交界,他无法走上前
次日
向来安静的楼栋外黑压压一片人群,多的是尖叫的,咒骂的,哭的喊的,不过,多数还是那默默小声抽咽的,更有甚者,一堆一堆的人群当中,居然还有那不少扛摄像机,拿话筒争先恐后往这楼栋里死命钻的
一大清早的平静,象是成心不给人好过似的,被颠覆了个干净!
发生什么了???
明明是住在中段以上的地位,可偏偏这声音实在是大得太过,居然连这样的位置,也还是轻易的被外面默哀似的哭声,闹声吵了起来
把自己蜷缩在庄绊门前的男人,听到这声音呼啦一声站起来,原本悲悲戚戚的眼,忽的凌厉起来,而那样愁的面容,也变了铁青!
该死的!他居然忘了!
三两步从自己站立的位置往走道出口方向走去,没在意拐角处和那冷眼看了自己一夜的男人差肩而过,他穿过他便往那声音发出的方向走去
冷冷的在那力站立,麦曲听到了声音,更看到了夏音被那声音扰的烦了,但他懒得去管,只庆幸着他终于离开,于是提步走到那门口
轻轻把手放到门把手上,他想要把它扭开,却不知道真的把门打开了,他又能说什么
就是了,这门,她根本就没关过,只是他们两个却无法让自己走进,无法面对她那样茫然的神色
门内
庄绊本是呆呆的坐在窗边的地板上,她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毕竟,你无法叫个看不见的人去告诉你太阳到底出来了没有,不是?
她没有关门,但是却知道他们都不会进来
其实她没有怪谁,这样看不见,应该是惩罚的吧!是在天国那人再看不了她这样伤人,这样背弃承诺,才给她的惩罚吧!
她只是,只是一时间难以适应而已,没什么的
恍惚间听见楼下似乎有些不对劲儿,她这才想着,该起来了
她是不可能一辈子就都这么待在这里的
正巧着,被打开着的落地窗户被一阵冷风吹过,那飞扬着的窗帘布被拂到她脸上,微微让人觉得了些凉气,她想站起身,却没想到盘腿坐了久了,身子有些麻,只得想着借力站起,于是,她把双手从包裹着自己的棉毯里伸出,微微接触到地板, 细长的指尖被冰冷的触觉震撼,这才真正让她寒了起来
打了个哆嗦,庄绊摸索着一边的窗门框慢慢站直身体
却未想,站直了身体过后,那窗外原先她坐在地上的时候只是小小声的哭泣声,变了巨大
发生什么了?
默然的面庞,挑出一丝异色,她摸索着慢慢跨过窗门框沿着一边阳台的扶手走到了阳台的正前
“呜……”
“不要脸的女人,居然敢和我们争群……”
“什么嘛……到底是什么样的鬼女人………”
“现在,我们正在当红影视歌三星许群家楼下,请观众朋友们耐点心,马上…………”
“啊---啊---啊---那个,摄影师,摄影师,快!快!快!那层楼有人探出头了,好像是个女人……”
庄绊只是站在阳台的边沿,连头都没低,便听得快门的声音不住的响起,外加着地下的叫骂声,哭泣声……一时间显得有些茫茫然
“绊,你在这里作什么,快进去!!!”
这层楼的阳台是个环形设置,绕一圈以后夏音来到了声音传来的地方,一看到楼下的状况,他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其实即使不看,他差不多也可以猜得到的了
但是却被站在另一侧阳台的庄绊吓了一跳
她在那里做什么!!!
他知道她原本就是个不怎么有情绪的人,可是
看她站在那里,没有丝毫的情绪起伏,似乎眼盲和楼下的人声都不在她世界里的样子,却是真的吓着他了
“绊,你……你到屋子里面去好不好……”
他不能走过去,因为两人之间虽然看得见,但是这阳台的造型里却是每个被切出去的与房间相连的小阳台之间都隔着一面透明的墙,,所以他根本没有靠近的可能,只能在一边的玻璃后面说,可是即使是说,他也不敢大声,但是不大声的话,他又怕自己的声音会被楼下的音量盖过去
听出他的声音,庄绊往声音的来出望了望,虽然看不到,可是他声音里面的颤抖却骗不了人
“嗯!”
于是回答
慢慢摸索着沿着阳台的边缘走回到房间里面,走到入口的时候,她停了停
“音,我没有那个跳下去的勇气的……”
隔着玻璃,虽然全方面的隔着,但是也算是了,再加上外面吵闹的声音和她看不见,所以庄绊不知道夏音听见了没有,但是她还是说了,然后慢慢走进去,顺手带上了落地窗,拉上窗帘
听到外面的声音和那些不断的快门声,咒骂和哭声,庄绊想她应该是知道发生了什么的
那天之前,她收到过一张演唱会的门票,是许群寄过来的,他说要让她去看一场他的演唱会,再来做决定是不是真的要和他完全分手只做朋友,虽然她本来也没打算去看,但是当天真正没去的理由却是因为小麦
那日夏音因为接了个工程所以出了门,于是她便和小麦两人在家作画,他提议说如果他做不好模特,那做画布也行,他想让她在他身体上动笔………自然而然的,事情就发生了
楼下的那些………许群到底做了什么让那些人那样兴奋和愤怒?
她不知道
但是夏音知道